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胶跑道上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陈昊喘着气跟在齐辰身后,一圈、两圈……第十圈刚踩过终点线,腿肚子已经开始发抖。
“别停。”齐辰头也不回,“拉伸,三分钟内做完。”
陈昊扶着膝盖弯下腰,手指刚碰到脚尖就感觉筋骨像被铁丝绞住。他咬牙撑住,眼角余光看见齐辰已经完成全套动作,正蹲在地上检查障碍区的地钉是否松动。
“你这体能,比昨天强了百分之十五。”齐辰站起身,语气平淡得像在报天气,“但还不够。明天开始封闭训练,每天六组高强度对抗,晚上加练反应测试。你能扛住,就留下;扛不住,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陈昊直起腰,抹了把汗:“我退出?那我不是白挨了一早上的跑?”
齐辰看了他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行,算你有点长进。”
天边刚泛出青白色,训练场边缘的灯还亮着几盏。其他队员陆陆续续赶到,有人打着哈欠,有人一边系鞋带一边抱怨:“这么早集合,真当自己是特种兵啊?”
话音未落,齐辰已经翻过高墙,落地无声,紧接着一个低姿匍匐穿过铁网,动作干净利落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他站在终点线等所有人到齐,然后只说了一句:“今天不计成绩,只看态度。谁偷懒,明天加十圈。”
没人再说话了。
上午的训练从越障衔接开始。齐辰亲自示范每一段的技术要点——第三道矮墙要借力蹬踏而不是硬跳,独木桥上重心必须压到腰部以下,低桩网爬行时肘部发力比手更稳。
“别学教材里的标准动作。”他在队伍前踱步,“那是给普通人准备的保险方案。我们要的是效率,不是稳妥。”
陈昊负责记录每个人的动作失误点。他拿着本子站在一旁,刚开始还有些拘谨,后来发现齐辰根本不看他记什么,只管盯着训练节奏。于是他也放开了,直接喊出问题:“老李!你过绳网的时候左脚拖太久了!”
那人回头瞪他一眼:“你谁啊?副队长?”
“他是我的助教。”齐辰接话,声音不高,但全场都听清了,“他说的话,等于我说的。”
人群安静下来。
下午进入模拟对抗环节。两人一组,在限定区域内完成突袭与防守任务。齐辰和陈昊搭档演示,刚走到独木桥中央,对面两人就包抄上来。
“他们想逼你退后。”齐辰低声说,“那就退。”
陈昊一愣:“退?那你不是……”
话没说完,齐笙已经后撤半步,看似被动,实则把对手的进攻路线压缩到了死角。下一秒他突然前冲,用肩部撞开一人,顺势将另一人手腕反扣,整个人像弹簧一样贴地滑出包围圈。
“看到了吗?”他松开对方手腕,“退不是怂,是让敌人以为自己赢了。”
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一阵低呼。
“这操作……太骚了吧?”
“这不是打架,这是钓鱼执法。”
齐辰没理会议论,转向陈昊:“你刚才想冲上去帮忙?”
陈昊点头:“怕你被围住。”
“怕就没必要打。”齐辰拍了拍他的肩,“记住,战场上最危险的不是敌人多凶,是你心里急。”
夜幕降临时,训练结束。队员们各自散去,齐辰却没走。他坐在器械区角落的长椅上,闭眼调息,意识缓缓沉入脑海深处。
【传奇人生模拟器已激活】
【本次副本:极限竞技场】
【限时72小时,倒计时开始】
眼前景象骤变。他站在一座环形擂台上,四周是沸腾的观众席,空气中弥漫着汗水与金属摩擦的味道。裁判一声令下,对手猛扑而来。
第一轮,他输了。起跳时机差了零点一秒,被一脚踹下台。
第二轮,调整呼吸节奏,成功反击,但落地时右脚扭伤,影响后续判断。
第三轮,提前预判对手习惯性虚晃,反制成功,却因体力分配不当,在最后一关失守。
每一次失败,系统都会生成一条数据反馈:
【第三段冲刺阶段心率峰值过高,建议优化供氧节奏】
【第五个翻滚动作肩部承压超标,存在脱臼风险】
【受伤状态下平衡感下降18%,需强化核心代偿能力】
现实中的齐辰依旧静坐不动,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大腿上敲击,模拟着不同情境下的发力顺序。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掏出随身笔记本,在空白页快速写下几行字:
“第三道矮墙起跳延迟0.3秒最佳”
“受伤后左臂回收速度应提升20%”
“对抗中避免正面硬接,优先诱导对手失衡”
合上本子,他抬头看了眼训练场公告栏,确认明日初赛流程无误,随后起身收拾装备。
第二天清晨五点,陈昊又第一个到达。这次他没再犹豫,直接换好作训服开始热身。齐辰随后出现,手里拎着两个水壶。
“喝一口。”他递过去,“电解质饮料,昨晚熬的。”
陈昊接过喝了一口,差点喷出来:“这也叫饮料?苦得像中药!”
“加了牛磺酸、b族维生素和一点咖啡因。”齐辰拧紧瓶盖,“你要靠红牛提神,不如靠科学配比。”
“你还懂这个?”
“模拟器里当过奥运体能教练。”齐辰淡淡道,“带出三个世界纪录保持者。”
陈昊噎了一下:“系统到底给你塞了多少奇怪技能?”
“不多。”齐辰活动手腕,“就是会做饭、能针灸、懂心理侧写、会开战斗机而已。”
“而已?!”陈昊差点把手里的本子摔了。
上午九点,专项训练继续。这次的重点是突发状况应对。齐辰设置了几种干扰项:烟雾弹模拟、突发哨声、假情报误导。
“真正的比武不会按剧本走。”他站在高墙上俯视众人,“你刚翻过墙,发现前面是陷阱怎么办?队友突然摔倒你怎么处理?规则临时改了你能不能立刻适应?”
陈昊主动申请做陪练。他一次次被推入混乱情境,起初总是慌乱,后来渐渐学会观察细节——烟雾飘散的方向暗示风向,哨声间隔藏着节奏漏洞,假指令往往语气太急。
一次演练中,他甚至反过来识破了齐辰设的局。
“你怎么知道那是假命令?”齐辰问。
“因为你平时说话不会带‘快’字。”陈昊咧嘴一笑,“你说‘行动’,不说‘快行动’。”
齐辰点点头:“算你入门了。”
傍晚六点,当天训练结束。队员们离开后,陈昊留下来整理数据报表。齐辰则独自回到障碍区,重新跑了一遍全程。
这一次,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对标笔记本上的优化参数。第三道矮墙,延迟0.3秒起跳,腾空高度刚好越过顶端铁刺;独木桥上遭遇模拟撞击,他用腰部扭转卸力,稳住重心;最后的低桩网爬行,即使蒙住双眼也能凭借肌肉记忆找到最优路径。
他停下脚步,站在终点线前,深呼吸三次。
远处传来脚步声。陈昊抱着文件夹走过来,脸上带着少见的认真。
“我把今天的数据汇总了。”他说,“按照你的模型分析,我们组的整体反应速度提升了百分之二十二,失误率下降了四成。”
齐辰接过文件扫了一眼:“还不够。”
“你还想怎么样?”
“明天只是初赛。”齐辰把文件递回去,“我要的是决赛碾压。”
陈昊沉默几秒,忽然问:“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从那天早上叫我来训练开始,你就打算参加比武?”
齐辰望向远处灯火通明的教学楼:“我不计划谁,只准备自己。机会来了,我就接住。”
“所以你现在是在等那个机会?”
“我已经拿到了。”齐辰转身面向他,“报名表昨天就交了。”
陈昊张了张嘴,最终只憋出一句:“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说了就不准了。”齐辰笑了笑,“惊喜才更有意思。”
陈昊摇摇头,把文件夹夹在腋下:“你是真阴险。”
“是专业。”齐辰拍拍他肩膀,“回去睡个好觉,明天看点热闹。”
他走向器械室,背影笔直如刀削。陈昊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听见里面传来金属架碰撞的声音。
片刻后,齐辰走出来,手里多了一个黑色战术包。
“这是……?”
“备用护具。”齐辰拉开拉链,露出里面整齐排列的绑带、护膝、压力 sleeve,“每个细节都要可控。”
陈昊看着那些装备,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干。
“你说……咱们真能赢?”
齐辰把包甩上肩,脚步没停。
“赢不是目的。”
他头也不回地说:
“让所有人知道什么叫差距,才是。”
陈昊站在原地,看着那道身影一步步走入夜色,脚步声清晰有力,像钟摆一样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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