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中甄荣慌忙跪正,听见头顶传来惊雷般的三个字——
\"天要变。\"
(公元203年盛夏,汉王刘苍治下突生变故。汉室姻亲甄氏一族骤然遭重兵围困,凡商号产业乃至本家宅邸皆被封锁,无一幸免。
巨鹿城内风云变色。自郡守至城门吏,从驻军统帅至底层百夫长,各级官吏皆被便装出巡的刘苍尽数缉拿。消息传开,七州之 ** 动,无论官民皆为之色变。
坊间议论鼎沸之际,世家大族却噤若寒蝉。知情者听闻涉及军权之事,皆三缄其口——当今天下谁人不知军队乃汉王逆鳞?商贾管事竟能调遣百名城防军,无论缘由都已触犯大忌。
传闻刘苍震怒时曾厉声诘问:\"甄氏既掌兵符,莫非欲取本王而代之?\"甄氏家主甄逸闻讯昏厥,苏醒后怒不可遏,若非府邸被围,定要亲斩肇事管事。
汉王府内,甄宓与甄姜姐妹相对垂泪。甄姜泫然泣问:\"家宅被围至此,夫君定然盛怒难平,我等该当如何?\"侍立一旁的貂蝉等人虽柔声劝慰,心下却知此次事涉军权忌讳,连她们亦无计可施。蔡昭姬、靡贞、邹氏等皆默然叹息,堂中唯闻啜泣之声。
袖珍军队岂容外人染指?但甄氏姐妹梨花带雨的模样,终究让人无法袖手旁观。
貂蝉轻抚姐妹肩头:\"暂莫惊动夫君,待他归来再设法说情。想必只是一时气恼......\"话音未落,自己心里也没底。
三日后,刘苍中止了微服私访。巨鹿官场震动,甄府被甲士团团围住。返程马车里,他攥着玉扳指沉思:若连管事都能调兵,皇权安危系于何处?史书里多少 ** 失兵权而沦为傀儡。
\"必须将兵权牢牢握在掌心。\"他望着车外三千铁骑暗忖。这关乎宏图大业——要让汉旗插遍寰宇,使旭日永远照耀大汉疆土。
信都汉王府内,茶烟袅袅。郭嘉等人垂首而立,唯有荀彧打破沉默:\"主公欲如何处置甄家?\"瓷杯与案几相碰,发出清脆声响。
(【刘苍心知肚明,这几位谋士初次拜见时便有此意图,无非是试探他对当前局势的决断。
\"农耕停滞则粮仓空虚,工匠怠惰则器物匮乏,商路断绝则财货枯竭,山泽荒废则资源衰竭。\"
荀彧稍作停顿,再度进言:\"主公英明,商道之于邦国,犹如血脉之于人身。主公高瞻远瞩,早先布局商政,遣兵护佑商旅,方有今日汉国市井繁华之盛景——百姓仓廪充实,集市货殖堆积,纵是尧舜盛世亦不过如此。\"
这番进言实则分作两层:先是阐明商贾之利,继而盛赞主君之智。正因刘苍力排众议推行新政,短短数载便使七州之地焕然一新。农耕与商贸并举,治下子民不仅温饱无忧,更积攒余财。这般光景,在文人眼中恰似上古圣王治世。
当今天下,曹、孙、刘三家鼎立,余者或降或亡。即便各路诸侯竭力经营,仍难解百姓饥寒之苦。唯汉王辖境物阜民丰,今岁更无饿殍之患——此等治绩,纵使汉武盛世亦未得见。
商队往来如织,粮仓粟米盈溢,刘苍声威日隆。四方百姓争相投奔,竟惹得曹操等人不得不派兵拦截流民。此事实在无奈,若治下人口尽失,未战便已先败。
\"甄氏、糜氏乃当世巨贾,于大业颇有裨益。此事还望主公三思。\"
荀彧长揖及地。戏志才亦出列附议:\"甄逸未必知晓家眷所为,乞主公开恩。\"
刘苍指尖轻叩案几,对二人的谏言未露半分态度。
戏志才所言极是,甄逸必然不知管事擅自调动城卫军之事。即便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染指军务。虽说身为外戚,可若触怒刘苍,只需一道军令便能令甄氏满门倾覆。
此刻甄府被重兵围困便是明证。纵有万贯家财,在刀兵面前又有何用?“奉孝,诸位以为如何?”刘苍转眸望向斜倚栏杆的郭嘉,静默如石的贾诩,以及隐在阴影处的许攸。
此三人中,唯有郭嘉不羁形迹。贾诩与许攸皆善藏锋。
许攸本是锋芒毕露之人,因是后期投效,虽腹有韬略,然刘苍帐下谋士如云,故常谨言慎行。至于贾诩,资历虽深却天性使然,惯于隐于幕后。
郭嘉晃着酒壶笑道:“主公明鉴,甄逸当无这般胆量。若真想惩戒,小惩大诫即可。巨鹿那些犯事的官吏,查实问斩便是。”贾诩眼帘微垂,目光在郭嘉身上略作停留,复归沉寂。
“若无他事,便退下吧。”刘苍指节轻叩案几,端起茶盏浅啜。
众人相视行礼:“臣等告退。”
刚出书房,荀彧与戏志才便拽住郭嘉衣袖。那许攸、贾诩早已不见踪影。“你这酒鬼!方才为何不谏言?”荀彧急得额角沁汗。
郭嘉整着被扯乱的衣襟苦笑:“二位且松手,容我细说。”
“快讲!为何缄口不言?”戏志才亦连连追问。这些年眼见商贸兴盛带活国力,荀彧早已明白当初主公扶持商道的深意。甄家毕竟是皇亲,甄俨若果真不知情,罪不当诛。
如今甄家遭逢变故,若处置不当恐有倾覆之危,对汉国而言确实损失重大。
\"文若,甄家之事主公自有定见,你我只需从旁进言即可。当真不必过分忧虑。\"郭嘉洞悉荀彧的焦虑,亦知其中善意。但涉及军中事务向来是主公逆鳞,岂容旁人置喙?区区甄家管事竟能调动百名军士,虽人马不多,已足见事态严重。
\"文若且宽心,甄家根基深厚,断不至覆灭。\"郭嘉轻叩案几,眸光笃定。毕竟牵扯天下五大豪商,其重要性非比寻常,想必严惩即可平息事端。
书房内,刘苍执笔凝视竹简。轻纵则威仪扫地——若擅自调兵之罪尚可轻饶,来 ** 人必存效仿之心;严惩又恐伤及国本,何况甄宓、甄姜仍在身侧......
\"殿下,王妃有请。\"内侍跪伏门外。
\"知道了。\"刘苍嘴角微扬。后院来意自是心照不宣,不过是为甄家说项罢了。
雕花回廊间,甄宓正以鲛绡拭泪,甄姜亦双目绯红。蔡琰轻抚二人脊背,貂蝉已将茶汤换过三巡。
\"姐姐...\"甄宓嗓音仍带颤意,\"夫君他当真会...\"
\"且宽心。\"貂蝉忽闻佩玉叮当,忙为姐妹整肃衣襟,\"莫叫夫君见着泪痕。\"
刘苍掀帘入内时,正见蔡琰调试琴弦,貂蝉执卷吟哦。待目光掠过那两双红肿杏眼,当即屏退左右。
\"今日这般热闹?\"他径自落座主位,指尖轻点案几,\"不如先说说诸位要议的正事?\"
夜幕低垂,烛火摇曳间,几位佳人相视无言。
\"夫妻本同心,有何难言之事?但说无妨。\"刘苍语气转柔,目光缱绻地凝视着眼前这些挚爱之人。
甄宓朱唇轻咬,纤指绞着衣角:\"妾身父亲铸此大错,求夫君...求夫君网开一面。\"
\"家父已知罪悔改,望夫君垂怜。\"甄宓与甄姜倏然跪地,晶莹泪珠顺着素颜滚落。
\"快些起来。\"刘苍忙将二人扶起,指尖轻拭泪痕,\"莫要这般。\"
见夫君依旧温存,甄宓心中大石落地,倚在宽厚胸膛前轻声道:\"虽知父亲罪无可恕,但终究血脉相连...\"
三日后的甄府乱作一团,府中上下惶惶不可终日。府外围着铁甲森森的兵卒,寒意直透墙垣。
甄俨等人面如死灰,短短数日便华发丛生。\"父亲,我等...\"话音未落已成哽咽。
甄逸枯瘦的手剧烈颤抖:\"此劫...怕是在劫难逃了。\"
\"儿子尚年少啊!\"甄尧裹着锦被瑟缩墙角,牙关不住打战。
忽有家仆跌撞闯入:\"老爷!府外...\"
素日最重规矩的甄逸此刻哪顾得责罚?急声问道:\"那些兵将如何了?\"
耳边尽是三个儿子悲恸的哭嚎,这位曾经趾高气扬的家主,此刻也只能颓然望着阴沉的天色。欲托人给王府中的女儿捎信,奈何连只飞鸟都难越雷池半步。
**甄逸与三兄弟紧紧相拥,痛哭失声。
周围的仆役婢女也纷纷抹泪,惊惧交加,唯恐大军破门而入,殃及自身。
古时家仆地位卑微,身家性命皆系于主家。主家兴,仆从荣;主家败,仆从亡。
\"老爷莫慌!外头兵马已撤了!\"一名仆人见主家哀泣不止,急忙禀报。
\"呜……且慢!你说军队退了?\"甄逸抹泪追问。得到肯定答复后,甄俨等人狂喜难抑。
\"苍天有眼!定是小妹从中周旋。若非汉王念旧,甄氏危矣!\"绝处逢生,众人如获新生。
甄尧目露凶光:\"父亲,那背主的恶奴决不能轻饶!当千刀万剐!\"甄俨咬牙切齿。
甄逸冷声道:\"自当严惩。巨鹿城那些吃里扒外的,一个都别想逃。\"
\"经此大劫,各处分号须彻查!再有舞弊者,立斩不赦!\"甄俨进言。甄逸颔首称是。
他心知此番能脱罪,既有甄氏商号根基之故,更因两位妹妹的枕边之风。换作旁人,早已族灭。
只是这赎罪的代价……想到此处,甄逸眼前发黑。灭族大罪虽免,破财之痛怕要伤筋动骨。
**夜·王府**
刘苍轻轻抽离臂膀,为枕边人掖好锦被。赤足踏过青砖,无声掩上朱门。
夜幕低垂,刘苍漫步至庭院凉亭。皎洁的明月悬于天际,为大地披上一层银纱。身后传来稳重的足音,不必回首,他便知晓来人是谁。
\"文谦,且坐。\"刘苍轻拍身旁石凳。
\"末将不敢。\"典韦站得笔直,身为亲卫统领,守护主公安危是他的职责。
\"无妨。今夜难眠,陪我说说话。\"听罢此言,典韦这才谨慎落座。
\"你看这亘古明月,历经沧桑仍悬于九天。岁月流转,愈觉我等渺小。\"刘苍望月轻叹。
典韦挠了挠头,憨厚的脸庞浮现困惑。若是冲锋陷阵,他定当一往无前;可论起这般玄思,却叫他摸不着头脑。
见状,刘苍哑然失笑:\"罢了,与你这耿直之人谈什么感悟。不过...\"话音一转,\"天下又将烽烟四起了。\"
听闻战事,典韦双目骤然放光,跃跃欲试之情溢于言表。
\"夜深了,歇息吧。\"刘苍朗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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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四起
建安九年夏末,庐江皖城外。
甘宁身披玄甲,腰间沉甸甸的铁索泛着寒光。他立于阵前,眸中战意灼灼。左右副将去卑与曹性同样甲胄在身,肃然而立。
三万精兵静默如林,枪戟映日生辉。甘宁豪迈挥手:\"儿郎们!此战必胜!\"
去卑舔了舔嘴唇,他出身北地,骨子里刻着对征伐的渴望。曹性虽面色平静,攥紧的拳头却泄露了内心的澎湃。
战鼓未擂,肃杀之气已弥漫四野。
刘苍终于决定对江东四郡出手了。整个江东六郡中,除了庐江和庐陵,其余四郡仍在孙权掌控之下。
经过数年发展,汉国实力大增,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军备精良,此时正是将整个扬州收入囊中的最佳时机。刘苍与郭嘉等人反复商议后,一致认为今年是采取行动的绝佳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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