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馆的遭遇像根刺,扎在正伟心里。王阿姨那瞬间的僵硬、后颈的淡金印记,还有那本被刻意销毁的《上古秘闻》,都在无声地告诉他:想从“正常渠道”找到答案,难如登天。
回到宿舍,他锁上门,再次点开那个“山海秘闻”论坛。页面加载时,右下角弹出个提示框:“检测到异常访问,部分内容已加密”。正伟皱了皱眉,看来这地方也被盯上了。
他犹豫了很久,指尖在键盘上悬停半天,终于敲下一段文字:
【坐标江南,最近总觉得身体不对劲。能看到空气中有光点,力气变大,反应变快,查了些老书,提到“气”“脉”之类的词,却都语焉不详。有没有懂行的前辈,能指点一二?】
他刻意隐去了墨玉、梦境和《上古秘闻》的内容,像撒网一样,试探着水面下的深浅。
帖子发出去,石沉大海。前半夜只有几个嘲讽的回复,说他“中二病犯了”“想修仙想疯了”。正伟抱着电脑,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快睡着时,私信提示突然跳了出来。
发信人是个陌生Id:“青衿”。
正伟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这个Id,和上次提醒他看《周易参同契》的那个一模一样!
点开私信,只有一行字:
“想知真相,本周六下午三点,城郊废弃道观见。勿信他人,独自前来。”
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身份的说明,像一道突如其来的谜语。
正伟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废弃道观他知道,在江南市城郊的青龙山上,据说民国时就荒废了,只剩下断壁残垣,平时很少有人去。这人为什么会选在那种地方见面?又是怎么知道他想找“真相”的?
是圈套吗?
他想起巷子里那三个小混混,想起王阿姨异样的眼神,想起三族封脉的记载——如果这世界真有那些“非人类”存在,自己这块“身体异常”,不就是块明晃晃的靶子?说不定这就是个陷阱,等着他自投罗网。
可……如果不是呢?
他又想起那个穿牛仔外套的模糊背影,想起巷口飞来的那块石子,精准得不像巧合。那身手,那对时机的把握,分明是“圈内人”。会不会,发私信的就是她?
正伟点开“青衿”的主页,一片空白,没有头像,没有动态,注册时间显示是三年前,却只有两条记录——一条是上次提醒他看书,另一条就是现在的私信。像个专门为了找他而存在的账号。
“勿信他人,独自前来……”他反复咀嚼着这八个字。对方显然知道他身边有“其他人”在盯着,也在暗示这场见面的风险。
接下来的两天,正伟过得心神不宁。上课走神,吃饭味同嚼蜡,连空气中的光点都变得躁动起来。张胖子看出他不对劲,打趣说:“你小子是不是失恋了?魂都丢了。”
正伟只是苦笑。他不敢跟任何人说,包括家里。这种超出常理的恐惧和诱惑,像条毒蛇,缠得他喘不过气。
周六清晨,正伟站在宿舍窗前,看着远处笼罩在薄雾里的青龙山。手机屏幕上,“青衿”的私信还停留在那里。他摸了摸胸口的墨玉,玉佩温热,像是在催促他什么。
“去看看。”他咬了咬牙。与其像只无头苍蝇乱撞,不如去会会这个神秘人。就算是陷阱,以他现在的身手,未必没有脱身的机会。更何况,他太想知道真相了——那些光点是什么,墨玉的秘密,三族的来历,还有自己身上这股用不完的力气……
他换上一身耐磨的运动服,把墨玉贴身藏好,又在口袋里塞了把折叠刀——那是爷爷留下的老物件,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握着总能安心点。
出门前,他特意绕到宿舍楼下的香樟树旁,假装系鞋带。树后没有动静,但他能感觉到一丝极淡的气息,和周彤身上的很像,正远远地跟着他。
“果然在盯着。”正伟心里了然,不动声色地走向公交站。他知道,这场赴约,恐怕不止他和“青衿”两个人。
公交车缓缓驶离市区,窗外的高楼变成低矮的平房,再往后,就是连绵的青山。正伟靠在车窗上,看着青龙山越来越近,手心渐渐沁出了汗。
他不知道,这场看似偶然的会面,将会彻底撕开这个世界的伪装,把他和那个叫周彤的姑娘,一起拖入一场横跨千年的隐秘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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