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谷的风裹着雪粒,刮在脸上像刀割。霍锦只觉得后背一凉,萧景渊的弯刀已近在咫尺,她甚至能闻到刀刃上沾着的蛊尸腥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夜爵猛地发力,将她往身后一拽,自己则迎着弯刀扑了上去——玄铁剑堪堪架住刀锋,两兵相撞的“铿锵”声震得人耳膜发疼,萧夜爵嘴角再次溢出鲜血,蛊毒攻心的眩晕感让他眼前发黑。
“萧夜爵!你找死!”萧景渊狞笑着加力,弯刀一点点往下压,“你以为救得了她?今天你们俩都得死在这里,陪着我的蛊尸一起烂!”
北狄骑兵的箭雨紧随而至,苏轻晚带着惊鸿阁弟子扑过来格挡,箭矢穿透衣袖的“噗嗤”声此起彼伏。
一个弟子中箭倒地,苏轻晚刚要去扶,就被巴图的残部缠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北狄骑兵一点点缩小包围圈,将萧夜爵和霍锦困在谷中央的断石堆里。
“霍锦,你看那边。”萧夜爵突然低声开口,下巴朝谷口的方向抬了抬。霍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的雪地里,红色的援军信号弹正在空中炸开,那抹红在铅灰色的天空下格外刺眼,可援军的马蹄声还远得听不见——他们根本赶不上了。
包围圈越来越小,北狄骑兵的呼喝声、萧景渊的狂笑声、蛊尸的嘶吼声混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两人裹在中间。
萧夜爵的手臂开始发抖,玄铁剑快要握不住了,他侧头看着霍锦,眼底的决绝里藏着化不开的温柔,像极了那晚在营外赏月时的模样。
“还记得我给你写的密信吗?”他突然问,声音轻得像雪落,“我说,等我回去,陪你开北疆的回春堂,陪你看北凉太平。”
霍锦的心猛地一揪,攥着他衣袖的手更紧了:“你会回去的,我们都能回去。”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可她不敢接,也不能接——她怕一开口,那点支撑着两人的念想就碎了。
萧夜爵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指尖带着凉意,却又格外温柔。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敌兵,扫过远处还在厮杀的苏轻晚,最后落回霍锦脸上,轻轻叹了口气:“锦儿,我不能让他们追上主力,更不能让他们伤了你。”
他说着,悄悄往身后的断石挪了挪,右手在石缝里摸了摸——那里藏着一个巴掌大的油纸包,里面是霍锦之前教他制作的浓缩火药,是她特意留给他的“杀手锏”,说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用。
那时她笑着说“这是保命的,不是拼命的”,可现在,这成了他能护住所有人的唯一办法。
“萧夜爵,你要干什么?”霍锦察觉到他的动作,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伸手去抓他的手,“你别胡来!我们再等等,援军很快就到了!”
“来不及了。”萧夜爵按住她的手,将一个温热的东西塞进她掌心——是那枚刻着“爵”字的楠木簪,之前混乱中被他收进了怀里,此刻簪身还带着他的体温。“拿着这个,等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活着回去,好好活着。”
霍锦攥着木簪,指尖的刻痕硌得手心发疼,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她想摇头,想拽着他一起冲出去,可萧夜爵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转身朝着包围圈外的萧景渊和北狄将领的方向走去。
“萧景渊!北狄的狗贼!”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周围的雪粒从断石上滚落,“想拿我的命?来啊!” 他猛地将玄铁剑掷出去,剑身擦着萧景渊的耳边飞过,钉在身后的崖壁上,剑柄还在“嗡嗡”作响。
萧景渊被吓了一跳,随即狂笑起来:“萧夜爵,你没了剑,就是待宰的羔羊!还敢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他挥手示意北狄骑兵停下箭雨,“抓活的!我要让他亲眼看着霍锦死在我面前!”
北狄骑兵们呼喝着冲上来,萧夜爵却不躲不闪,反而朝着谷中央的低洼处退去——那里是之前埋地雷的地方,土壤松动,只要火药引爆,就能震塌两侧的崖壁,将所有敌兵埋在谷里。
他摸出火折子,吹亮的瞬间,火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竟有种惊心动魄的决绝。
“太子殿下!不要!”远处的副将看到这一幕,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想要冲过来,却被北狄骑兵死死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火折子越来越近地凑向油纸包。
霍锦疯了一样想冲过去,却被苏轻晚死死抱住:“锦儿!你不能去!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你活着!
你去了,他的心血就白费了!” 苏轻晚的声音也在抖,眼泪砸在霍锦的手背上,滚烫滚烫的。
萧夜爵回头望了一眼,正好对上霍锦的目光。他看到她满脸的泪水,看到她被苏轻晚抱住动弹不得,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却还是狠下心,将火折子凑向了火药包。
“轰隆——!”
一声巨响震得整个野狼谷都在发抖,比之前所有地雷爆炸的声音加起来还要猛烈。火光冲天而起,染红了铅灰色的天空,碎石和雪块像暴雨一样从崖壁上滚落,谷中央的低洼处瞬间塌陷,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
北狄骑兵的惨叫声、萧景渊的惊呼声、蛊尸的嘶吼声,都被爆炸的巨响吞没。烟尘像巨浪一样翻涌,迅速弥漫了整个山谷,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副将跪在雪地里,朝着烟尘的方向磕头,额头磕得鲜血直流,泣不成声:“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苏轻晚松开手,霍锦踉跄着往前跑了几步,脚下的雪被爆炸震得松软,一脚踏空差点摔倒。
她扶着身边的断石,死死盯着烟尘弥漫的谷中央,喉咙里像堵着什么东西,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攥着那枚楠木簪,簪身的“爵”字被她的指尖攥得发烫。她想起他写的密信:“照顾好自己,等我。”
想起他在营外说的“我们一起回京城,成婚,看北凉太平”,想起他刚才摸她发顶时的温柔,心脏像是被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烟尘慢慢散去,谷中央的断石堆已经变成了一片狼藉,塌陷的深坑周围散落着北狄骑兵的盔甲碎片和蛊尸的残骸,却唯独看不到那道玄色的身影。
“萧夜爵……”霍锦轻声喊着,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你出来……你说过要等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她一步步朝着深坑走去,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苏轻晚想跟上去,却被她抬手拦住:“让我自己去看看。”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执拗。
就在她快要走到深坑边缘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响动——不是敌兵的声音,也不是蛊尸的嘶吼,而是……玄铁剑碰撞石块的声音?
霍锦猛地回头,只见烟尘的尽头,一道玄色的身影正扶着崖壁慢慢站起来。他的盔甲已经被碎石砸得变形,脸上沾着血和黑灰,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可那双眼睛,却依旧亮得像寒夜里的星子,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锦儿。”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熟悉的温柔,“我没骗你,我等着……和你一起回去。”
霍锦的眼泪瞬间决堤,她朝着那道身影冲过去,扑进他怀里——他的怀抱很凉,带着火药的焦糊味和血腥味,却又那么安稳,像她此生唯一的归处。她攥着他的衣襟,哭得浑身发抖:“你吓死我了……萧夜爵,你吓死我了……”
萧夜爵轻轻拍着她的背,咳嗽了几声,嘴角又溢出鲜血,却笑得温柔:“我没事,就是被碎石砸了几下,死不了。”
他低头看着她,指尖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我说过,要陪你看北凉太平,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
可就在这时,两人身后的深坑突然传来一阵异动。霍锦刚要回头,就被萧夜爵猛地按住头,护在怀里。
她听到身后传来萧景渊的惨叫声,还有什么东西被拖拽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道熟悉又冰冷的女声,带着怨毒的恨意:
“萧夜爵,霍锦……你们还真是命大啊。”
霍锦的心猛地一沉——这个声音,是顾昭宁!她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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