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山城的城门在暮色中缓缓开启,姜浩率领两百骑兵踏着余晖入城,玄铁甲上的血迹已凝结成暗红,却掩不住队伍里那股酣畅淋漓的战意。
刚到风字营门口,一名穿粗布衫的小厮就快步上前,塞给姜浩一张卷成细条的纸条,不等问话便转身钻进了人群。
姜浩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娟秀的字迹:“白莲一脉已彻底盯上你,小心。”
墨迹还带着微湿,显然是刚写好不久。
他指尖摩挲着纸条边缘,抬头望向营内的防御工事,箭楼高耸,巡逻兵往来穿梭,玄铁栅栏紧闭,确实是眼下最安全的壁垒。
“统领,这莲生教是急眼了?”
陆星雨凑过来,看着纸条皱眉道。
他胳膊上的伤刚拆绷带,此刻又按上了腰间的横刀,一副随时应战的模样。
姜浩将纸条揉碎,扔进旁边的炭火盆:“慌什么。”
他语气平淡,目光却扫过校场上列队的骑兵,“战阵师是在血火里炼出来的,总躲在营里,跟废了没区别。他们盯上我,正好说明之前的仗打疼他们了。”
顾宇轩站在一旁,推算了下时间:“武院那边该有消息了,郭北县大捷后,您的战功足够争取到独立出征的权限。”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马蹄声,周光祖的亲随正策马奔来,手里举着武院的鎏金牌令。
“姜校尉,袁长老有令!”
亲随翻身下马,递过一封密封的卷宗。
“外务堂已核查燕北郡五大县城乱军动向,情报、粮草、伤药全由武院供给。
您可自主判断行军路线、出击时机,武院不问过程,只看最终战果!”
姜浩猛地攥紧卷宗,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这正是他等的机会!
之前受限于营规,行动处处掣肘,如今武院放权,相当于给了他一支“尖刀”,让他可自由穿插在乱军腹地。
他当即对周光祖的亲随拱手:“请回禀袁长老,姜浩定不辱命!”
当晚,中军帐内灯火通明。
姜浩铺开外务堂给的情报图,安丰、西平、北汶、东沓、昌南五县的地形、乱军布防、粮草点位置标注得一清二楚。
白莲脉联合黄天军残部,在五县囤积了近十万石粮草,打算作为反扑麟山城的根基。
“陆星雨,你带六十轻骑,负责正面牵制;顾宇轩,你领六十轻骑,专攻粮草点守卫。
姜小乙带二十斥候,提前一日探查路线,标记敌军换防时间;剩下六十骑随我居中调度。”
姜浩手指点在安丰县的粮草点上。
“第一站,安丰!那里守兵虽多,但换防间隙有半柱香的空当,是突破口。”
次日天未亮,风字营的营门悄然开启,两百骑兵如一道黑色闪电,消失在晨雾中。
这一次,没有城主府的掣肘,没有固定的行军路线,姜浩彻底放开了手脚,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十六字游击战术发挥到了极致。
安丰县外的粮草大营,由三百乱军看守,营外挖着壕沟,插着尖刺。
姜小乙提前传回消息:“统领,寅时三刻换防,守兵会集中到营中央领早饭。”
姜浩当即下令:“陆星雨你去隐蔽在东侧树林,顾宇轩你部绕到西侧,等我信号!”
寅时三刻一到,营内果然响起集合的哨声。
姜浩抬手挥下青蛟枪,顾宇轩立刻率弓骑放箭,十支箭矢如暴雨般射穿营门的木栅栏,精准命中正在集合的守兵。
乱军瞬间乱作一团,哭喊声此起彼伏。
“轻骑冲!”
陆星雨带着六十骑踏过壕沟,长枪刺挑间,将营门撕开一道口子。
姜浩率中军紧随其后,青蛟枪挑飞试图反抗的小校,直指粮草堆:“放火!”
早备好的火油瓶被扔进粮草堆,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直冲天际。
等乱军的援兵赶到时,风字营的骑兵早已撤出十里地,只留下一片火海和满地尸体。
陆星雨勒住马,回头望着火光,咧嘴笑道:“统领,这招‘敌驻我扰’太管用了!他们连咱们的影子都没摸着!”
姜浩却抬手示意加速:“别停,西平县的粮草点中午换防,咱们赶在之前到位。”
两百骑兵马不停蹄,奔向西平——那里的粮草点藏在废弃的驿站里,守兵多是黄天军的残部,警惕性极高。
这一次,姜浩没硬冲。
他让顾宇轩带弓骑在驿站外的山坡上放冷箭,专射屋顶的哨兵;陆星雨则带轻骑在远处来回奔驰,扬起漫天尘土,装作要攻城的模样。
守兵被折腾得心神不宁,一会儿冲出来御敌,一会儿又缩回驿站,折腾了两个时辰,个个累得气喘吁吁。
“就是现在!”
姜浩抓住守兵换岗的疲惫间隙,率军突袭。
早已筋疲力尽的乱军根本无力抵抗,驿站很快被攻破,粮草被付之一炬。
这一战,骑兵们甚至没损失一人,只伤了两匹战马。
接下来的一个月,燕北郡的五大县城成了姜浩的“猎场”。
北汶县的粮草点藏在民房深处,他就让斥候扮成百姓混入城中,半夜点燃民房旁的柴堆,趁乱烧毁粮草。
东沓县的守兵有骑兵巡逻,他就利用地形设伏,等巡逻队经过时,弓骑先射马,再杀兵,干净利落。
昌南县的粮草点由一名六品武者坐镇,他就先用弓骑游射消耗对方体力,等对方疲于奔命时,亲自率军冲锋,一枪挑杀六品武者,再放火焚营。
二十天内,安丰、西平、北汶三县的粮草点全被捣毁,乱军的补给线被生生掐断。
消息传到白莲脉的临时据点,负责粮草调度的长老气得拍碎了案几:“这姜浩是属狗的吗?怎么甩都甩不掉!”
当即派了一千骑兵追杀,却反被姜浩利用“敌进我退”的战术牵着鼻子走!
追了三天三夜,连骑兵的影子都没见着,反而在返回途中被埋伏的弓骑射杀了大半!
最后十天,姜浩乘胜追击,连破东沓、昌南两县的粮草点。
在昌南一战中,乱军想弃粮逃跑,他又用上“敌退我追”的战术,弓骑在前游射,轻骑在后掩杀,一口气追出二十里,斩杀乱军两百余人,缴获战马三十匹、兵器百余件。
一个月后,风字营的骑兵凯旋归营。
当一百余骑踏着整齐的马蹄声进入麟山城时,百姓们自发涌上街头欢呼。
这一个月里,五大县城的乱军因断粮纷纷溃散,不少村镇恢复了安宁,姜浩的名字,早已传遍了燕北郡的每一个角落。
中军帐内,姜浩看着外务堂送来的战果统计:焚毁粮草八万七千石,斩杀乱军六百余人,缴获战马八十匹、下品灵石三千余枚、兵器甲胄四百余件,自身仅伤亡三十一人、战马三十七匹。
周光祖站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我就说你是块璞玉!你这游击战术,真是令人惊艳!”
姜浩却没放松,他想起沉香娘子的警告,又看向地图上的郡城方向——那里还有白莲脉的主力,以及那位神秘的黄天将军。
他握紧青蛟枪,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安丰五县只是开始,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窗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玄铁甲上的寒光与少年的锐气交织在一起。
这一次,蛟龙出海,虎入山林,姜浩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证明了自己。
他不仅是能守营的副将,更是能破军的名将。
而燕北郡的乱局,也因这柄突然出鞘的利刃,开始朝着全新的方向扭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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