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星沼藤的巨伞花瓣上凝成珠,顺着纹路往下淌,像谁在伞骨上挂了串透明的风铃。林辰伸手去接,指尖刚触到露珠,就被一股微弱的吸力拽得微倾——露珠里竟裹着细小的星轨碎片,在晨光里旋转成微型的漩涡,烫得他指腹微微发麻。
婴儿趴在他肩头,小手拍打着花瓣内侧的绒毛,绒毛沾着的露水被震得纷纷扬扬落下,像场细碎的雨。有几滴落在婴儿的鼻尖,凉得他“啊啾”打了个喷嚏,后颈的藤叶胎记突然泛起红光,星沼藤的花瓣便跟着亮了亮,像在回应他的动静。
阿古拉踩着梯子往花伞顶端爬,想看看那朵巨花的花心藏着什么。藤条编的梯子被他踩得咯吱作响,梯阶的缝隙里钻出细小的根须,勾住他的鞋底,像在给梯子打铆钉。他爬到一半突然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被花伞投在地上,影边缘镶着圈虹彩,随着花瓣的晃动轻轻伸缩,像条活物的轮廓。
“当心点!”叶语者的年长姑娘站在梯子下仰头喊,声音撞在花瓣上,弹回来时带着点嗡嗡的回响。她的手按在梯子的根部,掌心的绿芽印记与藤梯的根须相触,根须立刻往她的指缝里钻,在皮肤表面织出片淡绿的网,网眼间渗出的汁液沾在她的袖口,晕成朵模糊的花。
石轮族工匠蹲在花伞投下的阴影里,正用星铁凿子往地上刻纹。凿子落下时,火星溅在湿润的泥土里,竟顺着星沼藤的根须往深处钻,在地面下爆出串细碎的光,像在给根须引路。他的膝盖还在隐隐作痛,却不肯坐下,只是把星铁矛插在旁边当支撑,矛身的风信子花纹在花伞的虹彩里泛着暗红的光,像要从铁里渗出来。
暗族战士们在花伞周围操练,长戟的绿焰残影与花瓣的虹彩相撞,在半空炸出点点翠色的火星。最前排的战士突然收戟,戟尖的蓝绿花正往工匠刻的纹路里滴汁液,汁液落在地上,立刻长出圈细密的绿苔,苔痕顺着纹路蔓延,把刻纹变成了条会呼吸的绿河。
阿娘端着竹篮来采藤叶,说是叶语者姑娘说这叶子晒干了能泡茶。她的指尖划过叶片边缘的锯齿,被轻轻割出点血珠,血珠滴在叶面上,叶片突然蜷起,把血珠裹在里面,再展开时,血珠已变成颗暗红的浆果,挂在叶尖晃悠,像颗迷你的玛瑙。
村里的孩子们围着花伞转圈,唱着新编的童谣,歌词里混着叶语者古老的调子。最小的丫头突然被花伞边缘垂下的须根缠住,须根往她的发间钻,在她的辫子上开出串白色的小花,引得其他孩子纷纷往须根下钻,想让藤花也给自己编个花环。
林辰抱着婴儿走到工匠刻的纹路边,那些嵌着绿苔的刻纹在花伞的光里微微发亮,竟与枯骨渊地脉眼的星轨图有七分相似。他的指尖刚触到苔痕,刻纹突然发烫,烫得他猛地缩回手,只见苔痕里渗出些银亮的液,顺着纹路往花伞的方向流,像条正在归巢的小溪。
“这是地脉的余温。”叶语者的年轻姑娘蹲在他身边,指尖沾起点银液,液珠在她的指腹滚动,映出花伞的影子,“星沼藤把灵蛇的气息和地脉连起来了,咱们这院子,现在就像个小型的地脉眼。”她说话时,鬓角的碎发被风吹得贴在脸颊,沾着的银液在皮肤表面留下道淡亮的痕,像被月光吻过。
石轮族工匠的凿子突然停在刻纹的终点,那里正对着花伞的花心。他抬头时,看见花心处有团模糊的光在动,像裹着什么活物。“那里面是不是有东西?”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喉结滚动了两下,握紧凿子的手微微发抖——那团光的轮廓,竟与银蛇的脑袋有几分相似。
阿古拉刚好爬到花伞顶端,他扒着花瓣往里看,突然惊呼一声:“是光!好多光!”花心处果然裹着团银亮的光,光里浮动着无数细小的鳞片,像银蛇蜕下的皮。他伸手想去碰,光团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顺着花瓣的纹路往下淌,落在每个人的肩头,像场温暖的雨。
婴儿的光蝶突然从发间冲出,在光点中上下翻飞,翅膜沾满了银亮的鳞片,变得像块会飞的碎玻璃。小家伙的手往光蝶的方向抓,星沼藤的嫩芽顺着他的胳膊往上爬,在指尖开出朵透明的花,花瓣上沾着的鳞片在花伞的虹彩里闪闪发亮,像撒了把碎钻。
花伞的花瓣突然剧烈震颤,所有的光点都往花心聚集,在顶端凝成个小小的银蛇虚影,虚影对着院子里的人点了点头,然后化作道银线,钻进花伞的根部,消失在工匠刻的纹路里。藤花的虹彩跟着暗了暗,却在根部爆出圈更亮的光,把整个院子照得如同白昼。
“它真的留下了。”叶语者的年长姑娘捂住嘴,声音里带着点哽咽。她的手按在花伞的根部,那里的泥土正在发烫,星沼藤的根须顺着工匠的刻纹疯长,在地上织出张完整的星轨图,图中心的绿苔里,嵌着颗银亮的鳞片,像地脉眼的瞳孔。
石轮族工匠的星铁矛突然嗡嗡作响,矛身的风信子花纹与地上的星轨图产生共鸣,在矛尖开出朵暗红的花,花瓣上沾着的绿苔正往铁里钻,把铁纹染成了深绿。他突然笑起来,笑声震得矛身发抖,“这下好了,连铁都认它当主子了!”
暗族战士的长戟往星轨图里插,戟尖的蓝绿花与图中心的银鳞相触,绿焰残影突然暴涨,把戟身的刻纹也染成了绿色,像条从铁里钻出来的藤。最左侧的战士摸了摸戟身,掌心的银虫印记与铁纹相融,在他的手背上开出朵迷你的蓝花,花茎顺着血管的纹路往上爬,在手腕处打了个结。
阿娘采的藤叶在竹篮里轻轻晃动,叶尖的暗红浆果正在慢慢变大,表皮的光泽像涂了层油。她低头闻了闻,叶香里混着点淡淡的星铁味,还有丝若有若无的银蛇气息,像把所有守护的力量都揉进了这叶子里。
夕阳西下时,花伞的虹彩渐渐淡去,却在花瓣内侧留下圈圈浅金色的痕,像谁用阳光在上面画了幅画。林辰抱着睡着的婴儿坐在花伞下,看着阿古拉和叶语者姑娘们给藤花浇水,看着工匠和暗族战士比划着星轨图的奥秘,看着阿娘把晒干的藤叶收进陶罐。
婴儿的光蝶停在他的肩头,翅膜上的银鳞在暮色里闪闪发亮。林辰低头吻了吻婴儿后颈的胎记,那里的温度已变得温和,像片被阳光晒暖的藤叶。他知道,银蛇没有离开,星沼藤没有离开,那些在枯骨渊流过的血、受过的伤、拼过的命,都化作了此刻花伞承露的温柔,化作了铁纹生苔的坚韧,化作了这个院子里,永不熄灭的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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