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
一股带着一丝凉意的夜风，迎面吹来。
整个顶楼的露台，都被清空了。
所有的灯光，都已熄灭，只有几支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烛火，在角落里，静静地燃烧着，将整个空间都笼罩在一种奢华静谧却又充满了压抑的氛围之中。
一个女人，背对着他，
正静静地站在露台的边缘，俯瞰着脚下那片璀璨如星河般的、江海市的繁华夜景。
她穿着一身如同火焰般、无比鲜艳的火红色旗袍。
旗袍的开叉，高到了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高度，随着晚风的吹拂，隐隐约约地可以窥见那一片惊心动魄的、雪白而又浑圆的风景。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便仿佛已经与这片夜色融为了一体，形成了一副充满了极致诱惑和极致危险的绝美画卷。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缓缓地转过了身。
当看清她的脸时，即便是曹阳，也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赞叹了一声。
好一个颠倒众生的妖精！
她的美，
姜芷柔温婉动人、小鸟依人的美，
苏清寒那种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的美，
截然不同。
也和林晚晴那种英姿飒爽、充满了健康活力的美，完全是两个极端。
那是一种充满了侵略性的、妖艳到了骨子里的美！
一张标准的瓜子脸，肤白如玉。
一双顾盼生姿的丹凤眼，眼波流转间，仿佛能勾走男人的魂魄。
眼角处一颗小小的、恰到好处的泪痣，又让她在这极致的妖艳之中，平添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楚楚可怜的别样风情。
她的嘴唇上，涂着最鲜艳的烈焰红唇，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玩味的弧度。
她就是秦般若。
江海市地下世界，说一不二的女王。
“曹先生，”她端起手中那杯早已醒好的、如同鲜血般鲜红的顶级罗曼尼康帝，朝着曹阳，遥遥地举了举杯，声音慵懒而又充满了磁性，“比我想象的，要年轻很多。”
“也……比我想象的，要更有胆量。”
她的目光充满了审视和玩味，像是在打量一件自己颇感兴趣的、即将收入囊中的藏品。
曹阳却完全无视了她那刻意营造出来的、强大的女王气场。
他径直走到了她对面的位置上，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然后他拿起桌上那瓶价值百万的红酒，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我时间宝贵。”
他端起酒杯，平静地说道。
“你只有五分钟。”
“说出你的病，或者，我走。”
这番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无比强势的话语，瞬间就将秦般若精心营造出来的、那种掌控一切的氛围，撕得粉碎！
秦般若那双妖艳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那副慵懒的笑容。
她轻笑一声，迈着摇曳生姿的步伐，走到了曹阳的对面，坐了下来。
“曹先生，真是快人快语。”
“不过，”她将手中的酒杯，轻轻地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双勾魂夺魄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曹阳，“在我告诉你我的病之前，你是不是也该拿出点真本事，让我看看你到底值不值得，我秦般若，亲自跑这一趟？”
曹阳闻言，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他抬起头，用那双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虚妄的、深邃如星空般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
【灵枢天眼，开！】
一瞬间，在曹阳的眼中，秦般若身上那件华美的旗袍，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看到的，是她那具完美无瑕的、足以让任何男人都为之疯狂的身体。
以及在她那颗强而有力的心脏下方，一团如同跗骨之蛆般、不断散发着阴冷死气的、黑色的诡异能量！
“呵呵……”
曹阳忽然笑了。
“你不用告诉我。”他缓缓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露台的每一个角落，“让我来猜猜看。”
“你每到午夜子时，左胸心脏下方三寸之地，便会如万蚁噬心，如烈火烹油般，剧痛难忍。”
“这股痛楚，会迅速地蔓延至你的四肢百骸，让你感觉自己的每一寸骨头，每一条经脉，都在被人用最残忍的方式，一寸一寸地碾碎。”
“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已经整整折磨了你三年。”
“最初是每月发作一次。从去年开始，变成了每半个月一次。而从上个月开始，变成了每三天，就要发作一次。”
说到这里，
曹阳微微一顿，端起酒杯，静静地看着对面那个女人，
那张原本还挂着慵懒笑容的妖艳脸庞，已经变得一片煞白！
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最重要的是……”
“你这种病，并非天生。”
“而是三年前，你在与人动手时，被一种极为阴毒霸道的掌力，震伤了心脉，留下了一道永远无法驱除的阴寒死气。”
“我说的，对吗？”
“秦……爷？”
当最后两个字，从曹阳的口中，清晰地吐出时。
“哐当！”
一声脆响！
秦般若手中那只价值不菲的水晶高脚杯，再也握不住，猛地从她那只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得僵硬的手中，滑落！
掉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摔得粉碎！
鲜红的酒液，溅得到处都是，如同……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
她那张始终保持着优雅和从容的、妖艳到了极点的脸庞上，第一次露出了惊骇欲绝的、如同白日见鬼一般的、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用一种看怪物，看魔鬼，看神明一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一脸云淡风轻的年轻人！
王与女王的第一次交锋。
胜负，已分！
死寂。
整个露台，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夜风，在呜呜地吹着，卷起地上的碎玻璃碴，发出细微的、如同鬼魅般的声响。
秦般若那张妖艳绝伦的脸上，血色尽褪，一片惨白。
她那双勾魂夺魄的丹凤眼里，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慵懒和玩味，只剩下了无尽的、深入骨髓的惊骇和恐惧！
这个秘密！
这个折磨了她整整三年，让她无数个夜晚都在生不如死的痛苦中翻滚的秘密！
是她心中，最大的软肋，也是她最大的破绽！
除了她自己，和三年前那个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的仇家之外，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却只看了她一眼，便将这一切，都说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他到底是谁？
是神？
还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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