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衍蹙眉。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莫不是想问今天的事情,若她敢开口,便不是安分的人,便是纪府也留不得了。
“汤留下。”
苏棠欢正要绕过屏风,安福听到壮着胆子冲到她前面。
陪着笑:“大少奶奶,汤给奴吧。”
苏棠欢探头大声道:“二郎君,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与你商榷,你若不让我进去,那我就站这说。”
纪衍脸一沉。
果然不安分!
今日的事自然不能让府里人知道。
“进来。”
苏棠欢得意的提着食盒,绕过屏风,顿时换了一副嘴脸。
端起一副温柔贤惠的模样,将食盒放在书案上,端出冒着热气的汤盅。
女人柔笑:“二郎君,这是当归枸杞羊肉汤,主攻温肾驱寒,缓解压力导致的疲乏。”
纪衍冷着脸,盯着她的表情。
苏棠欢被他阴森森的目光审视,脑子里不自觉的冒出今日见到的可怕景象。
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脸上表情收敛了些,老实了些。
“二郎君,母亲命我每日炖汤,并要看着你喝完,也是母亲拳拳爱子之心。这汤还挺好喝的,你试试?”
纪衍垂眸看了一眼汤,香气扑鼻。
可他习惯了行军打仗,吃饭就如任务,向来无口腹之欲。
山珍海味对他毫无吸引力。
苏棠欢见他盯着汤碗半晌,没动手,黑心肝的怀疑病又犯了吧?
她打开汤盅,用银勺舀了一勺放入口中,喝下。
“放心,就算我要给你下毒,也不能选在纪府里啊,若你被我毒死了,我怎么逃出去呢?”
纪衍挑眉。
还真敢说。
“天渐寒了,羊肉我用姜过了水,没有膻味的。”
她取了另外一只银勺,银碗,舀出一碗,递到他面前。
纪衍忽然嗤笑一声,撩起眼皮直直看向坐桌前女子,意味深长道:“嫂嫂胆子够大的。”
苏棠欢柔笑:“二郎君乃堂堂太傅,又不是洪水猛兽,嫂嫂我有什么好怕的?”
纪衍差点气笑。
是谁隔着窗棂看到他时,吓得摔了出去?
谅她不敢心怀不轨。
端起,一口喝尽。
“你可以走了。”
苏棠欢也不装了,都这么熟了。
“我真有大事与你商议,事关母亲生辰。”
纪衍闻言,看她:“说。”
苏棠欢扯过椅子,在他对面径直坐下:“我想借用你身边的常丰。”
纪衍没料到她是这个事情,“作何?”
“那不能告诉你,这是惊喜,是秘密。”
“你用我的人,不该告诉我用途吗?”
苏棠欢想了想,看了一眼严肃的黑心肝,还是不能全盘托出,这种死脑筋怎会懂风花雪月的浪漫呢?
“我看他身量与世子一般高,想让他穿着世子的盔甲往台子上一站,给母亲贺寿。”
纪衍蹙眉:“你想刺激母亲!”
“世子赶回京城,不就是为了母亲的寿辰吗?就当请了个演员,圆了母亲的心,母亲的心悸有府医和我在,不会有事的。”
纪衍凉凉的看她:“母亲寿辰你搞什么东西?”
苏棠欢不高兴了:“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问过府里了,母亲的历年寿辰只不过一顿饭,你可知,母亲平日就孤单,好不容易盼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可你们没有一点新意,也表达不了你们的心意。”
纪衍面色微变,看向苏棠欢的眼神少了几分厉色,藏了两分诧异。
苏棠欢见他面色松动,挪了挪屁股,让自己坐得舒服些。
“我也能理解,都是郎君,没有女娘的细腻心思。整个侯府,就只有母亲一位女子,这么多年也实在可怜。她五十大寿,本想最疼爱的两个儿子双双回家,让母亲体会下亲情。可是……”
“准了。”
苏棠欢大喜:“多谢二郎君了。常丰可否借我两日?”
纪衍拧眉:“不就是台上站一下,为何要两日?”
“要排练啊。我请了灯影班子给母亲唱一出戏,常丰出场时间,得准备准备啊。”
“他需随我左右办事,回府你可用他。”
苏棠欢兴奋抚掌:“好,就晚上。那可能要多几晚哦。母亲五十大寿,千万不能出乱子。”
纪衍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神。
忽地笑意一收:“苏棠欢,你若胆敢在母亲的寿宴上耍什么花招,我定不饶你!”
苏棠欢正站起来,提起食盒准备撤,见他又威胁人,生出不快。
将食盒重重一放,脸一冷:“纪衍!你有孝心吗?”
“你我这等关系,我才费尽心机想让母亲过个开心圆满的寿辰,你这疑心病能不能先收一收?累不累啊?”
今天这货故意吓她,杀人了还如此嚣张,如今两人都已经摊开来了,契约也签了,他们是平等的,合作关系,总是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冷傲模样给谁看啊!
苏棠欢压不住火气上来。
“算了,借个常丰也要推三阻四的,算了,没有常丰就换个人,偌大侯府,不可能找不到同身量的男子。”
纪衍挑眉。
少女气呼呼的走了过去。
常丰刚好进来,一脸震惊:“苏娘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胆敢如此与主子说话?”
纪衍低头翻看案牍:“你该称一声大少奶奶。”
苏棠欢说得对,他们是合作关系,她尽心服侍母亲,让她开心是应该的。
他没必要如此疑心。
常丰愣住。
主子是什么意思?
是承认大少奶奶了吗?
“从明日起,你回府后就听命于大少奶奶,她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啊?”
常丰呆住:“大少奶奶想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猛然,他醒悟:“哦,主子是想小的将大少奶奶所作所为尽数禀报吧?”
纪衍蹙眉,凉凉看他:“她也配如此郑重?”
常丰搔了搔头,没法体会主子的意思啊。
“你听她吩咐就行,不必禀报于我。”
他可不想听苏棠欢搞的什么女儿家家的玩意,母亲寿宴他自己也备有寿礼。
常丰每日过去,被苏棠欢拉着关在房间里,每次出来他都一脸惶恐。
每天都想向主子禀报大少奶奶在搞什么鬼,可主子一副不想听的样子。
他也只能将一肚子苦水咽下去了。
转眼。
便到了纪夫人寿辰。
因为世子殇仪刚过,府里府外不能大肆布置,苏棠欢就将荣庆堂精心布置了一下。
没有用大红绸,没有张灯结彩,而是请京城的花行送来了最好的花,将整个府邸装点得处处鲜花。
荣庆堂的院子中,种着一颗老金桂树。
满树开满金黄色的金桂,香气宜人。
纪夫人的娘家人都不在京城,府中便没有其他人。
摆下六七桌,除了主桌外,全府下人都一起入席。
下人们还第一次有资格参加主子的宴席,都兴奋得不行,一个个卷起衣袖,都尽心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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