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之间的空间在玄天之主冰冷贪婪的话语中剧烈扭曲,那磅礴的吸力如同无数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季长歌的灵魂与断臂处汹涌的力量,要将他拖向那颗跳动不休的暗金心脏!
涌入体内的业力更是化作最恶毒的枷锁,疯狂侵蚀着他的意志,无数充满诱惑与扭曲的低语在他脑海中嘶嚎,许诺着融合后的永恒与至高无上!
“呃……!”季长歌闷哼一声,断臂处传来的剧痛与灵魂层面的撕扯感几乎让他窒息。他疯狂运转虚无之力,试图抵抗那可怕的吸力,斩断业力的侵蚀,但在这轮回枢机的核心,对方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他的抵抗如同陷入泥潭,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季师兄!”楚清瑶见状大惊,毫不犹豫地催动净灭白焰,化作一道白金色的火焰洪流,冲向那连接着季长歌的暗红血管,试图将其烧断净化!
然而,那血管乃是由最本源的业力与法则构成,坚韧无比,净灭白焰虽能对其造成灼烧净化,速度却远远跟不上心脏泵送业力的速度!反而她的举动,似乎激怒了那颗心脏!
咚!!!!
心脏猛地一次剧烈搏动,一股更加狂暴的暗红业力如同海啸般从中爆发,不仅瞬间冲散了楚清瑶的白焰,更是狠狠撞击在她的胸口!
“噗——!”楚清瑶如遭重击,喷出一口带着白焰光点的鲜血,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周身火焰瞬间黯淡了大半。
“楚师姐!”苏沐晴惊呼,想要上前,但她自身也被那恐怖的威压和业力浪潮压得动弹不得,体内的朱雀火与“火种”在心脏的跳动下变得异常躁动,仿佛随时会再次失控。
就在这危急关头——
那颗巨大的暗金心脏表面,那无数玄奥符文交织的中心,猛地裂开了一道缝隙!
缝隙张开,并非血管或肌肉,而是一只巨大、冰冷、没有丝毫情感、瞳孔深处旋转着无尽黑色茉莉的——眼睛!
这只眼睛冷漠地俯视着挣扎的季长歌,以及倒地的楚清瑶和惊恐的苏沐晴。
一个更加清晰、更加冰冷、带着一丝嘲弄和残忍意味的声音,直接从那只眼睛中传出,回荡在空间之中:
“挣扎吧,愤怒吧,这便是人性最无用的部分。”
“不过,在融合之前,让你看清最后的真相,或许能让你这最后的‘人性结晶’,变得更加……美味。”
那巨大的瞳孔转动,视线首先投向了挣扎的季长歌:
“你以为茉莉那点小动作,能瞒过吾?修改记忆,留存锚点?可笑。”
“她之所以能成为最好的‘稳定器’,正因为她是吾之血脉,与吾心脏最为契合。”
“而你以为,她当年是如何‘意外’沾染上那缕最难祛除的‘原始魔气’,以至于不得不兵解自身、融于心核方能保命的?”
心脏的眼睛微微眯起,流露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
“是吾。”它平静地宣布,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是吾在她年幼时,便亲手将一丝精炼过的魔气,种入了她的血脉深处。”
“唯有如此,她的灵魂才能完美平衡魔神之力与业力,成为这枢机最完美的基石。也唯有如此,她才会因为对魔气的恐惧与对吾的依赖,心甘情愿地……完成她的使命。”
“亲情?不过是更好用的工具罢了。”
轰——!!!
这番话,比任何攻击都更具杀伤力!季长歌瞳孔骤缩,银眸之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愤怒与冰寒!他竟然……竟然从那么早开始,就如此算计自己的亲生女儿?!!
那心脏的眼睛似乎很满意季长歌的反应,视线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苏沐晴身上。
“至于她……”眼睛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你以为她体内的‘火种’,仅仅是普通的控制后手?”
“仔细感受吧,她那与你同源,却又被吾精心污染过的朱雀血脉……”
随着它的话语,心脏跳动骤然加速,一股奇异的波动精准地传入苏沐晴体内!
“啊啊啊——!”苏沐晴猛地抱住了头,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她的身体剧烈颤抖,心口的血色茉莉烙印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疯狂闪烁,那只朱雀利爪不受控制地膨胀,更多的赤金色翎羽从皮肤下钻出,周身燃烧起失控的朱雀业火!
但这一次,在那业火深处,竟然隐隐浮现出一张极其痛苦、却又熟悉无比的女子面容虚影——那是茉莉仙子的脸!
“还不明白吗?”心脏的眼睛冰冷地揭示,“她,苏沐晴,并非普通的朱雀守护者。”
“她是茉莉兵解之后,其残存的一丝真灵,在第三次轮回时,融入朱雀血脉的转世后裔!”
“她继承的,不仅是茉莉的容貌与部分灵魂特质,更是那份……被吾亲手种下的、源自茉莉的魔气诅咒!”
“这才是最完美的‘火种’!以血亲的诅咒为根,以转世的灵魂为引!她才是为你准备的、最无法挣脱的……终末之锁!”
苏沐晴……是茉莉仙子的转世后裔?!她体内最深层的“火种”,其根源竟然是茉莉仙子当年被父亲亲手种下的魔气诅咒?!
这真相太过残酷,太过匪夷所思!连正在抵抗吸力的季长歌都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玄天之主,早已将血亲的利用与诅咒,延续到了轮回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这还未结束!
就在苏沐晴因血脉真相而痛苦失控,季长歌因血亲诅咒而心神剧震的刹那——
季长歌空荡胸口处,那一直与心脏跳动共鸣、剧烈闪烁的剑格虚影,仿佛被这极致的情绪冲击和庞大的业力灌注达到了某个临界点!
嗡!!!!
剑格虚影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银光,一道更加庞大、更加清晰的记忆碎片洪流,并非来自外部水晶,而是从他灵魂的最本源处,轰然爆发!
这一次,他看到的不是具体的场景,而是冰冷抽象的法则运转!
他看到了轮回的本质!
那不仅仅是为了积累力量,不仅仅是为了淬炼“果实”!
每一次轮回,当天诛剑主(人性面)经历绝望、痛苦、挣扎、最终陨落时,其灵魂中最精纯的“人性”光辉——那些不甘、愤怒、爱恋、守护、牺牲等等最浓烈的情绪与意志,并不会完全消散,而是会被轮回枢机(心脏)强行抽取、提纯、压缩!
如同榨取果汁,抛弃残渣,只留下最精华的部分!
这些被提取出的“人性精华”,会在心脏内部,被业力和魔神之力反复淬炼,最终凝结成一枚枚……微小却蕴含着惊人能量与信息态的——暗金色结晶!
而这些结晶的能量波动与气息……与他右臂上那三道神秘金纹,同出一源!
九世轮回!
八次失败!
其真正目的,是为了从八次悲剧中,提取出八份极致纯粹的“人性结晶”!
而他现在这第九世,就是最终的时刻,要将他这最后一份、也是最完整的人性面,彻底吸收、提纯,凑齐最后的第九份结晶!
九晶合一,再加上这颗汇聚了无穷业力与魔神之力的心脏,以及那被设定的“超脱”法则……
玄天之主追求的所谓“永恒超脱”,其根基,竟然就是建立在对自身人性面一次次残酷榨取与掠夺的基础之上!
每一次轮回,都是一次对“自己”的极致剥削与献祭!
“现在,你明白了?”心脏那只巨大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季长歌,仿佛在看一件即将完成的艺术品,“汝等之痛苦,汝等之挣扎,汝等所谓的情感和人性,不过是吾登临至高所需的……资粮罢了。”
“归来吧。”
“完成汝最后的使命。”
“与吾……合一!”
恐怖的吸力再次暴涨!季长歌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拖向那颗心脏,剑格虚影疯狂闪烁,仿佛要被强行抽出体外!
苏沐晴在痛苦中看到季长歌即将被吞噬,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体内的朱雀火与魔气诅咒彻底暴走,眼看就要彻底化为毁灭兵器!
楚清瑶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业力死死压住!
绝境!真正的十死无生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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