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萧夭就叫醒了阿竹和阿蛮。霜叶谷的晨雾还没散,沾在粗布衣裳上,凉丝丝地沁进皮肤里。老秦头早已在院外等着,手里攥着一把磨得锃亮的镰刀,身后跟着两个药谷的年轻人,肩上扛着竹筐和麻绳。
“萧师父,咱们先去布检测点?”老秦头声音带着点沙哑,大概是早起咳了几声,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我带你们去老枫树下,再绕着药圃和小溪走一圈,后山坳的路不好走,让小栓领你们去。”
萧夭点点头,从行囊里取出一卷麻纸和炭笔,递给阿竹:“每个检测点测三次,灵力强弱和浊气轻重都记清楚,要是差别大,就多测两次。”阿蛮也把灵力计量仪和便携色谱仪挎在肩上,铜制的仪器外壳在晨雾里泛着冷光:“师父放心,我前儿刚校准过,差不了多少。”
几人先往老枫树下走。晨雾绕着树干打转,百年枫树的枝桠像撑开的伞,枯黄的叶子落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沙沙”响。萧夭蹲下身,指尖拨开腐叶,底下的土壤发黑发黏,还带着股淡淡的霉味。“阿蛮,先在这儿测第一个点。”
阿蛮应了声,蹲下来打开仪器,将金属探头插进土里。表盘上的指针慢慢晃动,先是往“三”的刻度偏了偏,又缓缓落回“二”附近,最后停在“二”刚过一点的位置。“师父,灵力偏弱,也就刚过二,浊气倒重些,快到四了。”他一边说,一边让阿竹在纸上画了个“二”,旁边添了道短横,又画了个“四”,末尾描了道浅痕,“比昨天在谷口测的还弱些。”
老秦头凑过来看,眉头皱得更紧了:“以前这树下的灵力足得很,我小时候在这儿玩,手里的药草都能长得快些,现在怎么成这样了?”萧夭没说话,只是用指尖捻了点土,放在鼻尖闻了闻——霉味里还掺着点腐烂的木头味,和昨天在青禾药谷腐木林闻到的气息有些像,但更重些。
接着去药圃中央。药圃里的灵草蔫头耷脑,叶子发黄,有的叶尖还卷了边,根部的土一捏就散,没有半点潮气。阿蛮把探头插进药圃的土里,指针这次晃得更慢,最后停在“二”不到的地方。“师父,灵力还差些才到二,浊气倒过了四,怕是要影响灵草活下来了。”
“难怪灵草活不了。”老秦头蹲下来,拔起一棵枯草,根须发黑,一捏就碎,他叹了口气,“去年还好好的,今年春天开始,灵草就一天比一天蔫,我们浇水施肥都不管用,原来竟是浊气的事儿。”萧夭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药圃北边:“先去小溪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原因。”
小溪离药圃不远,水色浑浊,水面泛着一层淡淡的泡沫,岸边的石头上长着黑绿色的苔藓。阿蛮舀了点溪水,倒进便携色谱仪的检测槽里,没过一会儿,仪器发出轻微的“嘀”声。“师父,水里也有浊气,比土里轻些,约莫二到三之间,味儿和土里一样,都是腐木头的霉味。”
萧夭沿着溪边往前走,走了约莫半里地,看见岸边堆着几捆枯树枝,树枝上长着黑霉,有的已经烂成了碎末。“老秦头,这些枯树是从哪儿来的?”老秦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叹了口气:“是后山老树林里砍下来的,去年遭了虫灾,死了大半的树,我们砍了些运下来,想当柴烧,后来忙着救灵草,就忘了处理。”
“阿竹,你在这儿布第三个检测点,记好情况。”萧夭吩咐道,又转头对阿蛮说,“你跟着老秦头去后山老树林看看,顺便取点枯树的样本,我去谷口和后山坳布剩下的点,咱们半个时辰后在老枫树下汇合。”
阿蛮跟着老秦头往后山走,山路崎岖,满是落叶和碎石。老秦头走在前头,用镰刀拨开路边的荆棘,时不时停下来等阿蛮。“以前这后山的树林可密了,夏天能遮天蔽日,灵鸟也多,自从遭了虫灾,就成这样了。”老秦头指着前面一片树林,语气里满是惋惜。
阿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片枯树林,树干光秃秃的,树皮开裂,有的树干上还长着厚厚的黑霉,地上积着半尺厚的腐叶,踩上去黏糊糊的,还冒着淡淡的热气。“老秦头,这腐叶怎么还发热?”阿蛮蹲下来,用手摸了摸腐叶,温温的,带着点潮气。
“是发酵了。”老秦头叹了口气,“去年秋天的叶子落下来,混着枯树的碎末,一直没清理,天暖和了就开始发酵,冒出的气儿都带着霉味,风一吹,就往药圃和老枫树那边飘。”阿蛮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小刀,在一棵枯树上刮了点黑霉,又掰了块树皮,放进布囊里:“这就是浊气的源头了。”
与此同时,萧夭在谷口布好了第四个检测点。谷口的风大,晨雾已经散了些,阳光洒在地上,带着点暖意。灵力计量仪的指针停在“二”过一点,比“二”多些,不到“三”,浊气则比“三”多些,没到“四”。“比药圃和老枫树下好些,但还是弱。”萧夭喃喃自语,又往后山坳走。后山坳的路更难走,坡陡,还满是碎石,走了约莫一刻钟,才到坳口。
后山坳的风是往谷里吹的,萧夭刚站定,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霉味。她蹲下来,将探头插进土里,指针慢慢落回“二”不到,浊气却到了“四”。“果然,风把后山的浊气吹进谷里了。”萧夭心里有了数,又在附近测了两次,情况差不多,才往老枫树下走。
回到老枫树下时,阿竹和阿蛮已经在等着了。阿竹手里的麻纸画满了记号,哪个点灵力“过二”“差些到二”,浊气“近四”“过四”,都标的清清楚楚;阿蛮则把从后山取的样本放在地上。“师父,谷口灵力比二多些,浊气比三多些;后山坳灵力差些到二,浊气刚到四。”阿竹指着麻纸上的记号,“药圃和老枫树下的灵力最弱,浊气也最重,溪边长的倒还好些。”
阿蛮拿起那块长着黑霉的树皮,递给萧夭:“师父,后山的枯树都烂成这样了,腐叶发酵还发热,浊气就是从那儿飘过来的,顺着风往药圃和老枫树这边吹。我测了下腐叶的浊气,比谷里任何地方都重,怕是要过五了。”
萧夭接过树皮,黑霉沾在指尖,滑腻腻的,一股霉味直冲鼻腔。她又看了看阿竹记的记号,眉头慢慢舒展开:“现在情况清楚了。”她指着麻纸上的痕迹,对老秦头说,“霜叶谷的浊气源头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后山的枯树林,腐叶发酵和枯树腐烂生了好多浊气;另一个是老枫树下堆积的腐叶,放久了也生浊气。”
“那浊气是怎么散到各处的?”老秦头急忙问,眼里满是急切。萧夭指着小溪的方向:“一是靠风,后山的风往谷里吹,把浊气带到药圃和老枫树;二是靠雨水,后山的腐叶泡出黑水,渗进土里、流进小溪,把浊气带到溪边的药圃。”
老秦头听完,重重地叹了口气:“都怪我们大意,要是去年及时清理了枯树林和腐叶,也不会成这样。”萧夭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现在清理还不晚。要净化谷里的浊气,得先把这两个源头堵住——先清后山的枯树林和腐叶,再把老枫树下的腐叶清了,不然光靠阵法,浊气还会源源不断冒出来。”
老秦头点点头,立刻转身对身后的年轻人说:“小栓,你去叫上谷里的人,带上镰刀、竹筐和麻绳,咱们现在就去后山清理枯树林!”小栓应了声,拔腿就往谷里跑。萧夭看着老秦头急切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灵力计量仪,心里暗暗琢磨:清理完源头,接下来就是布阵法,得让霜叶谷的灵脉重新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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