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苏府清瑶院的琉璃瓦染成沉色。烛火在铜制灯台上跳跃，映得苏清瑶脸上的怨毒越发狰狞——她刚将系统面板上“噬魂蛊”的界面关掉，那枚泛着黑雾的蛊卵虽诱人，500积分的门槛却像座大山，将她死死拦在门外。
账户里的0积分刺痛了眼，丹会上的挫败感再次翻涌上来，她攥着锦帕的手几乎要将丝帕绞碎。
“小姐，墨影在外候着了。”锦儿的声音带着怯意，她刚从偏院回来，那位被苏清瑶秘密培养的暗卫墨影，此刻正穿着夜行衣，隐在廊下的阴影里，像极了伺机而动的毒蛇。
苏清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暴戾，转身走向内室的暗格。
指尖划过冰凉的木壁，她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锦囊——这是她用系统仅存的“紧急兑换权限”换来的“迷魂毒阵”，虽只是初级毒阵，却足以让闯入者被毒雾迷晕，再在半个时辰内毒发身亡，且毒发时面色如常，只会被当作突发恶疾，绝不会让人联想到“毒”字上。
“让他进来。”苏清瑶的声音冷得像冰。
墨影推门而入时，带起一阵夜风，烛火猛地晃了晃。他单膝跪地，头埋得极低，声音嘶哑：“属下参见二小姐。”
此人脸上带着一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疤痕，眼神阴鸷，是苏清瑶花了三年时间培养的死士，手上沾过不少人命。
苏清瑶将黑色锦囊扔到他面前，锦囊落地时发出轻微的窸窣声，像是藏着细碎的毒砂。
“白云观后山那条近路，你该知道怎么走。”
她走到窗边，看着院外摇曳的竹影，语气里淬着寒意，“今夜青颜那贱人从丹鼎门回来，定会走那条路。你把这‘迷魂毒阵’布在竹林深处，毒阵触发后，别留下任何痕迹，务必让她死在里面。”
墨影捡起锦囊，指尖触到锦囊上凸起的阵纹，眼底闪过一丝异色——这锦囊材质特殊，绝非寻常布料，显然是稀有之物。
“属下明白。”他顿了顿，又问，“若有旁人同行？”
“柳灵儿那丫头？”苏清瑶冷笑一声，“一并处理了，省得留着碍事。记住，毒阵发作后，你立刻离开，别被任何人撞见。事成之后，我许你一枚聚气丹，再给你一笔银子，让你去南方避风头。”
聚气丹的诱惑让墨影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他重重叩首：“属下定不辱命！”
说完，他起身如狸猫般掠出窗外，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缕极淡的血腥味，被夜风迅速吹散。
苏清瑶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她走到妆台前，拿起一面菱花镜，镜中的女子眉眼精致，却满是怨毒。
“苏倾颜，这次我看谁还能救你。”她轻轻抚摸着镜沿，“没了你的白云观，才是我苏清瑶的天下。”
而此刻的白云观静心院，却一片灯火通明。
苏倾颜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古籍，书页上写着“破阵要诀”四个篆字，正是毒老交给她的。
柳灵儿端着一碗刚温好的姜汤进来，见她还在看书，不由有些担心：“倾颜，都快亥时了，明天再看吧。”
苏倾颜抬起头，将古籍合上，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摩挲。
“丹会赢了，苏清瑶绝不会善罢甘休。”她看向柳灵儿，眼神清明，“她在丹会上丢了那么大的脸，又被魏执事间接打了脸，定会想办法报复。今夜我们回观，她说不定会在半路上动手。”
柳灵儿一惊，手里的姜汤差点洒出来：“那我们要不要绕远路？或者让观里的师兄们送我们回去？”
苏倾颜摇了摇头，目光转向蜷缩在桌角的一团雪白，雪影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头，一双冰蓝色的眼眸泛着微光，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
“不用绕路。”
苏倾颜抱起雪影，指尖划过它柔软的皮毛，“‘破阵诀’，正好派上用场。雪影的冰系能力，也该试试了。”
她将姜汤递给柳灵儿，“你先喝了姜汤，待会儿路上，无论看到什么、闻到什么，都别离开我身边，知道吗？”
柳灵儿虽有些害怕，但看着苏倾颜从容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接过姜汤一饮而尽。
亥时三刻，白云观山门外。
苏倾颜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道袍，将药箱背在背上，雪影则蹲在她的肩头，冰蓝色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柳灵儿提着一盏灯，昏黄的灯光在夜色中映出一小片光晕，照亮了前方蜿蜒的青石板路。
“我们真的要走后山那条路吗？”柳灵儿看着前方黑漆漆的竹林，声音有些发颤。后山这条路平时很少有人走，竹林茂密，夜里常有鸟兽出没，格外阴森。
“嗯。”苏倾颜脚步不停，声音平静，“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而且，我也想看看，苏清瑶到底会玩什么花样。”
两人一狐刚走进竹林，夜风突然变了方向。原本吹向山外的风，竟转而向内吹，带着一股奇异的甜腥气，像是熟透的果子腐烂后散发的味道。
雪影突然竖起耳朵，冰蓝色的眼眸猛地收紧，对着前方的竹林发出一声低低的嘶吼。
“小心！”苏倾颜立刻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一枚银针，刺破指尖，将鲜血滴在掌心。
她快速掐出一个复杂的诀印，口中默念毒老传授的破阵诀：“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破邪归正，阵散魂消……”
话音刚落，前方的竹林突然起了雾。那雾气是淡紫色的，带着刚才闻到的甜腥气，以极快的速度向两人蔓延过来。
柳灵儿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手里的 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灯光瞬间熄灭。
苏倾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同时将掌心的鲜血按在她的眉心。
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柳灵儿的眉心涌入体内，她瞬间清醒了不少，只是还有些虚弱。
“别呼吸，这是迷魂毒雾，吸入多了会中毒身亡。”苏倾颜低声叮嘱，同时看向肩头的雪影，“雪影，动手！”
雪影会意，从她肩头跃下，落在地上的瞬间，冰蓝色的眼眸猛地亮起。
它抬起前爪，对着蔓延过来的淡紫色毒雾轻轻一挥——只见一道淡蓝色的冰线从它爪尖射出，落在毒雾中。
原本还在扩散的毒雾，瞬间被冻结成无数细小的冰晶，像是漫天飞舞的碎钻，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淡紫色的毒雾被冻结，竹林里的甜腥气也消散了不少。
苏倾颜趁机观察四周，只见竹林深处的地面上，散落着不少黑色的细砂，细砂组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形，正是“迷魂毒阵”的阵眼所在。那些黑色细砂，就是触发毒阵的媒介，一旦有人踏入阵中，细砂就会释放出毒雾。
“原来只是个初级毒阵。”苏倾颜冷笑一声，提着柳灵儿的手腕，快步走向阵眼。
她从药箱里取出一把银铲，将地上的黑色细砂小心翼翼地铲起来，装入一个瓷瓶中——这些细砂带着苏清瑶的气息，是重要的证据。
就在这时，竹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苏倾颜眼神一凛，将瓷瓶收好，对雪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雪影立刻收敛气息，冰蓝色的眼眸紧紧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片刻后，一道黑影从竹林外掠了进来，正是去而复返的墨影。他本想确认苏倾颜是否已经中毒身亡，却没想到刚进竹林，就看到满地的冰晶和站在阵眼旁的苏倾颜，顿时大惊失色。
“你……你怎么没事？！”
苏倾颜看着他脸上的疤痕，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苏清瑶派你来的？”
墨影知道事情败露，也不再掩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猛地向苏倾颜扑来。
“既然你没死，那我就亲手杀了你！”
短刀在夜色中闪着寒光，直逼苏倾颜的胸口。
柳灵儿吓得尖叫一声，躲在苏倾颜身后。苏倾颜却丝毫不慌，她侧身避开短刀，同时从怀中取出几根银针，指尖一弹，银针如流星般射出，精准地刺中了墨影的手腕和膝盖。
“啊！”墨影惨叫一声，短刀掉落在地，膝盖一软，重重跪在地上。
他想挣扎着站起来，却发现四肢都失去了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倾颜走到他面前。
雪影趁机扑了上去，用前爪按住他的肩膀，冰蓝色的眼眸里满是凶光，仿佛只要苏倾颜一声令下，就会咬断他的喉咙。
苏倾颜蹲下身，伸手在墨影的怀里摸索，很快便搜出一枚玉佩和一张纸条。
玉佩是羊脂白玉做的，上面刻着一个“瑶”字，正是苏清瑶常戴的那枚；纸条上则用墨笔写着一行字：“今夜亥时，后山竹林，除青颜，不留活口——清瑶。”
“证据确凿。”苏倾颜将玉佩和纸条收好，看着墨影，语气冰冷，“你是自己跟我去京兆府，还是我让雪影‘请’你去？”
墨影脸色惨白，他知道自己落在苏倾颜手里，绝无好下场。
“你不能送我去京兆府！二小姐不会放过你的！”他嘶吼着，眼中满是恐惧。
苏倾颜懒得跟他废话，对雪影使了个眼色。雪影会意，抬起前爪，对着墨影的后颈轻轻一敲。墨影眼睛一翻，立刻晕了过去。
“那我们现在就去京兆府吗？”柳灵儿看着地上昏过去的墨影，还有些惊魂未定。
“嗯。”苏倾颜点了点头，将墨影扶起来，搭在自己的肩上，“不过，得‘不经意’让平阳侯府的人知道。”
她记得，丹会上平阳侯府的人对苏清瑶的态度就有些微妙，如今苏清瑶设计杀人，若是让平阳侯府知道，定会借机打压丞相府——这正是她想要的。
两人一狐带着墨影，快步走出竹林，向京兆府的方向走去。刚走到大街上，就看到一辆马车从对面驶来，马车上挂着平阳侯府的标志。
苏倾颜眼睛一亮，故意放慢脚步，让柳灵儿“不小心”撞到了马车旁的侍从。
侍从皱着眉，刚想发火，看到墨影的模样，又看到苏倾颜肩上的药箱，不由愣了愣：“青颜道姑？您这是……”
苏倾颜故作焦急地说：“这位小哥，实在抱歉。此人是个刺客，刚才在白云观后山想害我，被我制服了。我正想送他去京兆府，没想到不小心撞到了您。”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马车内的人听到。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中年男子的脸，正是平阳侯府的管家。管家看到墨影脸上的疤痕，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曾在苏府见过墨影，知道此人是苏清瑶的暗卫。
“道姑受惊了。”管家连忙下车，语气恭敬了不少，“京兆府离这里还有一段路，不如我派两个侍从送您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那就多谢管家了。”苏倾颜顺势答应，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她知道，管家回去后，定会将此事告诉平阳侯——苏清瑶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半个时辰后，京兆府衙门前。
苏倾颜将墨影交给京兆府的捕头，同时递上玉佩和纸条：“捕头大人，此人是丞相府二小姐苏清瑶派来的刺客，意图在白云观后山杀害我。这玉佩和纸条，就是证据。”
捕头看到玉佩上的“瑶”字和纸条上的字迹，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道姑放心，此事我们定会彻查！”他连忙让人将墨影关入大牢，又派了两个捕头去丞相府传讯。
苏倾颜看着捕头忙碌的身影，轻轻舒了口气。她转身看向柳灵儿，又摸了摸肩头的雪影：“我们回去吧。”
夜色渐深，白云观静心院的烛火再次亮起。
苏倾颜坐在案前，将玉佩和纸条的复印件收好——原件已经交给京兆府，复印件则是她留给自己的后手。雪影蜷缩在她的腿上，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柳灵儿端着一碗莲子羹进来，看着她从容的模样，忍不住感叹：“倾颜，你今天太厉害了！不仅破了毒阵，还抓住了刺客，让平阳侯府的人知道了苏清瑶的阴谋。”
苏倾颜接过莲子羹，轻轻吹了吹：“这只是开始。”她想起医书上“丹鼎门或有解蛊之法”的注解，又想起苏清瑶可能兑换的“噬魂蛊”，眼底闪过一丝坚定，“苏清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还得继续防备。而且，丹鼎门那边，我也得尽快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子母蛊的线索。”
而此刻的苏府清瑶院，苏清瑶正焦躁地来回踱步。已经子时了，墨影还没回来，她心里越来越不安。
就在这时，锦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惨白：“小姐！不好了！墨影……墨影被青颜道姑抓住了，送到京兆府去了！还有……还有平阳侯府的人也知道了！”
“什么？！”苏清瑶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在妆台上。
桌上的菱花镜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镜中的人影也四分五裂，像极了她此刻的处境。
“不可能……墨影那么厉害，怎么会被抓住？”苏清瑶喃喃自语，眼底满是难以置信。她猛地想起系统面板上的提示，之前“众人质疑”的负面状态还没消，现在又出了刺客事件，丞相府的声望值定会一落千丈！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锦儿吓得哭了起来，“京兆府的捕头已经在门外了，说要请您去问话……”
苏清瑶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知道，这次她不仅没杀了苏倾颜，反而把自己拖进了泥潭。
而白云观的那盏烛火，此刻却像是一颗钉子，深深扎在她的心里——苏倾颜，你到底还有多少手段？
静心院内，苏倾颜喝完最后一口莲子羹，将碗放在案上。她看着窗外的月色，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雪影似乎察觉到她的心思，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与她对视。
“雪影，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苏倾颜轻声说，“苏清瑶有系统，我有破阵诀和你，还有丹鼎门的人情。这场较量，我们不会输。”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身上，映得她的侧脸格外坚定。而远处的京兆府，捕头们已经开始审讯墨影；平阳侯府的书房里，平阳侯正拿着管家递来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
一场围绕着苏清瑶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苏倾颜知道，这不仅是为了自保，更是为了追查子母蛊的线索——丹鼎门，或许就是她解开蛊毒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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