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年5月的欧洲,战争的齿轮在短暂的迟滞后,再次以更高的转速疯狂咬合。
东线的《布列斯特和约》并未带来真正的和平,反而释放出内战的恶魔和资源掠夺的狂热。
西线的泥泞逐渐干涸,坚硬的土地预示着大规模装甲突击的可能性。帝国的战略重心,在经历了东方的剧烈震荡后,再次坚定不移地转向西方。
然而,要支撑起这倾尽全力的西线决战,帝国需要更多——更多的石油驱动坦克和飞机,更多的粮食喂养军队和工人,更多的盟友分担压力。
于是,帝国的外交触角和军事利刃,同时伸向了东南欧那片充满变数的棋盘。
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王宫。1916年5月中旬。
这座被称为“小巴黎”的城市,此刻却弥漫着一种焦虑和犹豫的气息。
罗马尼亚国王斐迪南一世,出身德国霍亨索伦-西格马林根家族,但与德皇威廉二世关系较远)和他的政府,在整个战争期间一直如同走钢丝般艰难地维持着中立。
他们渴望得到特兰西瓦尼亚(当时属奥匈帝国,有大量罗马尼亚族裔)这片“应许之地”,但又恐惧于德意志同盟国的军事力量,同时对协约国(尤其是俄国)的胜利曾抱有一丝幻想。
然而,1916年的形势剧变,彻底打破了平衡。
沙俄的崩溃和布列斯特条约的签订,使得罗马尼亚最大的潜在保护者消失了。
东线德军主力西调,但留下的部队和强大的盟友保加利亚,依然足以碾碎罗马尼亚军队。
另一方面,协约国(英法)不断发出诱惑性的承诺,保证战后满足罗马尼亚的全部领土要求(包括特兰西瓦尼亚、布科维纳,甚至远至蒂萨河),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们无法提供即时有效的军事保护。
就在罗马尼亚政府左右为难、争吵不休之际,一位特殊的客人,带着德意志帝国的最后通牒和巨大诱惑,悄然抵达了布加勒斯特。
他就是德国外交大臣齐默尔曼的心腹,以手腕灵活、善于威胁利诱而闻名的特使——冯·德·舒伦堡伯爵。
舒伦堡没有浪费时间进行冗长的外交辞令。
在王宫一间密室里,他直接向斐迪南国王和首相布拉蒂亚努摊开了地图和条件。
“陛下,首相先生,” 舒伦堡的语气平静却带着钢铁般的压力。
“世界的局势已经明朗,俄国已经完了,英法被困在西线的泥潭里,他们救不了你们,而德意志帝国及其盟友,正处于力量的顶峰。”
他的手指点在地图上特兰西瓦尼亚的位置:
“帝国理解罗马尼亚对特兰西瓦尼亚的民族情感,因此,我们提出的条件,比协约国那些空洞的、无法兑现的承诺更加现实和慷慨:只要罗马尼亚立刻加入同盟国,并对协约国(实际只剩俄国残余和可能登陆的英法,日本不过来,有入同盟的风险,葡萄牙王国意大利王国战力低下国内反战严重,部分国家已战败或无法支援欧洲战争)宣战,帝国将保证:”
· 战后,特兰西瓦尼亚、布科维纳(奥匈部分)将并入罗马尼亚王国。
· 帝国将提供全面的军事和经济援助,帮助罗马尼亚抵御任何外部威胁。
· 罗马尼亚的石油和农产品,帝国将以优惠价格全部收购,并提供工业设备和技术支持。
紧接着,是冰冷的威胁:“反之,如果罗马尼亚拒绝帝国的友谊,甚至愚蠢地倒向失败的协约国一方…那么,陛下,您将面对的不是承诺,而是德意志、奥匈和保加利亚三国军队的联合进攻。”
“罗马尼亚的独立和王室的存在,都将化为乌有。特兰西瓦尼亚?它将永远成为历史。”
威逼与利诱,如同铁钳的两边,紧紧夹住了斐迪南一世和布拉蒂亚努。
罗马尼亚最宝贵的资产——普洛耶什蒂油田的石油,是德国战争机器急需的血液。
而特兰西瓦尼亚,则是无法抗拒的民族梦想。
经过几天极度紧张的秘密谈判和内部激烈斗争,在巨大的现实利益诱惑和更巨大的军事威胁面前,罗马尼亚政府最终做出了选择。
1916年5月22日,罗马尼亚王国出乎世界意料地宣布加入同盟国阵营,并对协约国残余势力宣战。
消息传出,柏林、维也纳、索菲亚一片欢腾。
帝国获得了至关重要的石油供应和粮食来源,东南翼的安全得到了极大巩固,并且从战略上孤立了残存的塞尔维亚和可能登陆的协约国军队。
而对于罗马尼亚而言,这是一场以国家命运为赌注的豪赌,赌的是德意志帝国能够赢得战争,兑现那纸上的承诺。
罗马尼亚的倒戈,如同给意大利本就脆弱的脊梁上又狠狠抽了一鞭子。
意军最高统帅部深知,一旦德军主力从东线完全腾出手来,亚得里亚海沿岸的局势将急转直下。
他们必须在此之前,取得一场决定性的胜利,打破伊松佐河的僵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意大利,伊松佐河前线。
尽管罗马尼亚的加入带来了鼓舞,但意大利战线的僵局却依旧令人头疼。
奥匈军队在皮亚韦河畔挡住了意军的反扑,但自身也损失惨重,无力再发动大规模进攻。
心理战虽然持续削弱着意军的士气,但无法替代决定性的军事胜利。
战线从阿尔卑斯山麓一直延伸到亚得里亚海滨,陷入了血腥而昂贵的消耗战,双方隔着泥泞的河滩和陡峭的山崖相互对视,用无数的炮弹和生命换取微不足道的阵地得失。
帝国的目光投向了这里,寻求打破僵局的新方法。常规的正面进攻代价太大,而一个更大胆的计划被提上了日程:对意大利后方关键基础设施进行破坏,制造恐慌,瘫痪其后勤。
这项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颗刚刚被皇帝嵌入帝国机器的新“牙齿”——奥托·斯科尔兹内身上。
1916年5月中旬,的里雅斯特港外,某秘密潜艇基地。
斯科尔兹内少尉(他保留了军衔,但档案已转入一个不存在的单位)和他精心挑选的六人小队(成员来自工兵、爆破手、语言专家),如同幽灵般从一艘悄然靠岸的U型潜艇中钻出。
他们穿着意大利军服或平民服装,装备着最新式的紧凑型爆破装置、无线电和伪装身份文件。
任务目标:渗透进的里雅斯特港(意大利重要军港和补给中心),识别并摧毁关键码头设施、铁路调度站或油库。
斯科尔兹内冷静得如同冰原上的岩石。他迅速核对地图和记忆中的情报,用手势无声地指挥小队利用夜色和阴影移动。
他们绕过意大利巡逻队,巧妙地利用排水管道和货堆区,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渗入了防卫森严的港口区域。
行动过程并非一帆风顺。一次,他们几乎与一队意大利宪兵迎面撞上,斯科尔兹内立刻用流利的、带着威尼斯口音的意大利语(他突击学习的成果)假装成醉酒的水手,胡言乱语地纠缠对方,为队友的隐蔽创造了宝贵时间。
另一次,在安置炸药时,差点触发了一个隐蔽的警报传感器,全靠斯科尔兹内惊人的反应速度和一把特制的绝缘钳化解了危机。
最终,他们成功在预定目标——一座重要的浮动船坞和一条连接前线的铁路侧线——安置了高能炸药。
斯科尔兹内设定了延时起爆装置,然后带领小队按预定路线悄然撤离。
几小时后,的里雅斯特港内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浮动船坞严重受损,铁路线被炸断,港区陷入一片混乱!
虽然未能完全瘫痪港口,但这次大胆的敌后破坏行动成功制造了巨大的恐慌,迫使意大利人抽调宝贵兵力加强后方安保,并暂时扰乱了其对前线的补给。
斯科尔兹内小队在预定汇合点被潜艇接走,无一损失。
行动报告被直接呈送皇帝案头。这次成功的初试锋芒,证明了特种作战的价值,也标志着奥托·斯科尔兹内这个名字,开始进入帝国最高决策层的视野。
亚得里亚海的暗流下,一条新的、非常规的战线被悄然开辟。
当东南欧的棋局和暗影行动在进行时,西线依然是帝国战略的重中之重。
整个春季,西线德军都在进行着第一次世界大战以来最紧张、最彻底的战略调整和兵力集结。
从东线源源不断运回的师团,在经过短暂休整和换装(补充“野狼”坦克、mp18冲锋枪、迫击炮等新式装备)后,被秘密部署到从北海沿岸到瑞士边境的漫长防线上。
然而,这次部署的核心,不再是平均分配兵力,而是遵循着“皇帝-鲁登道夫-古德里安”所倡导的“重点突击”理论。
法国,比利时边境,某处高度机密的集团军群司令部。
巨大的沙盘上,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箭头组成的钢铁拳头模型,正指向法国北部的一片区域。这里将是即将到来的、代号为“皇帝之锤”的超大规模攻势的预定突破点。
选择这里,是因为地形相对开阔(尽管仍有不少河流和村庄),便于装甲部队机动,且是英法防线的结合部,相对薄弱。
· 兵力集结: 超过150个最精锐的师(包括大量突击师和大德意志装甲师)被秘密集中到这个相对狭窄的正面。兵力密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 物资囤积: 成千上万吨的弹药、燃油、食品、药品被囤积在靠近前线的隐蔽仓库和铁路侧线上。
工兵部队疯狂工作,修建新的进攻出发阵地、炮兵掩体、和前进机场。
· 战术演练: 古德里安将军奔波于各装甲部队之间,不厌其烦地演练着他的“闪电突击”战术。
步、炮、坦、空的协同被要求达到近乎完美的程度。
新到的“朱雀”俯冲轰炸机中队与地面部队进行了多次实兵合练,那死亡的尖啸声已成为进攻演练的背景音乐。
· 欺骗佯动: 为了迷惑敌人,德军在其他战线(如香槟地区、凡尔登方向)进行了频繁的无线电通讯、部队番号伪装和假的进攻准备,试图让法军统帅部错误判断主攻方向。
整个西线,如同一张被拉满的巨弓,弓弦已然绷紧到了极限,一支凝聚了帝国所有科技、工业力量和战术思想的利箭,正蓄势待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和期待,每个人都明白,下一次进攻,将不再是凡尔登或索姆河那样的消耗战,而将是一场倾尽全力的、旨在决定战争最终结局的豪赌。
1916年5月下旬,柏林,帝国军需部地下绝密简报室。
林晓(威廉二世)听取着关于罗马尼亚加入后的后勤评估、斯科尔兹内行动报告以及“皇帝之锤”最终准备情况的汇报。
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一种深沉的、近乎凝固的专注。
当最后一位将军结束汇报后,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皇帝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墙上那幅巨大的西线地图,最终停留在那个标注着巨大进攻箭头的区域。
他知道,所有的外交努力、所有的内部整顿、所有的资源倾斜,都是为了这即将到来的、石破天惊的一击。
胜利,将重塑世界格局;失败,则万劫不复。
他缓缓站起身,打破了沉默。他没有对汇报内容做出直接评价,而是转向一直安静侍立在侧的汉斯·伯格少尉,用一种平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期待的语气说道:
“汉斯,这里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
“是,陛下。”
“安排车,”林晓的目光投向简报室那厚重的防爆门,仿佛要穿透层层阻隔,看到远方某处,“带我去看看我们新研制的玩具。”
他的话语很轻,却让在场的几位高级将领和汉斯都心中一震。
他们知道皇帝指的是什么——那是在绝对保密状态下进行、甚至超越了“野狼”和“朱雀”优先级的最新武器项目,一个只存在于极少数人知悉的绝密档案里的代号,一个被寄予厚望、或许能真正突破西线地狱的终极“玩具”。
“是,陛下!立刻准备!” 汉斯毫不犹豫地立正回应,眼中闪过一丝敬畏与好奇。
皇帝的座驾驶出柏林,向着北方某个戒备森严的秘密试验基地驶去。
车窗外,是1916年沉闷的春日景象,而车内,帝国的最高统治者,正前往检视那或许将决定帝国命运、也必将震惊世界的、隐藏在钢铁与火焰中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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