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郡,解县城外。
虎贲中郎将徐晃与荡寇校尉关羽,率领三千精锐骑步混合的朝廷兵马,自蒲坂津渡过黄河,踏上了河东的土地。
此地乃是关羽的故乡解县,亦是徐晃的籍贯所在杨县不远,二人统兵重返故里,心情与别处征战自是不同。
一路行来,但见田野荒芜,村舍残破,与记忆中那个虽不富庶却也算安宁的河东相去甚远。徐晃与关羽并辔而行,私下多以兄弟相称,谈及故乡风物,不免感慨万千。
大军行近解县县城,关羽望着远处依稀可辨的城郭轮廓,勒住战马,眼中流露出一丝近乡情怯的复杂情绪,轻叹一声:
“大兄,自当年为避祸,匹马出奔幽州投军,算来已近十载未曾归家。不知家中妻儿可还安好。”
他离家时,长子关平尚在襁褓,如今不知已长成何等模样。
徐晃知关羽心事,朗声笑道:“云长何必感伤!大丈夫生于世间,但求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如今你我为天子近臣,统兵数千,奉诏讨逆,此番正是衣锦还乡之时!待平定贼寇,安定乡里,再与家人团聚,岂不美哉?”
关羽闻言,抚须颔首,眼中重新燃起锐利的光芒:“公明兄所言极是!正当先扫清寰宇,再叙天伦!”
然而,当部队继续前行,接近县城时,却发现情况异常。沿途所见乡民,见到大队朝廷兵马旌旗,如同惊弓之鸟,纷纷拖家带口,避入道旁林野或远远逃开,脸上满是惶恐之色。
关羽眉头紧锁,心中疑云大起:“公明兄,你看这……故乡百姓,何以畏惧王师至此?”
徐晃亦是面色凝重:“事有蹊跷。速至城下问个明白!”
大军抵达解县城下,但见城门紧闭,城头守卒张弓搭箭,如临大敌。
关羽命麾下举起“荡寇校尉关”、“虎贲中郎将徐”的旗号,向城上喊话:
“城上守军听着!我乃天子麾下荡寇校尉关羽,这位是虎贲中郎将徐晃将军!奉诏途经此地,速开城门!”
城上守军听闻是朝廷旗号,又见军容严整,不似贼寇,迟疑半晌,方才放下吊篮,接关羽、徐晃及少数亲随入城。
县衙之内,解县县令战战兢兢,拜见二位将军。待屏退左右,县令才哭丧着脸,道出实情:“二位将军明鉴!非是下官胆敢怠慢王师,实是被那伙天杀的白波贼吓破了胆啊!”
“白波贼?”徐晃与关羽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沉。
他们自然知晓“白波”之名,乃是黄巾余党郭太等人在中平五年于西河郡白波谷起事,故称“白波军”,曾聚众十余万,寇太原、河东等郡,声势浩大。
徐晃自己就是杨奉旗下,彼时白波虽然猖獗,但不至于州县惧怕。
县令继续道:“唉,说来话长。当年白波贼势大,有杨奉、韩暹、胡才、李乐四大头目。后来,杨、韩、胡三位头领,算是受了朝廷招安,光宗耀祖了。”
“可唯独那李乐,不肯奉诏,反而收拢了杨奉等人留下的部分溃散部众,聚拢了数千人马,对外号称数万,盘踞在中条山一带,时常下山劫掠乡里,攻打坞堡,我等苦不堪言!”
“此前,河内太守张扬张稚叔在时,尚能派兵弹压,贼人稍有收敛。可自吕温侯接任河东太守以来……”县令说到这里,偷偷看了看关羽二人的脸色,声音低了下去。
“温侯军务繁忙,对此等癣疥之患,似乎不甚在意,少有征剿。以致李乐贼势复炽,愈发猖獗!百姓闻兵马之声,便以为是贼至,故而惊逃啊!”
徐晃面色不虞,李乐此人他也熟悉,去年天子围困长安,诏河东白波军勤王,韩暹胡才俱来,如今也有偏将军之职,只有这李乐推脱。
徐晃听罢,沉声道:“温侯身负守土安民之责,岂可因贼势未成巨患便放任不管?此乃怠职!我等既奉天子明诏,经略此地,自当为民除害!云长,你以为如何?”
关羽丹凤眼微眯,杀气隐现,抚须冷然道:“区区草寇,安敢欺我乡梓!正当剿灭,以谢陛下,亦安百姓之心!”
他转向县令,“县令可知李乐贼巢具体所在?贼众虚实如何?”
县令如实相告,只知在中条山附近。
就在这时,一直侍立在县令身后的一位年老胥吏,仔细端详着关羽的面容,忽然颤声问道:“将军……将军莫非是……当年县中那位关长生?”
关羽闻言,目光落在那老吏身上,依稀觉得有些面熟,缓声道:“老丈好眼力。某正是关羽,关云长。昔日年少气盛,惹下祸端,累得乡邻牵挂。如今蒙陛下不弃,授以荡寇校尉之职,讨逆安民。”
他侧身示意徐晃,“此乃天子近臣,虎贲中郎将徐公明将军。我等奉旨讨贼,定还河东父老一个朗朗乾坤!”
那老吏顿时老泪纵横,连忙跪下:“是小老儿有眼无珠!关将军……不,关校尉!您可算回来了!咱们解县有救了啊!”
县令此时也才真正放下心来,面露喜色,连连作揖:“原来是关将军荣归故里!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有二位将军虎威在此,何愁李乐不灭!”
关羽扶起老吏,对县令道:“县令不必多礼,速将贼情详述。另,有劳老丈,派人去城外关家庄,告知我家中一声,便说关羽已归,待剿灭贼寇,便回家探望。”
“哎!哎!小老儿这就去,这就去!”老吏激动不已,连忙差遣腿脚利索的年轻人赶往关家庄报信。
徐晃与关羽则与县令、县尉等人详细商议进剿李乐之事。
关羽与徐晃兵分两路,讨贼心切。
关羽亲率一千精锐骑军为先锋,沿中条山北麓疾进,徐晃则统领后军步骑主力随后跟进,互为策应。
关羽所部皆是久经沙场的悍卒,马快刀利,行军迅捷。
这日正午,前锋已深入中条山腹地。忽然,前方斥候飞马来报:“启禀关将军!前方山道岔口,发现一彪人马,约七八百骑,军容严整,甲胄鲜明,打着朝廷旗号,正沿另一条山道向我方靠拢!”
关羽丹凤眼微眯,抚髯沉吟:“哦?朝廷旗号?此地除我部与公明后军,焉有他人?”
他生性谨慎,即命大军暂停前进,列阵戒备,同时派一伶牙小校持自己名刺前往接洽,请对方主将前来一晤。
不多时,只见对方阵中驰出一骑,如一团火焰般掠至近前。
来将勒住战马,但见其人身形雄壮,面容刚毅,目光锐利如鹰,手中倒提一杆罕见的钩镰长刀,一股剽悍骁勇之气扑面而来。
关羽见其气度不凡,心中已生三分敬意,在马上微微拱手:“某乃虎贲中郎将麾下荡寇校尉关羽,关云长。未请教将军高姓大名?”
那将见关羽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心下亦是一凛,连忙在马上欠身还礼,声若洪钟:
“原来是关将军!久仰大名!末将乃温侯麾下偏将军,姓张名辽,字文远!”
“张辽张文远?”关羽心中一动,他曾听闻吕布麾下有一员猛将张辽,勇猛善战,颇知韬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想起河东贼患,语气略带一丝探究。
“原来是张将军。关某奉命讨贼,途经故里,听闻白波余孽李乐为患乡里,故引兵前来剿灭。却不知张将军此番领兵至此,所为何事?莫非温侯亦有意为民除害?”
他此言隐隐有质疑吕布此前对河东匪患坐视不理之意。
张辽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但旋即坦然道:
“关将军明鉴。温侯军务繁忙,北面并州高干需时刻戒备,一时无暇南顾。然辽既食汉禄,见乡梓遭难,岂能坐视?”
“故禀明温侯,自领本部八百儿郎,前来剿贼,以安地方。”
关羽何等人物,察言观色,已看出张辽胸怀大志,与吕布并非完全同心,且其主动剿匪,可见心存忠义,不由升起结交之心。
他语气缓和许多,指向张辽身后那虽仅八百却杀气腾腾的骑军:“张将军忠勇可嘉!然闻那李乐聚众数千,号称数万,将军以八百健儿击之,是否略显势单?”
张辽傲然一笑:“关将军过虑了!兵贵精不贵多,将在谋不在勇。李乐贼众虽多,然乌合之众,纪律涣散。”
“我并州儿郎,久经战阵,最擅奔袭突阵!但寻其弱点,以精骑锐卒雷霆一击,必可溃其肝胆,一战而胜!何须与之纠缠兵力多寡?”
此言一出,深合关羽脾胃!他自身便是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勇将,最重突击之效,闻张辽之言,不禁赞叹:“善!张将军此言,深得兵家三昧!突骑破阵,正合关某之意!”
二人相谈甚欢,英雄相惜之感油然而生。正欲进一步商议进兵方略,忽有前沿哨骑飞驰来报:
“二位将军!前方山谷中发现大队白波贼兵踪迹,旌旗杂乱,人声鼎沸,似正集结,欲出山劫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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