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出口隐藏在多瑙河畔一个废弃的货运码头仓库里,潮湿、阴冷,空气中弥漫着河水特有的腥味和铁锈的气息。埃莱梅尔·V被管家半搀半拖着钻出密道口,瘫坐在一个积满灰尘的木箱上,大口喘着气,怀里的羊皮纸被他攥得死紧,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油灯的光晕在空旷的仓库里摇曳,映照出他脸上劫后余生的惊恐和尚未褪去的疯狂。
“联系……联系我们在城外的人,安排车,立刻离开布达佩斯!”埃莱梅尔声音嘶哑地命令管家,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管家正要拿出加密电话,仓库深处,一个阴影里,却传来了鼓掌声。
“啪,啪,啪……”
掌声缓慢而清晰,在寂静的仓库里显得格外突兀和悚然。
埃莱梅尔和管家浑身一僵,猛地扭头望去。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身形高挑的男人从阴影里缓缓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冰冷的笑意。他的出现毫无征兆,仿佛本就属于这片黑暗。
“埃莱梅尔先生,这么匆忙,是要去哪里啊?”男人的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略显轻佻的磁性,但在眼下这情境里,只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你是谁?!”埃莱梅尔厉声问道,下意识地将羊皮纸往怀里藏了藏。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慢悠悠地踱步靠近,目光扫过埃莱梅尔紧紧护着的胸口,嘴角的弧度更深了:“看来,您把最值钱的家当带出来了。正好,省得我再去那老鼠洞里翻找。”
埃莱梅尔脸色剧变:“你……你是叶憬然的人?!”
“叶憬然?”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轻笑一声,“他确实是个麻烦的家伙,动作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不过……我和他,不是一路人。”
他停在埃莱梅尔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狼狈不堪的老人。
“自我介绍一下。你可以叫我‘信使’。我代表某些……对您家族守护的‘小秘密’同样感兴趣,但更有耐心的朋友。”
埃莱梅尔瞳孔收缩:“你们……也想要‘林泉之眼’?”
“聪明。”“信使”打了个响指,笑容不变,“我们对石头本身,还有您那套血统论,兴趣不大。我们感兴趣的,是它可能‘唤醒’的……某种更宏观的‘状态’。当然,这需要您手里那把‘钥匙’。”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埃莱梅尔怀里的羊皮纸上。
“把它给我,”‘信使’的语气依旧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作为交换,我可以保证您安全离开布达佩斯,甚至……帮您摆脱后面那些紧追不舍的‘潜行者’。怎么样?一笔很划算的交易。”
埃莱梅尔脸色阴晴不定。前有狼,后有虎。叶憬然的人随时可能追来,而这个突然出现的“信使”显然也绝非善类。交出羊皮纸,等于交出了家族最大的秘密和可能存在的力量倚仗;不交,可能立刻就要死在这里……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仓库外隐约传来了车辆急刹的声音!
“他们来了!”管家惊恐地低呼。
‘信使’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看来您的时间不多了,老先生。是做一笔交易,还是抱着您的宝贝一起下地狱?”
埃莱梅尔脸上肌肉抽搐,最终,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他颤抖着手,将那份紧紧攥着的羊皮纸卷轴,递了出去。
‘信使’满意地接过,看都没看,随手塞进风衣内侧。
“很好。从后门出去,河边有条小船,会送你们到对岸。祝您旅途愉快,埃莱梅尔先生。”
说完,他身形一晃,再次融入了仓库深处的阴影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埃莱梅尔和管家不敢耽搁,连滚爬爬地冲向仓库后门。
几秒钟后,仓库大门被猛地撞开,马库斯带着“潜行者”小队冲了进来,只看到空荡荡的仓库和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奇特香水味。
“搜!他们跑不远!”马库斯脸色铁青。
而在仓库顶棚的阴影里,‘信使’如同蝙蝠般倒挂着,透过缝隙看着下面忙碌的“潜行者”,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他轻轻拍了拍风衣内袋里的羊皮纸卷轴。
“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他无声地自语,随即身形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从仓库另一侧的通风口滑了出去,消失在布达佩斯沉沉的夜色中。
黑暗中的交易已经完成。
而一份关乎古老力量的钥匙,悄然易主。
新的势力,加入了这场混乱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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