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百草镇时,夕阳正将天空染成一片血色。镇子上空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能看到几个皮肤溃烂的病人,在家人的搀扶下往回春堂分号走去,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小姐,您可来了!”石默迎上来,脸上带着疲惫,“中毒的人越来越多,我们的解药快用完了。”
霍锦跟着他走进回春堂分号,里面早已人满为患,地上铺着稻草,躺满了中毒的病人,个个痛苦呻吟,皮肤溃烂处渗出黄色的脓液,触目惊心。
“先给重症病人用药。”霍锦当机立断,将带来的解药分给伙计,“花溪草捣碎敷在溃烂处,醉灵花熬成汤药口服,快!”
她一边指挥,一边走到一个重症病人前,仔细观察他的症状。溃烂的皮肤边缘发黑,与实验室里白鼠的症状如出一辙,但似乎更严重,发作也更快。
“这不是单纯的血见愁中毒。”霍锦心中一凛,“里面还掺了别的毒素。”
她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取出银针,轻轻刺入病人的穴位,银针瞬间变黑,比单纯的血见愁中毒颜色更深。
“是‘噬心草’!”姜清鸢肯定地说,“黑煞门将血见愁和噬心草混合使用,毒性更强,发作更快。”
石默脸色一变:“那怎么办?我们没有针对这种混合毒素的解药啊!”
“别慌。”霍锦沉声道,“血见愁的解药能缓解皮肤溃烂,我再想想办法解噬心草的毒。”
她想起《毒理实验录》中关于噬心草的记录,这种毒素会攻击心脏,导致心悸、昏迷,而克制它的,正是神医谷的“护心草”。
“石默,你立刻派人回神医谷,告诉师傅,黑煞门用了血见愁和噬心草的混合毒,急需护心草来炼制解药。”
“是。”石默连忙吩咐下去。
霍锦则拿起笔,在纸上快速计算起来。她需要根据两种毒素的比例,计算出护心草与花溪草、醉灵花的最佳配伍剂量,这就像前世做化学实验时计算反应物的摩尔比,精准是关键。
伙计们看着她在纸上写写画画,画出一个个奇怪的符号和数字,都露出困惑的神色,只有石默知道,小姐这是在用她独特的方法研制解药。
夜幕降临时,第一批加入护心草的解药终于炼制好了。霍锦亲自给几个重症病人敷上,又喂他们喝下汤药,紧张地观察着效果。
半个时辰后,奇迹发生了。病人溃烂的皮肤不再扩散,原本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脸上的痛苦神色减轻了许多。
“有效!真的有效!”伙计们欢呼起来。
霍锦松了口气,额角已布满冷汗。她看着《毒理实验录》上的记录,心中感慨万千。若不是这些天在石屋中的试验和记录,她不可能这么快找到解药的配伍方法。
就在这时,一个伙计匆匆跑进来:“石默,霍小姐,镇外发现了黑煞门的人,他们好像在往井里投更多的毒药!”
霍锦和石默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厉色。
“带些人手,跟我去看看。”霍锦站起身,从药箱里取出一把银针——这是凌玄教她的,银针不仅能救人,也能杀人,刺中要害穴位,足以让人瞬间失去行动力。
石默也握紧了腰间的佩刀:“小姐小心,我让天机阁的弟兄跟在后面,以防不测。”
镇外的水井旁,几个黑衣人正鬼鬼祟祟地往井里倾倒黑色的液体。霍锦悄悄靠近,认出他们腰间的狼头令牌,正是黑煞门的人。
“住手!”她大喝一声,手中的银针脱手而出,精准地射中一个黑衣人的手腕。那人惨叫一声,手中的毒药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其他黑衣人见状,纷纷拔出武器冲上来。霍锦不慌不忙,施展太极心法,避开他们的攻击,同时将手中的银针一一射出。
她的针法又快又准,专挑穴位下手,不过片刻,就有三个黑衣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剩下的黑衣人见状,不敢再恋战,转身就跑。霍锦没有追赶,她知道,这些人只是小喽啰,真正的大鱼还在后面。
“检查水井。”她对随后赶到的天机阁弟兄道,“看看他们投的是什么毒。”
弟兄们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放入水中,银针瞬间变成了紫黑色。
“是‘噬骨毒’!”石默脸色大变,“比血见愁和噬心草更厉害,中者骨头会慢慢溃烂!”
霍锦的心沉了下去。黑煞门竟然动用了这么多剧毒,看来是铁了心要毁掉百草镇。
回到回春堂分号时,已是深夜。霍锦坐在灯下,翻看《毒理实验录》,寻找解噬骨毒的方法。噬骨毒她也曾试验过,其毒性霸道,解药难寻,需要用谷中一种罕见的“骨生花”。
“骨生花只有迷雾林深处才有,而且花期很短,现在这个时节……”霍锦皱起眉头。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异动。霍锦警觉地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银针。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从窗外跃入,动作轻盈,落地无声。月光透过窗棂,照亮了来人的脸——竟是一个穿着黑煞门服饰的女子,容貌姣好,眼神却冰冷如霜。
“你是谁?”霍锦厉声问道。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轻轻一扬,一股白色的粉末弥漫开来。霍锦心中一凛,立刻屏住呼吸,施展太极心法避开。
“不愧是凌玄的徒弟,反应倒是挺快。”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只可惜,你还是中了我的‘销魂散’。”
霍锦只觉头晕目眩,四肢渐渐无力,心中暗叫不好。她想捏碎凌玄给的传讯符,却发现手指已经不听使唤。
“你……你想干什么?”
女子缓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奉门主之命,请霍小姐去黑煞门做客。
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只要你交出神医谷的毒经,还有你那个神奇的药园……”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脸色一变,捂住胸口,喷出一口鲜血。
霍锦惊讶地看着她,只见女子的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白衣老者,手中握着三枚银针,正是凌玄。
“敢动老夫的徒弟,胆子不小。”凌玄的声音冰冷,眼神中带着杀意。
女子惊恐地看着凌玄,挣扎着想要逃跑,却被凌玄隔空一点,定在原地。
“师傅!”霍锦又惊又喜。
凌玄走到她身边,取出一粒解药喂她服下,又探了探她的脉象,确认无碍后,才看向那个女子:“说,黑煞门的门主在哪?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女子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突然猛地咬碎了藏在舌下的毒药,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瞬间没了气息。
凌玄看着女子的尸体,脸色凝重:“看来,他们的目标不仅是毒经,还有你。”
霍锦心中一凛,她知道,黑煞门已经盯上了她的特殊药材。这场围绕着毒与药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接下来的挑战,恐怕会更加凶险。
她看向窗外的夜色,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掌握更多的毒理知识,不仅是为了救人,更是为了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而那本《毒理实验录》,或许将成为她最有力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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