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光刚刺破野狼谷的晨雾,寒风吹过崖壁上的枯草,发出“簌簌”的声响,像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伺。
萧夜爵勒住黑马,玄铁盔甲上的雪粒还没化,在初阳下泛着冷光。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五千精兵,士兵们都握着兵器,手心攥得发白——他们是诱饵,要把苍狼族的主力引进这死亡峡谷。
“记住,一会儿只放火箭,别真冲进去,打半炷香就撤,要让他们觉得我们慌了。”萧夜爵的声音沉得像谷里的寒石,指尖在剑柄上摩挲了一下——昨晚在密道,赵峰虽被擒,却还是用匕首划伤了支撑柱,此刻密道只能勉强通行,他们没有退路了。
士兵们齐声应下,声音在谷口回荡。萧夜爵一扬马鞭,黑马嘶鸣一声,率先冲向不远处的苍狼族大营——营寨外的鹿角还没撤,几个哨兵正缩着脖子烤火,看到玄色军队冲来,吓得手里的火把都掉在了雪地里。
“放箭!”萧夜爵一声令下,火箭像流星般飞向营寨,营帐瞬间燃起火焰,浓烟滚滚。士兵们跟着呐喊,却只在营外徘徊,没人真的冲进去,甚至有几个士兵故意“慌不择路”,把背上的粮袋掉在雪地里,粮袋裂开,露出里面的干草——那是霍锦让他们准备的,故意装成粮草不足的样子。
“北凉小儿,竟敢来偷袭!”苍狼族可汗的怒吼从营寨里传来,他骑着一匹棕黑色的战马,手里握着狼牙棒,身后跟着上万精锐,“追!别让他们跑了!拿下萧夜爵,黑石峪关就是我们的了!”
他早就从赵峰嘴里听说北凉军粮草紧缺,此刻见对方只敢放火箭,还丢了粮袋,更认定是仓促偷袭,哪里会怀疑是陷阱。
萧夜爵听到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故意放慢速度,让队伍显得更慌乱。
他回头瞥了一眼,见可汗的主力已经完全脱离大营,朝着野狼谷的窄道冲来,心里默念:霍锦,就等你了。
谷口的山坡上,霍锦趴在雪地里,手里握着红色信号弹,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看着萧夜爵的军队“狼狈”地冲进窄道,苍狼族的骑兵紧随其后,像潮水般涌进谷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霍小姐,可汗的主力已经进谷一半了,要不要点火?”身边的温小宇压低声音,手里握着点火用的火折子,雪粒落在他的睫毛上,很快融化成水。
霍锦摇摇头,目光紧盯着谷深处——萧景渊的蛊尸还没出现,她怕太早点火,会让可汗警觉,而且萧夜爵的军队还在谷里,得等他们完全撤出窄道才行。
她想起昨晚萧夜爵跟她说的话:“我会在窄道尽头的巨石旁放三响信号箭,听到箭响,你再点火。” 此刻,她正等着那三响箭声。
窄道里,萧夜爵的军队已经快撤到尽头,苍狼族的骑兵越来越近,最前面的几个已经快追上最后面的北凉士兵。可汗挥舞着狼牙棒,嘶吼道:“抓活的!萧夜爵,你跑不掉了!”
就在这时,萧夜爵突然勒住马,转身拔出玄铁剑,一剑挑飞最前面的苍狼族士兵,然后从箭囊里抽出三支箭,搭在弓上,“咻咻咻”三响,箭声在谷里回荡。
“点火!”霍锦听到箭响,立刻下令,手里的红色信号弹“咻”地窜上天空,红光在晨雾里格外醒目。
埋伏在谷两侧的士兵们立刻行动,火折子点燃地雷的引线,“滋滋”的声音在雪地里格外清晰。
苍狼族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第一颗地雷炸开,碎石和火药飞溅,雪地里瞬间出现一个大坑,十几个骑兵连人带马掉了进去,惨叫声响彻山谷。
“不好!是陷阱!”可汗终于反应过来,脸色惨白,急忙下令,“撤!快撤出去!”
可已经晚了,第二颗、第三颗地雷接连炸开,窄道两侧的雪坡被震得塌陷,石块滚落,堵住了退路。苍狼族的军队挤在窄道里,前后不能相顾,乱作一团。
萧夜爵看着混乱的敌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要下令反击,突然听到谷深处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是蛊尸!
他猛地回头,只见远处的雪地里,黑压压的蛊尸正朝着窄道冲来,为首的正是萧景渊,他骑着马,手里拿着顾昭宁留下的蛊罐,狂笑着:“萧夜爵,霍锦,我早就知道你们的计划!今天,就让你们和苍狼族一起,死在我的蛊尸阵里!”
蛊尸!霍锦在山坡上看到这一幕,心猛地沉了下去。萧景渊竟然把蛊尸藏在了谷深处,等的就是这一刻,要把他们和苍狼族一起包围!
窄道里的苍狼族士兵也看到了蛊尸,吓得魂飞魄散,有的甚至丢下兵器,想往两侧的雪坡爬,却被滚落的石块砸中。可汗又惊又怒,指着萧景渊的方向骂:“萧景渊!你竟敢算计我!”
萧夜爵握紧玄铁剑,眼神冷得像冰。他现在腹背受敌,前面是蛊尸,后面是混乱的苍狼族军队,而窄道的退路已经被堵死。
他抬头望向谷口的山坡,看到霍锦正焦急地看着他,手里握着绿色的求援信号弹——那是要调其他埋伏的士兵来支援。
可他知道,其他士兵要守着黑石峪关,不能轻易调动。而且,就算调来,面对五百多只不怕死的蛊尸,也只是徒增伤亡。他深吸一口气,举起玄铁剑,对身后的士兵喊道:“兄弟们,跟我杀出去!只要冲过蛊尸阵,我们就赢了!”
士兵们齐声呐喊,跟着萧夜爵冲向蛊尸。霍锦在山坡上看着,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知道萧夜爵是在硬拼,可她手里的灵泉水地雷已经用完了,空间里的灵泉水也只剩一半,该怎么帮他?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空间里的微型医疗舱——之前解锁时,资料库提过,医疗舱的激光刀不仅能做手术,还能切割金属和石块,或许能炸开一条出路?可医疗舱太大,没法直接拿到战场上,只能她亲自送过去。
“温小宇,你在这里指挥,要是我半个时辰没回来,就放绿色信号弹,让霍将军带援军来。”
霍锦把信号弹递给温小宇,抓起腰间的匕首,就要往窄道冲。
“霍小姐,太危险了!”温小宇拉住她,“太子殿下让你在后面指挥,你不能去!”
“我必须去!”霍锦挣脱他的手,眼神坚定,“只有我能帮他。” 她转身冲进窄道,雪被她的靴子踩得“咯吱”响,远处的蛊尸嘶吼声越来越近,萧夜爵的喊杀声也越来越清晰。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平安赶到萧夜爵身边,也不知道灵泉水能不能对付得了这么多蛊尸。
窄道里的火药味、血腥味和蛊尸的腥臭味混在一起,呛得她咳嗽,可她还是加快了脚步——她必须找到萧夜爵,和他一起杀出去。
而此刻的萧夜爵,已经和蛊尸交上了手。玄铁剑砍在蛊尸身上,只能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蛊尸却像没事一样,继续往前冲。
他的手臂被蛊尸抓伤,火辣辣地疼,却还是咬着牙,不肯后退一步。他知道,霍锦一定在想办法帮他,他不能倒下,不能让她失望。
雪又开始下了,落在染血的窄道上,把红色的血渍染成粉色,像一幅惨烈的画。萧夜爵看着越来越近的蛊尸,又望向谷口的方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霍锦,别来,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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