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气丹爆炸的焦糊味还在断魂渊的石缝里打转,毒老青黑色的虚影就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唰”地晃到苏倾颜面前。
他那鹰钩鼻尖几乎要戳进苏倾颜眼皮,活像根淬了百年蛇毒的弯钩,说话时嘴里还漏着前几天偷尝丹老“醉仙酿”的酒气:“小丫头片子,丹道玩得跟唱大戏似的花里胡哨,毒术要再是个棒槌——老夫就拿你当药引炼‘醒脑丹’!”
不等苏倾颜辩解,毒老袖袍里卷着的阴风“啪”地缠上她后颈。那风混着腐草烂泥和某种不知名毒物的腥甜,刮在皮肤上跟小刀子拉似的。
她只觉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悬在深渊西侧的“迷魂沼”上空,脚下是咕嘟冒泡的紫黑色泥沼,活像一锅煮了三天三夜的毒粥,沼气裹着荧光绿的火星子往上冒,沾在石壁上就凝成一片片鬼火似的光斑。
“看好了——”毒老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向沼地中央一块磨盘大的黑石,石缝里正探出个毛茸茸的灰脑袋,两只黑豆眼滴溜溜转得跟拨浪鼓似的,屁股后面还挂着半截咬了一半的毒菌,菌盖蓝莹莹的,边缘泛着诡异的金纹,“那就是三阶臭鼬鼠,看着像块灰抹布,放的‘秽气弹’能把二阶毒蟒熏得原地打滚。你今儿个就拿它练手,布个‘三阴迷魂阵’,用‘麻痹粉’封死它洞口。”
一个刻着骷髅纹的小瓷瓶“叮”地砸在苏倾颜手心,瓶身冰凉,透着股子生人勿近的寒意。
毒老突然压低声音,青黑色的胡子都快扫到她鼻尖:“撒粉时记着,顺时针画三圈,逆时针画两圈,错一步——”
他故意拖长语调,看着苏倾颜瞬间绷紧的脸嘿嘿一笑,“这沼地里的食腐虫就该换换口味,尝尝修真者的嫩肉了。”
苏倾颜深吸一口气,刚把灵力运到指尖,就被沼地里翻涌的毒雾呛得猛咳起来。那雾气带着股子烂苹果混着铁锈的怪味,吸进肺里像吞了把碎玻璃。
她蹲下身,指尖戳进黏糊糊的泥沼,泥浆立刻顺着指缝往上爬,腥甜中透着尖锐的麻痒。
按毒老所教的方位,她用灵力在泥地上画出第一道符文——那符文刚成形,就被沼地湿气裹成了歪歪扭扭的线条,像条被踩扁的蚯蚓。
“啧,灵力太散!”毒老在一旁敲着无形的拐杖,“用意念锁着符文边缘,跟你练剑时控剑意一个道理!”
苏倾颜咬牙,将刚跟剑老学的“剑意凝形”勉强套在符文上,灵力这才没再散成渣。
可迷魂沼的湿气重得像灌了铅,她每画一道符,都感觉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太阳穴,额头上的汗珠滚进泥沼,“滋啦”一声就冒起一小股白烟——那泥浆里的毒素,竟能腐蚀她的汗水!
好不容易布完最后一道阵纹,五芒星状的符文在泥沼里幽幽发亮,总算有了点毒阵的模样。
苏倾颜刚松口气,拿起瓷瓶准备撒粉,毒老突然“咳咳”两声:“慢着!那粉得先晃三晃,让里面的‘醉仙藤’粉末和‘麻痹草’汁儿混匀了——”
“砰!”
瓷瓶盖崩飞的瞬间,苏倾颜手一抖,整瓶粉末呈扇形泼了出去!掌心残留的辛辣味让她瞳孔骤缩——这味道!是丹老上周在丹房骂骂咧咧扔出来的“亢奋粉”!那玩意儿本是想炼给暴躁妖兽吃的镇定剂,结果炼反了,成了能让兔子蹦成袋鼠的疯药!
“阿——嚏!”
黑石后的臭鼬鼠被粉末糊了个满脸花,惊天动地的喷嚏震得石缝簌簌掉泥,几块碎石砸在它脑门上,它却跟没事鼠似的,突然浑身毛发根根倒竖,像只被通电的刺猬,黑豆眼“唰”地变成血红色,“砰”地撞开石缝冲了出来。
那速度快得像道灰影子,蹄子踩在泥沼里“啪嗒啪嗒”响,所过之处,苏倾颜布下的三阴迷魂阵符文“咔嚓咔嚓”碎成齑粉,荧光符文碎屑飘在毒沼上,像撒了把熄灭的鬼火。
“完蛋!”苏倾颜刚想追,就被臭鼬鼠带起的毒沼淤泥劈头盖脸砸了一身。
那泥浆黄黑相间,还裹着半截烂掉的毒菌,糊得她眼睛都睁不开,嘴里尝到一股又腥又辣的怪味——她呸呸吐着泥,眼睁睁看着疯耗子一头扎进毒老精心培育了百年的“万毒园”。
万毒园里,各色毒蘑菇长得比人还高:伞盖泛着蓝光的“七步断魂菇”,菌褶里淌着金汁的“化骨伞”,还有顶着紫水晶般伞盖的“千幻迷迭菌”……此刻全成了臭鼬鼠的点心。
它跟推土机似的冲进去,左边啃一口七步断魂菇,右边刨一爪子化骨伞,边啃还边用毛茸茸的尾巴扫落菌盖,活像在拆毒老最宝贝的盆景。
“我的七步断魂菇!那是老夫用三百年毒蟾的毒液浇灌的!”
毒老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青黑色的虚影气得直哆嗦,本就泛着病气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连带着周围的瘴气都跟着忽明忽暗,“作死的畜生!还我化骨伞!那伞盖能炼‘蚀魂散’,够毒死三个元婴期!”
话音未落,就见臭鼬鼠屁股一撅,对着毒老的方向“噗——”地放了个响屁。
一道黄绿色的气浪呈扇形喷出,速度快得像道毒箭,方圆十丈内的紫瘴“唰”地被染成了屎黄色,还夹带着细碎的蘑菇渣。
苏倾颜只觉一股比丹老加辣聚气丹霸道百倍的恶臭直冲脑门,那味道像把一万只烂了半个月的臭鞋塞进鼻孔里猛踩,又混着过期三年的鲱鱼罐头和刚出炉的麻辣屁——她当场涕泪横流,“噔噔噔”后退三步,“噗通”一声坐进泥沼里,溅起的毒泥浆糊了一嘴。
她抹着脸上的泥泪,眼睁睁看着毒老的虚影被臭气冲得像风中残烛,忽明忽暗地晃悠,青黑色的胡子都被熏得打了卷,活像泡在污水里三天三夜的破草绳。
更气人的是那臭鼬鼠,啃完蘑菇还回头冲毒老扭了扭圆滚滚的屁股,尾巴尖儿上还沾着半朵千幻迷迭菌,晃得那叫一个嚣张。
它似乎觉得放屁挺好玩,“噗噗”又放了两个,炸得万毒园里的毒蘑菇纷纷倒伏,菌盖上的荧光都被熏得黯淡了几分。
“站住!老夫要把你扒皮抽筋,炼成‘臭魂丹’!”毒老怒吼着追上去,青黑色的袖子卷起一股毒风,眼看就要抓到臭鼬鼠的尾巴,结果那耗子“噗”地又是一个连环屁,炸得毒老的虚影“嗷”地一声。
毒老被崩得散了大半,只剩下个脑袋飘在半空,还在骂骂咧咧:“小畜生……老夫的万毒园……”
就在这时,医老拎着个绣着灵芝纹的药箱,慢悠悠地从瘴气里走出来,仿佛在自家后院散步。
他避过地上的烂泥和蘑菇渣,走到苏倾颜身边,递过一颗滚圆的白色丹药,丹药刚入手就散发出清甜的草木香,瞬间压下了鼻腔里的恶臭。
“尝尝‘清鼻丹’,新配的,加了三朵深渊雪莲。”医老憋笑得肩膀直抖,眼角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
他看向飘在半空的毒老脑袋,又指了指满地狼藉的万毒园,“老毒物,你这徒弟可真是青出于蓝——别人破阵用剑用符,她拿屁崩,比你玩得还狠。”
毒老的脑袋“唰”地转向医老,青黑色的脸颊气得发颤:“少在这儿幸灾乐祸!快帮老夫抓住那畜生,它把老夫培育百年的‘百毒不侵’菌株全啃了!”
医老蹲下身,捡起一片被啃得坑坑洼洼的毒菌残骸,那菌盖本是七彩斑斓,此刻却变得灰扑扑的,上面还沾着几根鼠毛。
他拿出放大镜似的灵器照了照,眉头微蹙:“怪了……这畜生的唾液里好像有种特殊酶,能分解你这菌株的毒性。你看它啃完‘化骨伞’,非但没事,毛色还亮了些。”
苏倾颜接过清鼻丹塞进嘴里,冰凉的气息顺着喉咙往下淌,瞬间冲走了恶心感。
她看着毒老追着臭鼬鼠消失在瘴气深处的狼狈背影——此刻毒老的虚影只剩小半截身子,边跑边被臭鼬鼠的屁崩得东倒西歪,活像个被线扯着的破灯笼——又瞅瞅自己满身糊得结了痂的泥浆,和脸上干了一半的鼻涕眼泪,“噗嗤”一声笑出声,笑得肚子都疼了。
虽然任务搞砸了,还差点被毒老的食腐虫警告吓死,但这臭鼬鼠也太离谱了!啃毒蘑菇跟吃糖似的,百毒不侵不说,还把毒老的宝贝园子搅了个底朝天,最后居然拿屁当武器,把不可一世的毒老耍得团团转。
苏倾颜蹲在泥沼里,看着臭鼬鼠叼着朵残败的“千幻迷迭菌”,溜溜达达地朝自己这边晃过来,它那黑豆眼里,居然透着几分……狡黠?
就在这时,迷魂沼深处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嘶吼,那声音像巨兽从万年沉睡中被吵醒,带着压抑的怒火,震得沼地水面都泛起了涟漪。苏倾颜心头一紧,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断剑——裂天。
而那只臭鼬鼠,刚才还嚣张得扭屁股,此刻却“嗷”地一声,飞快地躲到了苏倾颜身后,毛茸茸的身子抖得像筛糠,尾巴却还在偷偷摸摸地撅着,似乎想再放个屁壮胆。
水面上的涟漪越来越大,紫黑色的泥浆被什么东西顶了起来,“咕嘟咕嘟”冒着泡。苏倾颜眯起眼,只见沼地中央,一片覆盖着暗绿色毒鳞的巨爪缓缓探出水面,爪尖滴着粘稠的毒液,落在泥沼里“滋啦”一声,竟腐蚀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小洞。
医老不知何时已站到苏倾颜身边,手里捻着几片被啃的毒菌残骸,低声道:“这畜生的消化系统……有点像上古异种‘秽土鼠’。传说秽土鼠以万毒为食,能净化幽冥毒气,难道跟深渊底下的封印有关?”
他顿了顿,看向躲在苏倾颜身后、尾巴还在乱晃的臭鼬鼠,“而且你看它,刚才还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却知道躲到你身后——这耗子,灵性不小。”
臭鼬鼠似乎听懂了医老的话,从苏倾颜腿缝里探出头,小心翼翼地瞅了瞅那只巨爪,又看看苏倾颜,突然“噗”地放了个极小的屁,像是在跟她确认什么。
苏倾颜低头,对上它黑豆眼里的狡黠与依赖,突然觉得,这只把毒老气得魂飞魄散的疯耗子,或许真能成为她在这断魂渊里的第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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