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镇的正午日头正烈,回春堂前的空地上挤满了百姓,连邻镇的人都特意赶来——昨日“回春堂药害老人”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今日霍小姐要当众验药,谁都想看看真相到底是什么。
温大娘扶着昨日腹泻的老人站在中间,老人已经好了许多,脸色虽还有些苍白,却能站稳了。
霍锦则请来了镇上最年长的老大夫周伯——周伯行医五十年,是青溪镇公认的“活药典”,谁都信他的眼光。
“周伯,劳烦您看看这药渣,还有济世堂的‘风寒药’,对比一下。”霍锦将两包药渣递过去,一包是老人昨日喝剩的,一包是今早让石默从济世堂买来的“风寒药”。
周伯戴上老花镜,先捻起回春堂的药渣,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指尖捻了捻,眉头微蹙:“这是上好的麻黄、桂枝,都是治风寒的良药,只是……”他突然停顿,从药渣里挑出一点淡黄色粉末,放在嘴里尝了尝(老大夫验药的习惯),脸色瞬间变了,“这是巴豆粉!少量就能让人腹泻,老人身子弱,喝了自然扛不住!”
百姓们瞬间哗然,之前怀疑回春堂的人纷纷闭了嘴。周伯又拿起济世堂的药渣,闻了闻就摇了摇头:“这哪里是风寒药?麻黄是陈的,桂枝还掺了树皮,连最低等的药材都算不上,还好意思卖二十文一两!”
“不是回春堂的错!是济世堂搞鬼!”人群里有人大喊,瞬间点燃了百姓的怒火。之前被济世堂坑过的商贩站出来:“我去年买人参,他们用萝卜干冒充,我说要去官府,他们还威胁我!”“我娘的咳嗽药,喝了半个月都没好,原来用的是陈药!”
就在这时,石默押着药童小豆子和济世堂的掌柜刘三走过来——刘三想今早偷偷跑,被天机阁的眼线堵了个正着。
小豆子跪在地上,手里举着一个银镯子,哭着说:“大家看!这就是刘三给我的好处,让我在老人的药里加巴豆,还说要是被发现,就说是回春堂让我干的!”
刘三脸色惨白,还想狡辩:“你胡说!我什么时候给你银镯子了?是你自己偷的!”
“你还敢不认!”石默将一叠纸扔在他面前,是天机阁眼线查到的账本,“这是你济世堂的流水账,上面记着‘买巴豆二两,银五两’,还有你和南楚巫医的往来信件,你以为藏得好?”
百姓们再也忍不住,有人拿起地上的石子砸向刘三,有人喊着“砸了济世堂”,人群像潮水般涌向济世堂,桌椅、药柜被砸得稀烂,假药被扔了一地。
刘三吓得瘫在地上,被赶来的衙役扭住,押往知府衙门——等待他的,将是流放的重罪。
温大娘看着这一幕,眼眶通红,走到霍锦身边:“小姐,我们赢了!以后青溪镇的百姓,再也不用被济世堂坑了!”
霍锦点头,目光扫过济世堂的药材仓库——里面还有些没来得及处理的好药材,她对温大娘说:“让天机阁的弟兄把这些好药材搬回回春堂,济世堂的渠道我们接手,以后青溪镇的药材,都由回春堂统一供应,价格再降一成。”
“一成?”温大娘惊讶地睁大眼睛,“小姐,再降一成,我们会不会亏本?”
“不会。”霍锦笑了笑,她有空间药园,药材生长速度是外界的三倍,成本本就比别人低,“百姓好了,回春堂才能好。以后我们还要在邻镇开分店,让更多人能用上平价药。”
百姓们听到这话,纷纷欢呼起来,有人甚至喊起了“霍小姐千岁”。回春堂的口碑,经此一役,彻底在江南站稳了脚跟,连知府都派人送来“仁心济世”的匾额,算是官方认了回春堂的地位。
处理完济世堂的事,霍锦本该立刻动身去西域——萧景渊的噬魂阵三日后就要启动,惊鸿阁的弟子还在他手里。可当天傍晚,石默带来的一封密信,却让她改了主意。
“小姐,小七从京城传来急信,说二哥霍景辞在翰林院被萧景渊的人‘请’去喝茶,回来后就不对劲,整日昏昏沉沉,像是中了摄魂术!还有,父亲在北疆练兵时,发现苍狼族的使者偷偷和萧景渊的人接触,似要联手在北疆搞事!”
霍锦捏紧密信,指尖泛白。二哥刚从神医谷养好蛊毒,就又遭了萧景渊的毒手;父亲在北疆孤军奋战,还要防备苍狼族和萧景渊的两面夹击——西域虽急,可家人的安危更重要。
她抬头看向西域的方向,眼底满是挣扎,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石默,备马,我们不去西域了,去京城!”
可刚出青溪镇,就见前方尘土飞扬——是幽冥楼的杀手,黑压压的一片,手里拿着弯刀,挡住了去路。
为首的蒙面人冷笑一声:“霍锦,想走?萧景渊殿下早就料到你会去京城,让我们在这黑风口等你,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黑风口是去京城的必经之路,两侧是悬崖,只有一条窄路,正好适合埋伏。
石默握紧玄铁刀,挡在霍锦面前:“小姐,你先走,我来断后!”
“不用。”霍锦拔出腰间的匕首——是温大娘丈夫留下的那把,指尖在匕首上擦过,眼底闪过一丝冷厉,“正好,让萧景渊看看,他的幽冥楼,到底有多能耐。”
话音刚落,杀手们就冲了上来。霍锦没跟他们硬拼,脚下踩着太极心法的“揽雀尾”,避开刀锋的同时,指尖的玄铁针飞射而出,精准地扎在杀手的穴位上——这是她结合现代针灸学改良的招式,一针就能让人失去行动力。
石默则挥舞着玄铁刀,刀风凌厉,每一刀都能砍断杀手的武器,两人背靠背,在杀手群里杀出一条血路。
可幽冥楼的杀手太多了,足有百十人,杀了一批又来一批。霍锦渐渐有些体力不支,手臂被划了一刀,血渗了出来。她趁机退到悬崖边,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里面是空间灵泉水,她倒了一点在伤口上,瞬间感觉力气恢复了不少,伤口也不疼了。
“石默,用‘火攻’!”姜清鸢大喊,从空间里取出火折子和硫磺(之前准备应对毒烟的),扔向杀手群。硫磺遇火瞬间燃起浓烟,杀手们怕火,纷纷后退。
霍锦趁机跃起,用现代格斗的“膝撞”顶在一个杀手的胸口,同时匕首划过他的喉咙——动作简洁狠辣,比正统武学更有效率。
这场仗,足足打了三天三夜。黑风口的地上堆满了杀手的尸体,鲜血染红了窄路,连悬崖下的河水都变了色。
最后剩下的几个杀手,见势不妙,想跑,却被霍锦用玄铁针射穿了膝盖,跪在地上求饶。
“回去告诉萧景渊,”霍锦踩在杀手的胸口,声音冷得像冰,“下次再敢来惹我,我就拆了他的幽冥楼,让他在北凉无立足之地!”
杀手们连滚带爬地跑了。石默靠在悬崖边,浑身是伤,却笑着说:“小姐,我们赢了!幽冥楼这次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敢再来了!”
霍锦点头,却没放松——她知道,萧景渊不会善罢甘休,这次黑风口的失败,只会让他更疯狂。
她看着京城的方向,心里满是担忧:二哥的摄魂术、父亲的北疆危机,还有萧景墨在暗处的观察,京城的局,怕是比西域更凶险。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是天机阁的眼线,手里拿着一封染血的密信,气喘吁吁地说:“小姐,京城急信!小五……小五被萧景渊的人抓了,说要是您不回江南,就杀了小五!还有,惊鸿阁的苏姑娘传来消息,西域的噬魂阵……萧景渊提前启动了,惊鸿阁的弟子……全没了!”
霍锦接过密信,信纸的血渍还没干,是小五的字迹,写着“小姐别来救我,保护好自己和家人”。
她的手猛地一颤,密信掉在地上,眼底瞬间布满血丝——小五是她在京城最信任的眼线,惊鸿阁的弟子也是为了帮她才去西域,现在却因为她,一个被抓,一个全亡。
石默捡起密信,脸色凝重:“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回江南救小五,还是去京城救二哥?”
霍锦蹲下身,捡起密信,指尖紧紧攥着,指节泛白。江南有小五的安危,京城有二哥的摄魂术,北疆有父亲的危机,而西域的神器残片和外祖母的狼王令,还没落在萧景渊手里。
她站在黑风口的悬崖边,风刮得她的布裙猎猎作响,眼前的路,突然变得一片迷茫——无论选哪条,都有人要牺牲,可她,一个都不想放弃。
远处的夕阳落下,将黑风口的血路染成了金色,像一条通往地狱的路。
霍锦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她不能退缩,小五、二哥、父亲、惊鸿阁的弟子,还有江南的百姓,都在等着她。
只是她不知道,萧景渊已经在江南和京城布下了更大的陷阱,等着她自投罗网,而太子萧夜爵,也在此时派出了暗卫,悄悄跟在了她的身后,不知道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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