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星槎启航·望舒遗迹的回响
实验室的天台飘着薄云,星槎的青铜船身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文茜站在船首,指尖划过刻满星纹的栏杆,栏杆的温度比记忆里古蜀星槎的冰冷多了几分暖意——大概是因为身边站着道明寺,他的袖口卷到小臂,那道疤痕在光下像条会发光的细线。
“紧张吗?”文茜转头看他,他正盯着控制台前闪烁的星图,眉头微蹙,像在看公司的财务报表。
道明寺手忙脚乱地收回目光,耳尖发红:“谁紧张了?”他指着屏幕上旋转的三维模型,“只是在研究航线——顾星辞说这趟要去望舒星的遗迹,对吧?”
林教授在身后调试能量参数,闻言抬头:“准确来说,是望舒星爆炸后残留的星核碎片带。探测器显示那里有块巨大的星轨石碑,可能藏着星球爆炸的真相。”他把两个银色手环扣在他们手腕上,“这是生命维持装置,碎片带的辐射很强,千万别摘。”
杉菜抱着个保温桶跑上来,里面飘出排骨汤的香气:“给你们带的补给!万一在太空饿了呢?”西门拎着个巨大的背包跟在后面,拉链没拉好,露出里面的游戏机和几包牛肉干:“我猜你们用得上这个。”
美作踹了他一脚:“人家是去解密,不是去野餐!”嘴上抱怨着,却把一个小巧的急救包塞进文茜手里,“里面有凝胶,治辐射灼伤的,顾星辞说的。”
文茜看着他们吵吵闹闹的样子,突然觉得眼眶发烫。跨次元的旅程走了这么远,最珍贵的从来不是那些光怪陆离的奇观,而是这些在现世等她、为她操心的人。她把保温桶塞进道明寺怀里,踮脚在他耳边说:“等回来,我们请大家吃日料。”
星槎启动的嗡鸣淹没了他的回答。蓝光从船底升起,将整艘船托离天台,穿过云层时,文茜趴在舷窗上往下看,看到杉菜他们挥着手变成小小的黑点,实验室的灯光像颗固执的星,在城市的脉络里亮着。
进入太空的瞬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地球的弧线在舷窗外铺展开,蓝得像块浸了水的宝石,而远处的太阳,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道明寺不知何时凑到她身边,指着一片模糊的光斑:“那是望舒星的方向吗?”
文茜点头,望舒水晶在胸口发烫,与星槎的导航系统产生共鸣,屏幕上的星图突然亮起一条蓝色航线,直指那片光斑:“水晶在引导我们。”她调出顾星辞发来的资料,“根据星轨石碑的残片扫描,上面的文字和古蜀神树、敦煌壁画的星母纹同源,是望舒星的‘创世史诗’。”
星槎在星云中穿梭,窗外掠过成片的陨石,有的泛着铁锈红,有的裹着冰晶,像散落在宇宙里的宝石。文茜注意到,有些陨石上刻着细碎的星纹,与她颈间的项链纹路相似——大概是望舒星爆炸时散落的碎片。
三天后,星槎驶入一片巨大的星云,星云中心悬浮着块黑色石碑,足有百米高,表面刻满了发光的星纹,像被无数萤火虫爬满。【检测到高强度能量场,与望舒水晶完全同频。】金离瞳的声音带着电流音。
文茜和道明寺穿上宇航服,走出星槎。星云的辐射像细密的针扎在皮肤上,幸好手环发出的微光形成了屏障。石碑前站着个模糊的人影,穿星纹长袍,正是在敦煌风沙里见过的先祖。
“你终于来了,文茜。”先祖的声音直接在脑海里响起,“石碑上刻着望舒星的真相——我们不是自然毁灭,是被‘噬星者’攻击了。”
星纹突然亮起,投射出惨烈的影像:无数黑色的飞船围攻望舒星,星球表面的水晶建筑在炮火中崩塌,星纹长袍的人们举着蓝光抵抗,却节节败退。“噬星者以星球能量为食,望舒星是他们吞噬的第三颗。”先祖的声音带着痛惜,“我启动星种计划,不仅是为了保留文明,更是为了寻找能对抗他们的人。”
文茜攥紧拳头:“那三位使者……”
“他们是最勇敢的战士,带着碎片去不同时空布防。”影像里,三位使者的脸清晰起来——沈啸川的先祖带着碎片去了民国,莫干的先祖去了草原,而道明寺的先祖,竟驾驶着星槎冲向了噬星者的母舰,“他们在时空里留下血脉,就是为了有一天,星种携带者能集齐力量,阻止噬星者找到地球。”
道明寺突然开口,声音透过宇航服的通讯器传来:“所以,我胳膊上的疤痕,沈啸川眉骨的疤,莫干脸上的痕……都是遗传的印记?”
先祖点头:“是战士的勋章。噬星者能通过能量场追踪星种,这些印记是屏蔽他们的伪装。”她转向文茜,“现在,该启动最后的防御了——需要你用望舒水晶激活石碑的星轨大阵,将地球的能量场伪装成死去的星球,骗过噬星者的探测器。”
石碑的星纹突然剧烈闪烁,像在催促。文茜将望舒水晶贴在石碑上,水晶瞬间融入其中,星纹顺着她的手臂爬上身体,与颈间的项链、道明寺手环的微光连成一线。【星轨大阵启动中,能量填充需要十分钟。】
就在这时,星云外传来刺耳的嗡鸣,无数黑色飞船撕开星云,像群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他们来了!”先祖的身影变得透明,“我会用最后的能量拖住他们,你们一定要完成大阵!”
炮火落在石碑上,星纹的光芒剧烈摇晃。道明寺突然将文茜护在身后,手环的微光暴涨:“我来挡!”他的宇航服表面浮现出星纹,与石碑的纹路呼应——大概是血脉里的战士本能被激活了。
文茜看着他宽厚的背影,突然想起敦煌的风沙里,他也是这样挡在自己身前。她握紧拳头,集中精神引导水晶能量:“快点,再快点……”
星纹大阵的光芒越来越亮,像颗突然亮起的恒星。噬星者的飞船在强光中失控,纷纷撞向星云。先祖的声音带着欣慰:“成功了……文茜,记住,羁绊不是软肋,是最坚硬的铠甲。”
光芒褪去时,星云恢复了平静,噬星者的飞船消失无踪。石碑上的星纹黯淡下去,只留下中央的望舒水晶,泛着柔和的光。文茜和道明寺回到星槎,脱下宇航服时,发现彼此的手腕上,都多了道和石碑星纹相似的印记。
星槎返航时,文茜趴在舷窗上,看着渐渐变大的地球。道明寺走过来,递给她一罐热可可,是从杉菜的保温桶里找的。“以后,不会再有跨次元的麻烦了吧?”他的声音有点不确定。
文茜喝着热可可,暖意从喉咙流到心里:“不知道。但就算有,我们也能一起面对,对吧?”
道明寺看着她,眼里的光比星云还亮,重重地点了点头。
星槎穿过大气层,熟悉的城市轮廓出现在下方。实验室的天台依旧亮着灯,杉菜他们大概又在那里等着了。文茜摸了摸胸口的望舒水晶,它安静地躺着,像颗睡着的星。
她知道,噬星者的威胁或许还没完全消失,望舒星的故事还有很多细节没来得及细问,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不再是那个需要铁皮娃娃取暖的小女孩,不再是独自穿梭次元的旅人。她有了并肩的人,有了牵挂的家,有了把注定变成羁绊的勇气。
金离瞳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星轨记录更新:羁绊已超越时空,防御大阵启动成功。地球坐标:安全。】
文茜笑了。舷窗外,夕阳正落在城市的天际线上,把云层染成金红色,像极了望舒星爆炸前的最后一抹光。而这一次,光里有她,有他,有所有等待着的人。
属于她的次元行纪,还在继续。但这一次,每一页都写满了温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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