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燠在程砚怀里蹭了蹭,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直起身子。
她指尖在虚空一划,半透明的系统面板便浮现在两人眼前——淡金色的数字在面板中央跳动,【躺赢签到次数:999】几个字刺得她狐狸眼发亮。
\"程郎!\"她一把揪住程砚的衣襟,尾巴尖因为激动扫过他下巴,\"就差一次!
就差一次就能激活剧本置换了!\"
程砚被她闹得往后仰了仰,却反手扣住她手腕,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系统印记:\"夫人不是说过,这系统最金贵的就是'躺赢'二字?
最后一签可不能急。\"
安燠拽着他袖子晃了晃:\"我想过了!
必须找个'既无作为又影响全局'的地方。\"她歪头回忆,耳尖的银铃随着动作轻响,\"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穿书醒来的那个山洞?
青石板床,洞顶有钟乳石滴着水珠,我当时抱着块破布发抖,还以为自己在拍苦情戏。\"
程砚低笑出声,手指替她理了理翘起的狐毛:\"怎会不记得?
我寻到你时,你正拿根枯枝戳地上的蚂蚁,嘴硬说'本仙子在观察天地生机'。\"
安燠耳尖瞬间泛红,扑过去要捂他的嘴:\"那是刚穿来不熟地形!
重点是——\"她收了爪子,认真道,\"那山洞是我和这世界的锚点。
在那儿睡觉,既符合'躺赢'的懒劲,又能把命数往根上拽。\"
程砚垂眸看她发亮的眼睛,喉结动了动:\"需要我做什么?\"
\"影蜕衣结界。\"安燠从袖中摸出片泛着银光的狐毛,\"能把我的气息散成十缕,就算天兵拿照妖镜扫,也只当是普通山雾。\"她又指了指洞外,\"再引点地脉热流进来,洞温得恒春——我从前在那儿睡总被冻醒,系统说不定嫌我不够专注。\"
程砚接过狐毛时,指腹擦过她掌心的薄茧。
那是她从前偷偷给山民纳鞋底磨的,他喉间发紧:\"都依你。\"
三日后清晨,安燠站在山洞石床前,仰头看程砚用钉耙在洞顶画下最后一道符。
地脉热流顺着石缝渗进来,裹着松木香,将寒意逼得干干净净。
她脱了绣鞋爬上去,被子是程砚新絮的芦花,软得能陷进去。
\"程郎。\"她扒着被角探头,\"接下来三天,不管外面多吵,别叫我。\"
程砚蹲在床边替她掖被角,指节蹭过她发烫的耳尖:\"夫人从前躲我酿的桂花蜜,也说过'别叫我',结果半夜摸去厨房,撞翻了醋坛子。\"
\"那能一样么!\"安燠把自己裹成毛粽子,只露出张泛红的脸,\"这是改命的大事!
系统说倒计时六个时辰,我要是中途醒了——\"
\"知道。\"程砚伸手揉乱她的发顶,\"扰你睡觉的,都是我的仇人。\"
他话音未落,洞外突然传来山雀惊飞的尖鸣。
程砚猛地抬头,钉耙已经攥在手里。
安燠也听见了,那是云头压境的闷响,像有千万面战鼓在天上擂。
\"是天兵。\"程砚转身要走,又顿住,俯身轻吻她额头,\"睡吧,我守着。\"
安燠抓住他的袖口:\"他们...是为祠堂来的?\"
\"嗯。\"程砚替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李靖持着'正统清源'的令,说民间不该给妖怪立生祠。\"他忽然笑了,露出点犬齿,\"可山民们把祠堂修在土地庙后头,牌匾刷得比菩萨像还亮。\"
安燠松了手,狐狸尾巴在被下卷成小毛球:\"那你...别硬拼。\"
\"夫人忘了?\"程砚扛起钉耙,赤袍被山风掀起一角,\"我是守山大神,这山的石头都听我的。\"
他走后,安燠盯着洞顶的钟乳石。
水珠滴落的节奏突然变快,她知道是程砚在引动山气。
系统面板适时弹出提示:【检测到终极签到地点确认——初始锚点山洞。
当前状态:睡眠(符合躺赢定义)。
加载最终场景...倒计时:六个时辰。】
她闭了眼,呼吸渐匀。
洞外,程砚站在山门前。
云头里降下三十三重天的金光,照得他赤袍上的松针泛着冷光。
李靖的声音像冰锥砸下来:\"程砚,你可知私护妖邪,犯了天条?\"
\"知道。\"程砚把钉耙往地上一拄,震得青石板裂了道缝,\"但我夫人在改命。\"他抬头看向云头,瞳孔里映着密密麻麻的天兵,\"谁敢扰她睡觉,就是跟我过不去。\"
话音未落,整座不周山突然震动。
山脚下的野蔷薇顺着石阶疯长,藤蔓缠上天兵的甲胄;山溪原本向东流,此刻竟打着旋儿往回涌,溅起的水花在半空凝成冰晶;最顶上的云层翻涌着,竟缓缓凝成八卦阵形,每道卦纹都泛着青丘狐族的紫芒。
李靖的照妖镜\"啪\"地碎成两半。
他望着突然拔高的山体,喉结动了动——那哪是山在震,分明是山在活过来,每片叶子都竖着,每块石头都绷着,像头被唤醒的上古凶兽。
洞中的安燠浑然不觉。
她沉入梦乡时,系统提示的金光裹着她,像团暖融融的茧。
意识模糊前,她仿佛看见无数碎片在眼前飞旋:有穿粗布裙的自己在灶台前贴饼,有穿霞帔的自己被程砚抱上花轿,还有个血污的影子,举着金箍棒喊\"吃俺老孙一棒\"......
\"叮——\"系统提示音混着碎金般的光,\"最终场景加载完毕。\"安燠的意识坠入一片混沌时,首先撞上的是腥甜的血雾。
那是她最熟悉的痛——金箍棒破风而来的尖啸,肋骨断裂的脆响,喉间涌血时模糊的视线里,孙悟空的虎皮裙被染成暗红。
“玉面夫人,取你心祭旗!”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铁,而她的指尖还攥着半块没送出去的桂花糕,那是程砚今早塞给她的,说山民新收的桂子甜得能齁死人。
“不。”她在虚空中呢喃,狐狸尾巴不受控地炸成毛球。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悲剧支线,是否消耗100签到积分启动“众口成真”?】她几乎是扑过去点了确认——积分算什么,程砚揉她发顶时说的“夫人最甜”,比所有功德金光都金贵。
血雾骤然消散。
再睁眼时,她正站在水帘洞前,手里的桂花糕完好无损。
孙悟空挠着耳朵凑近:“你这女娃,拿块糕点晃悠啥?”她吸了吸鼻子,把糕点往他怀里一塞:“给大圣的谢礼,谢你没一棒打杀我。”猴子愣了愣,掰下一块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得像仓鼠:“甜是甜,可俺老孙为何要打你?”
下一个碎片来得更快。
程砚的赤袍被撕成布条,九齿钉耙断成两截,他跪在焦土上,怀里抱着块碎成渣的祠堂牌匾。
“夫人在改命...”他的声音比山风还轻,额角的血滴在“安燠”两个字上,把墨字晕成暗红的花。
“程郎!”安燠扑过去要捂他的伤口,系统面板在眼前疯狂闪烁:【检测到核心人物陨落支线,消耗200积分?】她咬着唇点头,指甲掐进掌心——上回他为她扛雷,胸口的焦痕三个月才消,这回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再疼一次。
焦土开始冒绿芽。
程砚突然抬头,钉耙“当啷”一声落在脚边,他摸了摸自己完好的胸口,又摸了摸怀里的牌匾——那上面的“安燠”二字正泛着暖光,连裂痕都在慢慢愈合。
山风卷着野蔷薇的香扑过来,他忽然笑出了声:“夫人的桂花蜜,是不是又藏在灶台第三块砖下头了?”
第三个、第四个...碎片像被风吹散的桃花瓣,不断往她脸上砸。
有祠堂被火把点燃时山民们哭嚎的脸,有铁扇公主举着芭蕉扇要掀了她洞府的怒容,甚至还有她自己跪在雷音寺前,被金佛法相压得喘不过气的绝望。
每一次,她都红着眼睛点下“确认”,积分数字像被捅了的蜂窝,“唰唰”往下掉。
当第九百九十九个碎片在她眼前碎裂时,系统的提示音几乎是吼出来的:【终极成就“我命由我不由天”激活!
请选择替换项:A. 删除宿主反派身份记录 \/ b. 重写一段关键天命事件】
安燠的狐狸耳朵抖了抖。
她想起第一次穿书时,躲在山洞里啃冷馍馍,系统面板上“反派必死”的红标刺得她眼睛疼;想起程砚第一次给她送山杏,被她假装清冷推开,结果他蹲在洞外守了整夜,第二天眼眶青得像被熊瞎子揍了;想起山民们偷偷给她立生祠,牌匾上歪歪扭扭写着“玉面仙姑保平安”,她躲在树后看得直抹眼泪。
“选b。”她对着系统面板吹了口气,“目标是《大雷音劫》第三百二十七回,‘玉面夫人伏诛’那章。”
系统的光突然变得滚烫。
安燠看见三界所有藏书阁的典籍同时泛起金光,如来的藏经阁里,老龟正驮着的经卷“哗啦”翻页;孙悟空的紧箍咒旁注上,墨迹像活了似的游动;连土地庙供桌下的破书,都飘起来自动修改着文字。
“俺老孙怎么不记得这段?”远在取经路上的孙悟空挠着后颈,对着紧箍咒上突然多出来的小字直皱眉,“玉面夫人献密卷破局?这密卷...莫不是俺前儿在山神庙偷的枣糕?”
洞外的紫气比之前更盛了。
这次不是云雾,是顶缀满珍珠的凤辇,由九只青鸾拉着,悬在不周山巅。
钟鼓齐鸣里,安燠听见系统最后一声提示:【恭喜宿主脱离所有强制剧情线,获得自由修行权。
当前状态:合法地仙,可开宗立派。】
“哎呀,睡了个好觉。”安燠伸了个懒腰,狐狸尾巴从被子里钻出来,扫落床头的松子。
她摸了摸嘴角的口水印——程砚新絮的芦花被实在太软,软得她连改命都睡得香。
洞门“轰”地被撞开。
程砚举着本冒烟的《天律修订版》冲进来,赤袍下摆还沾着星点金粉,显然刚和天兵打过招呼。
他眼眶通红,嘴角快咧到耳根:“夫人!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安燠蜷在被子里歪头,尾巴尖偷偷勾住他的指尖。
“咱们的名字!”程砚把书拍在石桌上,翻开的那页还在滋滋冒火星,“守山双神碑!天律里写着‘不周山守山大神程砚,其妻安燠,共护山民,功德昭着,同列仙班’!”他蹲下来捧住她的脸,拇指蹭掉她脸上的松子壳,“刚才李靖那老倌儿带着天兵来拆祠堂,结果碑自己从地底下冒出来,把他的照妖镜都压裂了!”
安燠“噗嗤”笑出声:“你呀,就差没把‘我夫人最厉害’刻在脑门上了。”
“本来想刻的。”程砚一本正经,“但山民说要留位置刻‘每年八月十五送桂花酒’,我就忍了。”
话音未落,洞外突然传来“哇”的一声哭嚎。
两人同时抬头,只见一朵白云慢悠悠飘到洞前,云边扒着只肉乎乎的小熊崽,圆溜溜的黑眼睛挂着泪,爪子还攥着半块桂花糕。
“娘——”小熊崽抽抽搭搭,“爹说你在睡觉,不让我挠门,可云里好冷,糕糕都冻硬了...”
安燠的狐狸耳朵“刷”地竖起来。
她看看程砚,又看看小熊崽,突然揪住他的衣领:“程郎,你...该不会趁我睡觉的时候,把咱们的...那个啥?”
程砚的耳尖瞬间红透。
他咳嗽两声,把小熊崽从云里捞下来:“这是...守山传承的伴生灵,说要等守山双神成了,才肯显形。”小熊崽立刻抱住他的脖子,往他怀里拱:“才不是!是我在补天石里听见娘说‘想要个会喊娘的小团子’,就自己跑出来了!”
安燠的尾巴“唰”地把小熊崽卷进怀里。
她捏了捏那软乎乎的爪子,抬头时眼睛亮得像缀了星星:“程郎,咱们给小团子取个名吧?”
“随夫人。”程砚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又揉了揉小熊崽的毛,“但得先把他的桂花糕烤软了——这小祖宗,和他娘一样馋。”
洞外的阳光透过钟乳石缝隙洒进来,在石床上铺了片金斑。
安燠逗着怀里的小熊崽,忽然瞥见系统面板浮现在眼前。
淡金色的数字还在跳动,【躺赢签到次数:990】几个字闪了闪,又恢复成稳定的金光。
她眨了眨眼,把面板往程砚面前推了推:“程郎你看,系统好像...又在憋什么坏?”
程砚低头扫了眼,伸手把她和小熊崽一起拢进怀里:“管它憋什么,有夫人在,咱们就躺赢。”
山风卷着野蔷薇的香吹进来,把洞外的钟鼓声、小熊崽的笑声,还有程砚低低的笑声,都揉成了一团暖融融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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