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道场的晨练刚结束,江昱达就把擦得锃亮的棋盘往正厅中央一摆,手里捏着张写满字的纸,神情比当年跟人下十番棋时还紧张。
“各位师兄弟,我有个想法——”他清了清嗓子,指尖在纸上点了点,“咱们道场不能总靠着老一辈的香火情维持,得走出去。我打听了,现在搞俱乐部模式很火,咱们可以办联赛、开体验课,再拉些企业赞助,既让更多人知道九州的名字,也能解决开销问题。”
曹熹和第一个凑过去看纸,边看边点头:“路子是对的,现在年轻人就爱这种有互动感的模式,上次去市里的搏击俱乐部看朋友,人家光周末体验课就排到下个月了。”
丁岚却皱着眉敲了敲桌子:“昱达,你算过账吗?翻新场地、请运营人员、做宣传,启动资金至少得这个数。”她伸出三根手指,“咱们账上那点钱,连塞牙缝都不够。”
这话像盆冷水,刚热起来的气氛瞬间凉了半截。解寒州师傅捻着胡须叹道:“想法好,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江昱达攥紧了纸,指节发白——他熬了三个通宵想的方案,偏偏卡在最实际的坎上。
正沉默着,程意的手机响了,屏幕上“徐迟”两个字让她愣了愣。
下午的咖啡馆靠窗位,徐迟面前的拿铁没动过,奶泡都塌了。他看着对面的程意和江昱达,手指在杯沿转了两圈,忽然笑了:“我今天来,是当说客的——不过是替程意说。”
江昱达下意识挺直了背,程意也攥紧了手。
“我跟程意认识三年,追了两年,”徐迟的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以前总觉得再坚持坚持就有希望,直到上次在道场看到你们俩站在一起……我就明白了,有些事强求不来。”他看向江昱达,眼神里没了过去的针锋相对,只剩坦荡,“昱达,程意看着厉害,其实心软,还爱钻牛角尖,以后多让着她点。”
他又转向程意,从包里掏出个信封:“这是我在松果视频的离职申请,下周就去深圳。以前在公司拼了命抢资源、做策划,一半是想证明自己,一半……是想让你看到我。现在你有归宿了,这工作也就没意义了。”
程意眼圈红了,想说什么,却被徐迟按住手:“别煽情,我可不是来卖惨的。”他站起身,拍了拍江昱达的肩,力道不轻,“以后我就是程意的娘家哥,她受委屈了,我第一个回来找你算账。”
江昱达郑重点头:“放心,我不会让她受委屈。”
徐迟笑了,这次是真的轻松:“走了。程意,以后结婚别忘了发喜帖,哪怕我在天涯海角,也会赶回来喝杯喜酒。”
看着他消失在街角的背影,程意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在会议室里跟她抢项目,却在她被客户刁难时悄悄递来温水的少年。原来有些人的告别,真的可以像退潮的海,不留怨怼,只余祝福。
回到道场时,江昱达把俱乐部方案往桌上一放:“钱的事我再想办法,哪怕去贷、去借,这路也得试试。”程意看着他眼里的光,忽然开口:“我这儿还有些积蓄,是之前做项目攒的,虽然不多……”
话没说完,曹熹和突然嚷嚷起来:“哎,我刚才在网上看到个创业扶持政策,文化类项目最高能申请十万补贴!”
丁岚也凑过来:“我表哥在银行做信贷,说不定能通融……”
夕阳透过窗棂照进来,把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江昱达看着重新热闹起来的人群,忽然觉得,所谓希望,或许不只是一个完美的方案,更是有人愿意陪你跨过那些看似跨不过的坎。而远处的城市天际线里,徐迟正拖着行李箱走向车站,手机里,他给程意发了最后一条消息:“向前走,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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