晨露还挂在草叶上时,王工程师已经带着测绘工具站在了矿区最高的土坡上。他手里的黄铜罗盘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标尺斜插在泥土中,绳坠垂成一条笔直的线——这是他花了三夜改良的“测向仪”,比寻常罗盘精准三倍,连十里外的山坳都能测出坡度。
“张木匠,把木桩往南挪三尺。”王工程师头也不回地喊道,目光紧盯着罗盘的指针,“那里是山脊线的拐点,建了望塔正好能看清东西两个山口。”
张木匠应了声,指挥着伙计们扛起沉重的木桩。那木桩足有两丈高,顶端削成尖形,底部缠着三层铁皮——这是王工程师特意设计的“防蛀桩”,据说埋在地下三十年都不会烂。
一、踏遍野岭,选准塔基
一行人背着工具往山坳深处走,露水打湿了裤脚,草叶上的尖刺划破了鞋面也没人在意。王工程师的帆布包里装着三样宝贝:手绘的矿区地图、测高用的“水平仪”(一块装着水的玻璃管)、标记方位的红绳。每走百步,他就蹲下身,将水平仪放在石头上,看着气泡的位置记下车辙般的符号。
“这里地势太低。”在一处洼地处,他摇了摇头,指着远处的断崖,“了望塔得建在‘三望点’——望得见矿洞入口,望得见必经山道,望得见水源方向。”他用红绳在地上围出个三角形,“三个顶点各建一座塔,塔上挂铃铛,一处有动静,三处都能听见。”
跟着勘察的李护卫忍不住问:“王工,建三座塔会不会太费木料?”
王工程师直起身,拍了拍地图:“上个月山匪从西侧断崖摸进来时,咱们的人半个时辰后才发现——要是早有了望塔,他们刚露头就能敲锣示警。木料不够就伐山外围的杂木,绝不能省在要害上。”
走到正午,终于在一处平顶山岗停下。王工程师将水平仪放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气泡稳稳停在中央。“就是这儿了!”他用脚在地上画了个圈,“往地下挖五尺,底下是花岗岩层,打地基最稳当。”伙计们立刻挥起锄头,没挖几下就听见“当”的一声——果然挖到了坚硬的岩石。
二、壕沟走线,暗藏玄机
勘察完了望塔,王工程师又带着人沿着矿区边缘丈量。他手里的测绳浸过桐油,拉得笔直,每隔五尺就插根竹片。“防御壕沟得跟着地形走,”他踩着土埂说,“陡坡处挖浅些,平地处挖深些,拐角要做成弧形,免得成了敌人的掩体。”
在一处开阔地,他让人量出三丈宽的距离,然后画出深浅两道线:“浅沟放尖刺,深沟埋竹箭。表面用树枝和浮土盖着,看着像平地,踩上去就掉下去。”他蹲下身,用树枝比划着,“沟底得铺层碎石,让掉下去的人站不稳——这叫‘软陷阱’,伤敌不致死,却能绊住他们的脚。”
张木匠蹲在旁边记尺寸,忽然指着远处的溪流:“要是把溪水引到壕沟里,是不是能当护城河?”
王工程师眼睛一亮:“好主意!在沟尾挖条水渠,把溪水引过来,水深半尺就够了——冬天结冰能防滑,夏天能泡烂敌人的草鞋。”他立刻在地图上添了条蜿蜒的蓝线,“就从鹰嘴崖引水,那里的地势比矿区高,水能自然流过来。”
三、材料巧筹,就地取材
勘察到傍晚,一行人坐在山岩上歇脚。王工程师掏出干粮,掰了半块给身边的学徒:“记着,建防御工事得‘靠山吃山’。了望塔的立柱用山松,耐风;壕沟的尖刺用枣木,坚硬;竹箭用毛竹,削尖了泡桐油,比铁箭还锋利。”
学徒指着远处的石灰窑:“王工,要不要用石灰粉?听说撒在壕沟里,敌人掉进去能呛得睁不开眼。”
“算你机灵。”王工程师笑了,“让烧窑的老张多烧两窑石灰,装在陶罐里封好,就放在了望塔上。遇袭时往下扔,比石头管用。”他看着渐暗的天色,在地图上标下最后一个记号,“三座塔,五道沟,十二处哨位——这样一来,矿区就像穿了件铁衣裳,再狡猾的狐狸也钻不进来。”
回到矿区时,暮色已浓。王工程师将勘察结果铺在石板上,借着油灯的光讲解:“一号塔守东山口,配三面铜锣;二号塔守水源,挂两串铜铃;三号塔守西断崖,备着石灰罐。壕沟从南坡绕到北崖,刚好把矿洞和仓库圈在里面。”
围着听的矿工们频频点头,有人忍不住问:“啥时候能开工?我们也想搭把手。”
王工程师卷起地图,眼里闪着光:“明天就备料!你们采石,木匠备木料,护卫队清场地——不出一个月,保准让矿区的防御比铜墙铁壁还结实!”
夜里,矿区的打更人听见王工程师的帐篷里还在响——那是他在用小刀削木片,模拟了望塔的模型。月光透过帐篷缝照进去,能看见满地的木屑和一张画满符号的图纸,图纸角落写着行小字:“守得住土,才开得出矿。”
第二天一早,第一批山松被运到了平顶山岗。当第一根木桩被夯进花岗岩层时,王工程师站在旁边,用锤子敲了敲桩身,听着那沉稳的回响,嘴角露出了笑意。他知道,这些沉默的木桩很快会变成守护矿区的眼睛,而那些蜿蜒的壕沟,将成为最可靠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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