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的手腕又颤了一下。
不是烫,也不是光,就是轻轻一跳,像脉搏在回应什么。她低头看着那圈金纹,指尖慢慢抚过纹路边缘,忽然抬头,声音很轻:“它真的在动。”
端木云正检查刀鞘,听见这话立刻抬眼:“啥?”
“命运之线。”她说,“刚才的震动,不是倒计时,是反馈。幽冥每动一步,这条线就会传回来一点动静。”
公孙宇停下笔,抬起头:“你是说……我们能靠它知道敌人在哪?”
“不完全是。”洛璃摇头,“它不会直接告诉你位置,但会有波动。就像水里扔了颗石子,我能感觉到涟漪的方向。”
新伙伴睁开眼,指尖划出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痕:“如果真是这样,我可以把空间跃迁的坐标和这股波动绑定。只要他开始行动,我就能定位最近的落点。”
“那就成了。”洛璃站起身,走到石台中央,掌心向下压,一团银白光芒缓缓升起,映出几道交错的光痕,在空中勾勒出模糊路径。
“这是刚才我用空间之力捕捉到的波动轨迹。”她指着其中一条,“这一支往北偏东,持续时间最长。另一条短促,像是试探。”
慕容雪凑近看了看:“会不会是故意放的假消息?”
“有可能。”洛璃点头,“所以我们不能只看结果,得看节奏。真正的行动,会有连续的波动,假动作只会有一下。”
端木云挠头:“听着挺玄乎,可咱们人就这几个,任务堆一堆,到底先干哪样?”
洛璃从怀里取出五枚玉简,放在石台上排成一列:“我已经想好了。三件事同时推进——夺器、断链、固防。谁负责哪块,我说清楚,你们有意见当场提。”
她拿起第一枚玉简:“夺器是核心。三件空间圣器分散两地,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找到。我会带着桃源空间去感应圣器共鸣,哪里反应最强,就主攻哪里。”
公孙宇问:“那南北两边怎么办?万一情报错了呢?”
“所以要用假目标。”洛璃一笑,“我刚在空间里推演了三天,按《天机策》里的‘多方并举’来布阵。明天一早,我会放出两支伪装队伍——一支往北走官道,一支往南穿密林。都用傀儡替身,配上灵力烙印,足够骗过探子。”
端木云眼睛一亮:“等他们分兵去追,咱们再悄悄出发?”
“没错。”她点头,“真假结合,让他们摸不清方向。”
端木云马上举手:“那我跟你去夺器!边境那边随便派个人就行,打架才是正经事!”
洛璃看他一眼,笑了:“你不是说‘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上’?现在反悔?”
端木云一愣,脸涨红:“我不是反悔,我是觉得……我战斗力强,应该放在主战场!”
“边境就是主战场。”她语气沉下来,“幽冥要开通道,肯定得调动大量黑袍人搬运祭品、布置阵法。你去查他们的据点,不只是侦查,是要找出他们下一步往哪搬圣器碎片。没有你的情报,我们连该往哪走都不知道。”
她顿了顿:“你是我们的眼睛。”
屋里安静了几秒。
端木云盯着地面,拳头握了又松,最后咧嘴一笑:“行吧,眼睛就眼睛。不过你答应我,等真动手那天,必须叫我。”
“我保证。”洛璃伸出手。
他一把拍上去:“成交。”
第二枚玉简被拿起:“断链归新伙伴负责。你要在七天内打通短距空间跃迁,目标是三个地点——北方古战场、南方海底枢纽、还有我们现在所在的遗迹。一旦发现异界波动加剧,立刻传送支援。”
新伙伴点头:“我会以命运之线的波动为锚点,每次跳跃后留下空间标记,方便回溯。”
“好。”洛璃将第三枚玉简递给慕容雪,“固防这块最急。蚀灵雾一旦扩散,普通人撑不了多久。你需要尽快炼出净化丹,越多越好。”
慕容雪接过玉简:“丹方我已经整理好了,但药材不够。有些灵草生长周期长,临时找也难。”
“药材我来解决。”洛璃笑了笑,“桃源空间里种了一批速生灵植,三天就能成熟。你把清单给我,今晚就开始育苗。”
慕容雪眼睛亮了:“真的?那我可以提前半个月完成第一批丹药!”
“不止。”洛璃又拿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我前两天做的‘凝神露’,能延缓蚀灵雾对神识的侵蚀。你加进丹药里试试,效果会更好。”
慕容雪小心接过,低声说:“谢谢。”
最后,她看向公孙宇:“你的任务最杂。一是解析盒子上的纹路,找出下一个感应点;二是改造这里的傀儡晶核,做个预警装置;三是配合我,把假目标的路线设计出来。”
公孙宇摸着下巴:“预警器没问题,但我担心晶核能量不够持久。”
“用空间里的月华石。”洛璃说,“我刚收了一批,纯度很高,充能一次能撑十天。”
“那太够用了!”他立马翻开本子开始画图。
洛璃环视一圈:“大家都清楚自己的事了吗?”
“清楚了!”端木云第一个喊。
慕容雪点头,公孙宇比了个oK的手势,新伙伴轻轻抬手示意。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腕:“最后再说一遍——这不是防守,是反猎。他们以为我们在逃,其实我们在追。他们每走一步,都会通过这条线告诉我。”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刚才它跳了一下。我知道,那边有人正在动。但我们不怕。”
她取出一枚通讯符,指尖燃起一缕青焰。
符纸化作流光,在屋中盘旋一圈,最终分成五缕,分别飞向每人手中。
“记住,省着用,别聊废话。”她笑着说,“谁要是拿它讲笑话,下次就不发了。”
端木云嘿嘿笑:“那我得趁现在多存几个梗。”
公孙宇边记边嘀咕:“希望敌人也听不懂笑话。”
慕容雪把玉符贴身收好,轻声说:“我会守好后方。”
新伙伴闭上眼,再次进入调息状态,指尖微微颤动,像是在捕捉空气中看不见的丝线。
洛璃坐回石台边缘,手里握着断渊刃。
刀身映着微光,她没看它,也没看地图。
她的注意力全在手腕上那圈金纹。
它又跳了一下。
这次,她看清了。
那不是单一的震动。
是两段节奏不同的波动,一长一短,交替出现。
像是两个人的脚步。
一个重,一个轻。
一个快,一个慢。
她眯起眼,手指轻轻搭在纹路上,顺着波动的方向一点点描摹。
空气似乎凝住了。
公孙宇抬头,看见她神情不对:“怎么了?”
洛璃没回答。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在数。
一下。
两下。
三下。
然后她忽然开口:
“他们已经开始搬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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