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巨舰的舰首像一头腐烂的星鲸，张开的肋骨间嵌着幽绿的魂灯。楚墨阳双翼一振，灰白流光在真空里拖出长长的彗尾，径直撞进魂灯最密集处。光与影的龙翼骤然收拢，化作两枚互相咬合的圆环——【永昼与永夜之翼】第一次展现真正形态：
外环为炽白，内环为漆黑，环与环之间是不断湮灭又重生的灰色黎明。
轰！
圆环扩张成直径千米的领域，将巨舰前端整片甲板吞没。魂灯中的幽绿火焰被强行拽入灰色黎明，瞬间褪成苍白的灰烬。甲板上的星界掠夺者们——半骸半机械的虚空骑士——尚未来得及拔出武器，便在光暗交叠的潮汐里碎成漫天星屑。
“警告！检测到超限个体！”
巨舰核心舱内，一颗由亿万魂火凝成的“暗星智脑”发出尖锐啸叫。舰体深处，十二道黑曜传送门同时开启，门后走出一模一样的“萨鲁曼”——不，是萨鲁曼的复制体，每一具都镶嵌着不同世界的黑暗核心。
“十二界暗面投影……”楚墨阳悬停在圆环中央，指尖轻弹卡册。书页无风自动，停在一张仍泛着水纹的全新空白卡牌上——那是【噬影之镜卡】在吞噬残魂后自我分裂出的【影镜·贰型】。
他抬笔，在卡牌中央写下第二行规则：
“映照所有‘我’，并令它们成为‘我’的倒影。”
笔锋落下，空白卡牌化作一面横亘整个舰体的镜幕。十二名萨鲁曼复制体的动作骤然凝固——镜中同时映出他们的影子，却在下一瞬反向支配了本体：复制体的左臂同时抬起，扼住自己的咽喉。
咔嚓！
十二颗黑暗核心被强制拔出，在镜幕中汇成一道漆黑洪流，最终凝为一张纯黑卡牌——【暗星主脑卡】。卡牌背面，十二枚暗金圆环呈螺旋收束，如同被囚禁的星轨。
巨舰失去核心，开始崩解。楚墨阳却未离去，他展开龙翼，逆着舰体爆炸的火雨俯冲而下。在即将被碎片淹没的刹那，他将【暗星主脑卡】拍向自己的胸口——
噗！
卡牌化作液态黑金，沿着血管纹路瞬间覆盖全身，又在下一瞬被【无限卡池钥匙卡】强行吸纳。卡册最后一页，那圈暗金纹路再度亮起，这一次竟浮现出一枚细小的坐标：
“星界暗域·第零象限·无光坟场。”
那是黑暗真正的心脏。
……
艾泽拉斯，王都占星塔。
年迈的大贤者伊芙琳骤然抬头，看见夜空里原本黯淡的“灾厄之星”被一道灰色流星贯穿，星体表面裂开一道光暗交织的裂痕。她颤抖着展开预言卷轴，却见卷轴上原本写好的“终末之章”正在自行燃烧，灰烬中浮现新的文字：
“当持翼者跨越无光坟场，
光与暗将共同拒绝命运。”
……
无光坟场。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只有漂浮的黑暗遗骸——被吞噬的世界残片、溺亡的神明尸骨、以及无数仍在蠕动的“概念”本身。楚墨阳双翼已彻底化作光暗双轮，每一片轮辐都是一张具现化的卡牌：
【熄灭的太阳】、【逆流的忘川】、【被删除的真理】……
它们不再受卡牌的物理限制，而是成为规则本身。
坟场中央，一座由“失败可能性”堆砌的王座上，端坐着一个与楚墨阳容貌完全一致的身影——只是瞳孔深处旋转着纯粹的虚无。
“我等你很久了，‘选择光明的我’。”
王座上的楚墨阳微笑，声音却像亿万世界同时碎裂，“现在，让我们看看，谁才配定义‘无限’。”
两枚光暗双轮在王座前轰然相撞。没有爆炸，没有巨响，只有一张全新的卡牌在碰撞中心缓缓浮现——卡面空白，却同时倒映着两个楚墨阳的瞳孔：
一个燃着永昼，一个坠入永夜。
卡牌背面，悄然浮现第三行规则，由两个声音共同书写：
“当光与暗的持有者拒绝成为神，
他便成为所有世界的‘例外’。”
灰色黎明，于此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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