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
云珠的眼睛猛地瞪大:“他、他竟敢私通南楚?”
北凉国和南楚虽为附属关系,但实则暗潮涌动。南楚年年向北凉进贡,背地里却在招兵买马,对中原之地觊觎许久。
江南盐运使魏坤,竟胆大包天将朝廷的盐运往南楚私下交易,这不单单是贪腐,根本就是通敌啊!
“看来这位魏大人,胆量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呢。”霍锦的指尖重重地落在“南楚私市”四个字上,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难怪盐价涨得如此厉害,三个月克扣了近千石盐,江南的百姓恐怕连腌菜都吃不上喽。”
她想起昨日在码头看到的那些面黄肌瘦的百姓。有个老婆婆抱着孙子,在盐铺前哭了许久,只换来掌柜一句“没钱就别买”。当时她还以为只是普通的物价波动,没承想竟是人为克扣。
“小姐,咱们现在就去报官!”云珠气得浑身发抖,“把这些证据交给知府大人,肯定能治魏坤的罪!”
“报官?”霍锦放下账册,看着云珠气红的脸,忽然笑了,“报给谁?江南知府?你忘了石默说的,魏坤是三皇子萧景渊的人?”
云珠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那……那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祸害百姓?”
“当然不是。”霍锦走到书架前,从最上层抽出一卷《江南舆图》,摊在桌上,“我们要扳倒他,不过不是现在,也不是用这种方式。”
她的指尖落在地图上的“月城府”三个字上——那里是江南巡抚的驻地,巡抚李嵩是太子萧夜爵的门生,与三皇子萧景渊向来不和。
“我们要做的,是让这把火,烧到该烧的地方去。”
云珠看着自家小姐在地图上勾勒的路线,忽然明白了什么:“小姐,您是想……借刀杀人?”
“是借他人之手,替天行道。”霍锦纠正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魏坤是萧景渊的人,我们把证据送到李嵩手里,你说他会不会动心?”
扳倒魏坤,既能打击萧景渊的势力,又能捞取“为民除害”的声望,李嵩没有理由拒绝。
“可……可我们怎么把证据送过去?”云珠还是担忧,“巡抚府守卫森严,我们根本进不去。”
“不需要我们进去。”霍锦从账册里抽出一张盐引,放在烛火上。火苗舔舐着纸角,将盐引烧出个黑洞,“石默说,和顺镖局的赵猛,每月都会给巡抚府送一趟‘私货’。”
云珠的眼睛亮了起来:“您是说……让赵猛帮忙?”
“不止帮忙。”霍锦的目光深邃,“这是他向我们表忠心的第一个机会。”
她提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折叠好塞进一个竹筒里:“告诉石默,让他把这账册和盐引抄录一份,让赵猛借着送‘私货’的机会,悄悄放在李嵩的书房。记住,要做得干净,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那原件呢?”
“原件留着。”霍锦将账册和盐引重新包好,放进妆奁的暗格里,“我们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云珠接过竹筒,看着上面用朱砂画的小小“天”字——这是天机阁的标记。她忽然觉得,这竹筒轻若鸿毛,却又重逾千斤。
“小姐,您真的……不想自己出面吗?”云珠犹豫道,“若是能借着这件事扳倒魏坤,您在江南的声望……”
“声望是最没用的东西。”霍锦打断她,走到窗边,望着院墙外那棵落满雪的老槐树,“我要的不是百姓的称颂,是搅动风云的能力。魏坤只是块试金石,天机阁能不能成,就看这一刀,能不能刺中要害。”
她要的是那种隐藏在幕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力量。就像前世操控市场的资本大鳄,从不露面,却能决定无数人的命运。
云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身拿着竹筒匆匆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霍锦一人。她走到妆奁前,打开暗格,看着那本账册。魏坤克扣盐引、私通南楚,这些罪名足够他掉十次脑袋。可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南楚私市……魏坤一个江南盐运使,怎么敢和南楚勾连?他背后,会不会还有更大的鱼?
还有那个窥视她窗棂的黑影,是魏坤的人?还是影阁的暗卫?或是……太子萧夜爵派来的李公公?
无数疑问在脑海里盘旋,像一团理不清的线。姜清鸢深吸一口气,将这些疑问压在心底——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天机阁刚起步,她需要的是一场胜利,哪怕只是一场小小的胜利。
接下来的几日,江南的盐价涨得更凶了。原本五十文一斗的盐,竟涨到了一百二十文,还是有价无市。
街头巷尾,到处都是百姓的怨声载道,甚至有小贩因为买不起盐,活活腌坏了一缸咸菜,坐在路边嚎啕大哭。
柳氏听了这些事,免不了叹气,让管家多买些盐存着,又接济了些给府里的下人。“这魏大人也太不是东西了,怎么能这么坑害百姓?”
霍锦坐在一旁,安静地喝茶,心里却在盘算——李嵩那边,该有动静了。
果然,第三日傍晚,云珠匆匆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小姐!成了!成了!”
“什么成了?”霍锦故作不解。
“巡抚大人把魏坤给抓了!”云珠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激动,“听说还在魏府搜出了与南楚往来的书信,现在整个江南都炸开锅了!”
霍锦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哦?有这等事?”
“是啊!”云珠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我听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讲,魏坤是三皇子的人,这次被抓,怕是要牵连出不少人呢!”
“牵连谁倒不重要。”霍锦放下茶杯,眼神清亮,“重要的是,百姓能买到盐了。”
这才是她要的效果——既打击了对手,又得了民心,还不用自己出面。
“对了,石默先生让我给您带句话。”云珠忽然想起什么,“他说,赵猛已经答应归顺,还说愿意把和顺镖局所有的线路图都献出来。”
“线路图就不必了。”霍锦摇头,“让他管好自己的人,继续押运货物,只是从今往后,押的‘货’,得由我们说了算。”
她要的不是一个镖局,而是遍布南北的运输网络。有了这个网络,天机阁的情报才能更快地传递,她的影响力才能渗透到更远的地方。
云珠点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这是石默先生让人送来的,说是给您的‘贺礼’。”
霍锦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块鸽蛋大小的暖玉,色泽温润,触手生热。
“这是……”
“石默先生说,这是从魏坤的书房搜出来的,据说是南楚使者送的。”云珠解释道,“他想着你是小孩子应该喜欢这些,将来或许能用得上。”
霍锦的指尖抚过暖玉的纹路,心中一动。她的空间吞噬了太子送的翡翠后,解锁了藏药阁和工具房,若是再吞噬这块暖玉,会解锁什么新功能?
她将暖玉收好,对云珠说:“告诉石默,做得好。但不要掉以轻心,魏坤倒了,他背后的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嗯,我知道了。”
云珠离开后,霍锦立刻将暖玉送入空间。玉石刚接触到白雾,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发出柔和的白光。片刻后,白雾散去,木屋的角落里,竟多出一个三尺高的书架,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几本线装书——正是她前世带来的实验笔记和芯片残片!
“资料库!”霍锦惊喜地走上前,拿起一本笔记。笔记上的字迹清晰如新,甚至能看到她前世做的批注。有了这个资料库,她就能更方便地查阅现代知识了!
看来,这块暖玉,倒是送得及时。
就在她沉浸在解锁新功能的喜悦中时,院门外忽然传来柳文斌的声音:“锦儿在吗?外祖父让你过去一趟。”
霍锦心里咯噔一下——外祖父这个时候找她,难道是为了魏坤的事?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走出房门。柳文斌站在廊下,脸色有些凝重:“锦儿,你可知魏坤被抓的事?”
“知道,听下人说了。”霍锦故作平静。
“你外祖父收到消息,说魏坤在狱中咬出了个人。”柳文斌的声音压得很低,“说……说泄露他罪证的,是影阁的人。”
霍锦的瞳孔骤然收缩。
魏坤怎么会知道是影阁的人?难道赵猛做事露了马脚?还是……
“外祖父让你过去,是想问问你,”柳文斌看着她,眼神复杂,“前几日在柴房,你见到的那个‘护院’,到底是谁?”
霍锦的心跳瞬间加速。她知道,这件事恐怕瞒不住了。
而更让她心惊的是,魏坤在这个时候咬出影阁,是无意之举,还是有人故意引导?这背后,会不会又是一个陷阱?
她跟着柳文斌走向外祖父的书房,脚步有些沉重。夕阳的余晖透过走廊的窗棂,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像一道道无形的锁链。
天机阁的第一刀,虽然刺中了要害,却也可能……引来了更可怕的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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