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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
贾诩轻抿了口茶,悠然道:“再让箭羽飘一会儿。静候几日,主公且宽心,董卓必会有所动作。”
“李儒那厮岂是轻易罢休之人?”
“此前与他周旋时,我便察觉此人死志已萌。如此绝妙的裂土封王之策,这般拉天下共沉沦的良机,他定会孤注一掷。”
“不过为保谋划周全,需再添一把火——让王允与天子联手上演禅让大戏,诱董卓登基称帝。”
“既有袁术僭越在先,董卓更难推辞。如此布局,破绽更少,火候更足。”
贾诩布棋,向来多留后手。
连环相扣,方能稳操胜券。
“了然!”
甲一朗声应诺,抱拳道:“先生尽管交托与我!此事必不负所望!”
“善。”
贾诩眼含赞许,抚掌笑道:“那便预祝甲一兄弟马到功成!”
“待此番功成,某也该卸下这身戏袍,回归主公帐下效力了。”
“说来……倒是愈发盼着那逍遥日子了。”
不必再刀尖起舞,终可煮茶观星,闲修养生。
那才是真快活。
“承先生吉言!”
***
荆州,襄阳。
半月前新城初成,苏烨便将州治迁至此处。
江陵旧地根基未弃,工坊商肆依旧林立。
这座煊赫大城,终将继续闪耀荆楚。
“呵,袁术这称帝的闹钟一响,倒叫天下人都跟着醒了。”
**李儒竟向董卓提议裂土封王之策!诸位请看!
苏烨将密报递给郭嘉、戏志才和田丰。
众人仔细阅毕,郭嘉沉吟道:此非终局吧?想必文和还有后手?
田丰二人虽未言,目光皆投向苏烨。
自然。苏烨轻笑,贾文和这等老谋深算之人,岂止这般手段?
待听完完整谋划,众人皆倒吸凉气。
不愧是主公赞誉的谋士,既毒且绝,我等心服。田丰叹道。
戏志才颔首:幸为同袍,否则必成大患。
**王允急施连环计,以侄女王美为饵,同时离间董卓与吕布。
待二人势成水火,忽将王美许配董卓,令矛盾彻底激化。吕布险些持戟相向。
爹爹竟为外人神魂颠倒!吕玲绮气得跺脚,娘亲您就不管管吗?
严氏轻笑一声,揽过吕玲绮的肩膀,温柔地抚着她的发丝道:这天底下哪个男子不贪恋美色?
你爹的脾性向来如此,我说多了反而惹他厌烦。不如就随他去罢!
等新鲜劲儿过了,他自会回头的。
无论如何,她始终都是吕布明媒正娶的夫人,这点毋庸置疑。
况且,我总觉得此事另有蹊跷,似乎有人在暗中算计你爹和董卓。
只是这其中关节,为娘也看不透彻。
严氏蹙起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
什么?
吕玲绮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急道:娘亲,那我们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坐视爹被人算计吧?
难啊!
严氏轻叹摇头:对方布局周密,我们想要破局谈何容易。
嗯......
吕玲绮沉思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有了!不如我们给苏烨哥哥送封信?他一定知道其中门道!
在她心里,苏烨就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难题。
这......
严氏略显迟疑:会不会太麻烦伯渊了?况且如今他与吕布分属敌对,若被董卓发现我们私下通信,不但害了伯渊,更会连累你爹。
吕玲绮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我用御兽金雕传信,绝无泄露之虞。娘亲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办!
话音刚落,这丫头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这丫头......
严氏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无奈摇头,暗自忧心:她这般痴恋伯渊可如何是好?总不能让两人乱了辈分......
严氏心想,若是吕布得知此事,定会欣然应允。
如此一来,他便凭空高出苏烨一个辈分,想必会暗自得意。
男人的情谊,她实在难以揣摩。
当天,苏烨便收到了吕玲绮的书信。
这丫头!苏烨展信一笑,竟开始为奉先操心了,看来是真懂事了。
不过诛杀董卓之事,非奉先不可。即便我提出建议,王允也必定要拉奉先入局;
况且以奉先的性格,未必听得进劝告。
倒是可以提醒奉先早作准备,提防王允,以免日后受其连累。
对苏烨而言,董卓生死反在其次。
只要封王乱国之计得逞,他便心满意足。
若刘协能早些驾崩,自然更好。
不过解决刘协之事,无需吕布出手。
李傕、郭汜更为合适。
说来此事,王允也难辞其咎。
思及此处,苏烨当即提笔回信,交由甲三用先前赠予吕玲绮的金雕送回。
同日,吕玲绮收到了苏烨的回信。
苏烨哥哥回信真快!她欣喜地拆开信封,发现竟有两封书信。
一封给她,另一封却是给吕布的。
吕玲绮不禁蹙眉:真是奇怪,苏烨哥哥为何要给父亲写信?莫非有些话不便与我说?
要不要偷偷看看?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终究还是放弃了。
这样做是对苏烨哥哥的不敬。
她展开给自己的那封信,仔细阅读起来。
吕玲绮迅速读完信笺,小嘴顿时不满地高高噘起:苏烨哥哥写的都是什么呀?简直和没讲一样嘛!
什么叫大势难改,义父与董卓势同水火
好在苏烨哥哥总算给父亲出了个正经主意。
可惜那计策写在给父亲的信里,她瞧不见。
这才是最叫吕玲绮气恼的。
她几次三番拈起那封信想拆开偷看,
最终却一跺脚:哼!这回就饶过你!下次定要你好看!
恰逢吕布回府,吕玲绮扭着头将信笺甩过去:喏!苏烨哥哥给你的,自己瞧瞧吧!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爹爹可真出息!
吕布先是一怔,虽恼女儿态度放肆,终究舍不得责骂,只得接过信笺:伯渊何时来信的?你同他说什么了?
自己看!
吕玲绮懒得答话。
好好好...
吕布展开信纸细读,初时面色从容,渐渐眉头紧锁,最后勃然变色:老王允!安敢欺我!老匹夫活腻了!
见父亲怒发冲冠,吕玲绮踮着脚尖偷瞄信纸:苏烨哥哥到底写了什么?能把爹爹气成这样?
所以爹爹真被王允那老狐狸算计了?
我早瞧他不是好东西!
确实不是!
吕布咬牙切齿应着,忽然将信笺塞进怀中:你...没看过这信?
不然呢?
吕玲绮双手抱胸,冷着脸对吕布说道:你就这么信不过亲闺女?我几时私自拆过你的信?
吕布脸色转晴,微微点头:这点你确实做得好,不愧是我的女儿。
他饶有兴致地追问:不过你和伯渊说了什么?竟能让他特意来信提醒?
吕玲绮别过脸去,语气生硬:不就是怕你被那个王**迷了心窍?我和娘都觉得不对劲,你分明是中了圈套!
我们担心你的安危,才请苏烨哥哥帮忙。
现在你也看到了——果然是王允那老东西在算计你!
看你刚才的反应,那个王**就是王允用来离间你和董卓的棋子吧?
没错。吕布坦然承认,王允设下 ** 计,想借王美之手让我和董卓自相残杀。
等我们两败俱伤,他就能坐收渔利。
这老狐狸打得一手好算盘!
想到自己险些沦为他人棋子,吕布脸色愈发难看。更让他恼火的是,这件事还被苏烨知晓——女儿竟把家丑外扬,还让外人指点迷津。
吕玲绮不依不饶:可父亲已经中计了不是吗?听说你都跑去董卓府上私会王美,气得董卓拿方天画戟砸你?
吕布:......
这丫头专挑痛处戳,存心让他下不来台。
“唉!”
吕布轻叹一声,看向女儿:“玲绮,长安局势将乱,危机四伏,你与母亲留在此处恐有危险,为父难安;”
“我已决定暗中送你们母女前往荆州,暂托伯渊照料;”
“听闻他创办了诸多学院,亦有女子学堂,你不妨借此机会求学,增长见识,总好过如为父这般仅识得几个字,却胸无点墨,你意下如何?”
他虽识字,却极少涉猎典籍,才学二字与他无缘。
不过一介粗通文墨的武夫罢了。
“当真?”
吕玲绮双眸放光,急切道:“爹没骗我?真要送我们去见苏烨哥哥?”
心中雀跃难掩——虽不舍父亲,但苏烨哥哥的分量显然更重。
吕布:“……”
女儿满脸的期待犹如一坛陈醋灌进他心头。
这才惊觉,宝贝女儿对苏烨的惦念早已胜过老父。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引他们相识?
漏风的小棉袄,悔之晚矣!
“爹!快说呀!您刚才的话可作数?”
见父亲沉默,吕玲绮拽着他的手臂连声催促。
“行了!”
吕布没好气道:“为父一言九鼎!”
“但只是暂住!待长安安定,立刻接你们回来。”
“绝不会耽搁太久。”
“太好啦!”
吕玲绮早已自动屏蔽后半句话,比着胜利手势欢跳起来。
她才不信父亲能短期内接回她们呢。
反正她已经决定了,只要去了苏烨那里,走不走就不是吕布能说了算的。
这么多年没见,她思念苏烨都快想疯了。要不是之前苏烨送她一只金雕能随时传信,她早就跑去找他了。这一次,除非父亲遇到危险,否则她绝不离开苏烨身边。
吕布:“……”
他在心里哀叹:“这女儿真是白养了!”
他是真不愿意送吕玲绮去苏烨那儿,可这次形势凶险,为了她和严氏的安全,还是得提前送走。
至于董卓,他迟早要杀——这老东西他早就看不顺眼了。自从拒绝董卓的义子邀请后,对方就处处防备、猜忌他,日子过得比在丁原手下还憋屈。
更可恨的是,董卓还抢了他想要的女人。虽说这是王允的算计,但董卓横刀**也是事实。
所以,吕布恨透了这两人。
他打算按苏烨的建议,先杀董卓,夺其钱粮兵马,再带兵离开长安,去中原争天下。这破地方,他早待腻了。
至于王允?敢算计他,就别怪他反手报复。是死是活,与他无关。
反正计策是苏烨出的,他只要执行就好。
——爽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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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一与贾诩同时收到苏烨的最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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