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演武场的青石板上还留着昨日切磋的痕迹,赵虎带领的护卫队操练时,目光总不自觉地瞟向廊下看书的霍锦,眼神里再无半分轻视,只剩敬畏。
三日前那场以一敌三的比试,彻底扭转了他们对这位“小丫头片子”的看法——那看似绵软的太极招式里,藏着能四两拨千斤的巧劲,更藏着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心智。
“小姐,该出发了。”云珠捧着一件月白披风走来,鼻尖还沾着点面粉——今早她试着用灵泉水和面,蒸出的馒头竟比寻常的蓬松甜润,连挑剔的柳氏都多吃了两个。
霍锦合上书,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上面记载着北疆常见的毒蛇种类。她抬头看向院外,细雨如丝,打湿了朱红的廊柱,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外祖父和外祖母准备好了?”
“早备好了,就在前厅等着呢。”云珠帮她披上披风,压低声音,“赵队长说,昨夜发现南楚使团的人在府外徘徊,要不要多带些护卫?”
霍锦系紧披风的系带,发间那支藏着毒针的玉簪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不必。
带太多人,反倒显得我们怕了。”她顿了顿,补充道,“让暗线盯紧使团的动向,尤其是那个顾昭宁。”
自前日南楚使团到访后,霍锦总觉得那位长公主的眼神像淬了毒的蛇,看似柔媚,实则暗藏杀机。
《蛊毒》孤本里记载,南楚皇室驯养的“七步倒”蛇,毒液无色无味,中者七步内必发,状似中风,极易被误认为意外——这让她莫名有些不安。
清明的山路被细雨冲刷得湿滑,青石板缝隙里冒出新绿的苔衣。柳老爷子拄着乌木拐杖走在最前,柳沈氏牵着霍锦的手紧随其后,赵虎带四名护卫前后警戒,脚步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
“囡囡你看,那是野山参。”柳老爷子指着崖边一株顶着红果的植物,语气带着几分宠弱,“你外祖母年轻时最爱上山采这个,说炖鸡汤最补身子。”
霍锦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株人参的根须在石缝中舒展,透着勃勃生机。她忽然想起空间药园里的灵草,那些被灵泉水滋养的植株,长势比这野生的旺盛数倍,药效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等回去了,我用外祖父教的法子,给外祖母炖参汤。”她仰起脸,笑容清甜。
柳沈氏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呀,就知道嘴甜。山路滑,慢点走。”
一行人说说笑笑,气氛温馨,仿佛暂时忘却了朝堂与江湖的纷争。然而霍锦的目光却不时扫过两侧的密林,树干后影影绰绰的阴影里,似乎总藏着窥视的眼睛。
行至半山腰的平缓处,一阵急促的呼救声突然划破雨幕:“救命!有人吗?救命啊!”
赵虎瞬间拔刀,护在沈老爷子身前:“保护老爷夫人!”
四名护卫呈扇形散开,警惕地盯着声音来源处。霍锦按住柳氏颤抖的手,低声道:“娘别怕,我去看看。”
“不许去!”柳沈氏攥紧她的手腕,脸色发白,“万一有危险……”
“娘,救人要紧。”霍锦轻轻挣开她的手,对赵虎道,“赵队长,麻烦你派两个人随我过去,其余人保护外祖父和母亲。”
赵虎犹豫片刻,点了两名身手最敏捷的护卫:“跟紧小小姐,不可大意!”
循着呼救声穿过一片竹林,眼前的景象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猎户倒在血泊中,右腿肿得比水桶还粗,裤管被毒蛇咬出两个黑洞,周围的皮肤已呈紫黑色,像是被墨汁浸染过。
一个十六七岁的后生跪在旁边,哭得撕心裂肺:“爹!你醒醒啊!是七步倒!是山里最毒的七步倒啊!”
“七步倒?”随行的护卫脸色骤变,“那不是神仙都难救的剧毒吗?”
周围闻讯赶来的几个农户也连连摇头,有个白发老汉叹道:“造孽啊,这蛇毒霸道得很,被咬到的人,还没见过能活过半个时辰的……”
后生听到这话,哭得更凶了,对着霍锦连连磕头:“小小姐!求求您救救我爹!我知道您本事大,柳府的护卫都服您!只要能救我爹,我给您做牛做马!”
霍锦蹲下身,指尖刚触到猎户的皮肤,就被烫得缩回手——蛇毒已开始侵蚀肌理,连体温都变得异常滚烫。猎户的呼吸微弱如游丝,瞳孔涣散,显然已到弥留之际。
“还有救。”霍锦沉声道,从锦囊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银盒。这是她昨日特意准备的,里面装着三粒用空间七星草和灵泉水炼制的解蛇毒丹,本是以防万一,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小小姐,这……”护卫欲言又止。他虽佩服霍锦的功夫,却不信她能解七步倒的剧毒。
“打开他的嘴。”霍锦没解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后生连忙照做,她取出一粒乌黑的药丸,塞进猎户口中,又从腰间水壶里倒出些水——壶里的水早已被她换成了灵泉水。
药丸入口即化,灵泉水顺着喉咙滑下,不过片刻,猎户原本剧烈抽搐的身体竟渐渐平稳,紫黑色的皮肤边缘隐隐透出一丝血色。
“动了!我爹的手动了!”后生惊喜地大叫。
周围的农户们看得目瞪口呆,刚才说“神仙难救”的老汉喃喃道:“真是活菩萨……这药也太神了……”
霍锦却没放松,她示意护卫用干净的布带在猎户伤口上方扎紧,减缓毒液蔓延,又对后生道:“附近有没有马齿苋?越多越好。”
马齿苋是常见的解毒草药,虽对七步倒的剧毒作用有限,但配合空间丹药,能起到辅助效果。后生连忙点头,疯了似的往竹林深处跑去。
趁着后生找草药的间隙,霍锦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草丛里——一条通体漆黑的蛇尸蜷缩在那里,正是咬人的七步倒,蛇头上的红点在雨雾中格外刺眼。
她走过去,用树枝拨开蛇尸,瞳孔骤然收缩——蛇的七寸处,有一个极其细微的针孔,边缘还沾着一丝银灰色的粉末。
这不是意外。
是有人用银针射杀了毒蛇,再将其放在山路旁,故意让人被咬!
霍锦捻起一点银灰色粉末,放在鼻尖轻嗅,一股极淡的脂粉香混合着血腥味钻入鼻腔——这气味,与前日顾昭宁身上的熏香如出一辙!
“南楚……”她低声自语,指尖冰凉。顾昭宁果然没安好心,竟想用这种阴毒的方式制造“意外”。只是他们的目标,是柳老爷子,还是……我?
“小姐,怎么了?”护卫见她脸色不对,连忙问道。
“没什么。”霍锦不动声色地将粉末抹去,“这蛇死得蹊跷,你们仔细搜查附近,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赵虎派来的两名护卫立刻散开,在竹林里仔细搜查,却一无所获。雨雾中的山林寂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这时,后生捧着一大把马齿苋跑回来,霍锦接过,用灵泉水洗净,放在石头上捣烂,再混入半粒解蛇毒丹,均匀地敷在猎户的伤口上。黑色的药膏刚一接触皮肤,就冒出细小的白泡,那是毒液被吸出的迹象。
“好了。”她站起身,雨水打湿了额前的碎发,“等他醒了,让他多喝水,三天内别碰荤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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