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中,乔芬达如同被钉在蓝色琉璃画布上的一只金色飞虫,姿态滑稽,内心却充满了赴死般的决绝。
他看着下方那个渺小的银色身影,接收到那代表“解除,坠落”的敲击信号。
信任,在此刻超越了理性。他闭上眼睛,心念一动——
局部解除——自我时停!
作用于他自身的时间禁锢瞬间消失!
“呜哇——!”巨大的失重感猛地攫住了他,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
重力重新接管了他的身体,带着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着下方坚硬如铁的海面疯狂坠落!
风声(在时停领域内本不应存在,但这是他自身相对静止环境的运动产生的感知)在他耳边化为凄厉的尖啸!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与海面进行一次亲密而致命的接触时——
下方那道银色身影动了!
戴因·布兰度双腿微屈,脚下被时停的海面如同坚实的大地。
她猛地蹬地,整个人如同逆射的流星,冲天而起!
【绝对免疫控制】的能力让她无视空气阻力,将所有的力量集中于这垂直的一跃!
“下来!”她的清喝短促而有力,穿透了乔芬达耳中的风啸。
两人在空中急速接近!
就在交汇的刹那,戴因精准地判断了轨迹,她没有试图去硬接,那巨大的动能足以将她也一起撞碎。
而是身体灵巧地一旋,双臂张开,如同迎接,却又在接触乔芬达身体的瞬间。
猛地将他向自己怀里一带,同时身体极限后仰,将自己的后背和躯干,完全暴露在坠落的方向上!
她要用自己当肉垫!用她的【超再生】能力,来硬抗这致命的冲击!
“不!!”乔芬达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但已经无法改变。
下一刻——
轰!!!!
如同陨石撞击地面!
两人抱在一起,狠狠地、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时间冻结的、比钢铁还要坚硬的海面上!
“咔嚓……噗嗤……”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和血肉模糊声同时响起!
乔芬达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透过戴因的身体传来,震得他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喉头一甜,喷出一小口鲜血。
但大部分的冲击力,确实被身下的戴因完全承受了。
他挣扎着抬起头,看到的景象让他血液几乎冻结。
戴因·布兰度……已经不成人形。
她的身体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瘫在“地面”上,胸骨完全塌陷,四肢呈现出诡异的角度,森白的骨茬刺破了新生不久的皮肤,大量的鲜血从她身下汩汩涌出。
迅速在冰冷的“海面”上蔓延开来,如同一朵绽放的、残酷的血色之花。
她的银发被鲜血浸透,粘在苍白如纸的脸上,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只有那双银粉色的瞳孔,还顽强地睁开着,里面却失去了焦距,一片涣散。
“戴因!戴因!!”乔芬达慌了,他手忙脚乱地想捂住她流血的伤口,却发现到处都是伤,根本无从下手。
巨大的愧疚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瞬间淹没了他。
他们才认识多久?一天?两天?
这个女人,这个被他视为工具和潜在威胁的“失败品”,竟然为了救他,做到了这种地步……
“呜……”
这个一向玩世不恭、自诩被时间选中的男人,此刻竟然像个孩子一样,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滴落在戴因破碎的脸颊上。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用……撑不住时停了……”
他以为她死定了。
没有人能在这种伤势下存活。
然而,就在他痛哭流涕的时候,戴因那涣散的瞳孔,却极其艰难地、缓缓地重新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光。
她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气音:
“别……解除……时停……”
乔芬达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接下来看到的景象,让他彻底失去了语言能力,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而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只见戴因·布兰度那残破不堪的躯体,开始发生匪夷所思的变化!
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处,无数细密如红色珊瑚枝桠、或如同沸腾血沫般的肉芽猛地探出,发出一种细微却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疯狂地交织、增生、重组!
断裂的骨骼被猩红的肉膜包裹、拉回、对接;破损的内脏被蜂拥而至的肉芽填补、重塑;撕裂的皮肤如同活物般蔓延,覆盖住下方狰狞的修复现场!
她整个人被一层不祥的、蠕动着的猩红微光所笼罩,破碎的身体正以一种超越常理、近乎魔幻的速度重生!
那场景既恐怖,又充满了某种诡异的生命力!
超再生!
乔芬达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她为什么能从基地的虐杀中存活,明白了她为什么敢用身体当肉垫!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再生能力,这是近乎不死的诅咒与祝福!
短短几十秒,就在乔芬达呆滞的目光中,戴因·布兰度胸腔的塌陷鼓起。
扭曲的四肢恢复正常,皮肤变得光洁如初,唯有那身破烂的衣服和周围大滩的鲜血,证明着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并非幻觉。
她甚至没有在意自己身上破损衣物下露出的些许白皙春光,仿佛那具身体只是一件随时可以修复的工具。
她猛地从“地面”上坐起,活动了一下刚刚长好的脖颈,发出清脆的“咔吧”声,眼神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与锐利。
“走。”她言简意赅,一把抓住还处于石化状态的乔芬达的衣领。
乔芬达的体力早已在维持大规模时停和刚才的情绪波动中消耗殆尽,此刻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软得像一滩烂泥。
戴因眉头微蹙,没有废话,直接拖着他的衣领,像拖一条死狗一样,迈开步子,朝着不远处大夏国的港口海岸线走去。
被时停的海面坚硬如铁,行走其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乔芬达感觉自己像个破麻袋,脑袋和身体时不时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连抗议的力气都没有。
他只能仰面看着天空中那轮诡异的血月,以及身旁那个拖着他、步伐稳定、银发飘扬的身影,内心充满了荒谬感和一种……劫后余生的、难以言喻的震撼。
他,乔芬达,时间的主宰(自封),此刻正像一具尸体般,被一个刚刚把自己撞成肉泥又瞬间复活的女人,拖向一个未知的国度。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
但不知为何,看着戴因那冷漠却坚定的侧脸,他心中那点委屈和抱怨,又悄悄地转化成了某种坚不可摧的信任和……依赖?
就这样,在凝固的太平洋上,形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一个银发少女拖着一个金发“死狗”,踏着被时间冻结的波涛,一步步走向血月笼罩下、轮廓逐渐清晰的大夏国海岸线。
一个不死怪力女和一个秒男终于成功的进入了大夏国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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