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的狂笑声，并没有让林东的表情，产生丝毫变化。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在进行最后的，也是最拙劣的表演。
直到“裁缝”笑得喘不上气，剧烈地咳嗽起来，林东才缓缓开口。
“说完了？”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你吃饭了吗”。
“裁缝”的笑声，被噎住了。他看着林东，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为什么他不害怕？为什么他不震惊？
难道他以为，我是在虚张声势？
“看来，你的脑子，是真的坏掉了。”林东摇了摇头，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怜悯，“你以为，你说的这些，能吓到我？”
“你所谓的‘更大的风暴’，无非，就是想在京城，制造一场更大规模的骚乱，或者，是针对某个重要目标的，一次刺杀行动，对吗？”
“裁-缝”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他怎么会知道？
“让我猜猜。”林东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能让你们用‘焦土计划’这么大的手笔来打掩护，这个目标，一定非常非常重要。普通的老百姓，或者是工厂，已经入不了你们的眼了。”
“那么，目标，就只可能是人。”
“而且，是一个身份极其特殊，他的安危，足以影响到国家层面的人。”
林东站起身，走到了墙边挂着的地图前。
“最近，有什么特殊人物，要来京城吗？”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裁缝”。
“裁缝”死死地闭着嘴，但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我来告诉你吧。”林东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一点，“三天后，来自非洲的，坦桑尼亚代表团，将抵达京城，进行为期一周的友好访问。带队的，是他们的总统，尼雷尔。这是我们国家，近期最重要的一场外事活动，直接关系到我们在非洲的战略布局。”
林东转过身，看着已经面如死灰的“裁缝”。
“如果，尼雷尔总统，在京城，遇刺身亡。那么，我们和整个非洲的关系，都将跌入冰点。西方那些等着看我们笑话的国家，会立刻把‘恐怖主义’的帽子，扣在我们的头上。”
“到时候，整个国际社会，都会谴责我们，孤立我们。这，比炸掉十个轧钢厂，带来的后果，要严重一百倍。”
“这，才是你们真正的‘焦土计划’，对吗？”
林东的每一番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裁缝”的心上。
他引以为傲的，最后的秘密，最后的底牌，就这么被林东，轻描淡写地，一层一层地，全部剥开了。
他就像一个被脱光了衣服的囚犯，赤裸裸地，暴露在林东的目光之下，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裁缝”的声音，在发抖。
他看着林东，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和怨毒，只剩下了最纯粹的恐惧。
这个人，太可怕了。
他的智慧，简直是妖孽！
“我是什么人，你不配知道。”林东走回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现在，我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执行刺杀任务的人，代号是什么？”
“裁缝”的嘴唇，哆嗦着，他想闭嘴，但在林东那如同实质般的压力下，他感觉自己的意志，正在一寸寸地被碾碎。
“我……我不会说的……”他做着最后的抵抗。
“不说？”林东笑了，“没关系。你不说，你的同伙，会说的。”
他转头，对门外喊道：“把李爱华，再带进来。”
很快，李爱华又被押了进来。
林东走到她面前，轻声说道：“李爱华，你的上线，已经全都招了。现在，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说出那个杀手的代号，我可以考虑，让你在牢里，安稳地度过下半辈子。否则，你的下场，会比他，惨一百倍。”
李爱华看了一眼已经彻底失神的“裁缝”，又看了看林东，眼神里，充满了挣扎。
“我……我说……”
终于，求生的本能，战胜了所谓的“信仰”。
“杀手的代号，叫‘蝎子’！”
“蝎子？”林东的眉头，微微一挑。
这个代号，透着一股阴冷和剧毒。
“关于他，你还知道什么？”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李爱华拼命地摇头，“‘蝎子’是组织里，最神秘的顶级杀手，传说，他是个真正的艺术家，杀人，是他的艺术。除了最高层，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甚至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艺术家？
林东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唯一的线索就是，”李爱华努力地回忆着，“我曾经偶然听到‘裁缝’提过一次，说‘蝎子’在动手之前，喜欢为他的‘作品’，画一幅画。”
画画？
新的线索，出现了！
林东的脑海里，立刻开始飞速运转。
一个代号“蝎子”的顶级杀手，一个喜欢在杀人前画画的“艺术家”。
他已经潜伏在了京城，目标，是三天后到访的尼雷尔总统。
一场针对共和国的，巨大阴谋，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而他，林东，必须要在茫茫人海中，把这个像幽灵一样的杀手，给揪出来！
“很好。”林东对李爱华的表现，还算满意，“把他们两个，分开关押，严加看管。”
“是！”
当审讯室的门，再次关上。
林东看着墙上的地图，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知道，一场新的，更艰难，也更危险的战斗，已经打响了。
他立刻对身边的李建下令：“李建，马上联系市文化局和美术家协会，调取所有在京的，以及近期来京的，所有画家、美术工作者的档案！一个都不能漏！”
“另外，通知下去，‘猎狼’专案组，不解散！从现在开始，转为‘猎蝎’行动组！”
“我们的新任务，就是把那只毒蝎子，从阴暗的角落里，给我挖出来，然后，剁碎了，喂狗！”
“是！”
李建的眼中，也燃起了熊熊的战火。
一场席卷京城文化艺术界的，秘密大搜查，就此展开。
而林东的利剑，也再次出鞘，锁定了下一个，更致命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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