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如同一声惊雷!暗桩被处理,王婆子失踪,这意味着对方不仅发现了监视,而且反应极其迅速、狠辣!“什么时候的事?”顾言卿强压心惊,立刻问道。“不到半个时辰前!”赵铭之语速飞快,“暗桩是每隔一炷香用暗号联络一次,这次到点没动静,附近的人去查看,就发现他后脑遭重击昏厥,王婆子窝棚里空空如也!邻居说大概两刻钟前,看到王婆子被一个自称她远房侄儿的人接走了,坐着一辆青篷马车离开的!”“远房侄儿?青篷马车?”顾言卿眼神冰冷,“好一招金蝉脱壳!他们知道我们盯上了王婆子,果断将其转移,并清除眼线。动作如此之快,说明他们在金陵城内有着极强的行动力和情报网。”燕十三沉声道:“东家,我们的对手,比想象的更难缠。他们现在肯定知道我们在查,而且查得很深。”顾言卿点头,对赵铭之道:“赵兄,立刻全城暗中排查青篷马车,但不要抱太大希望,对方既敢用,必是难以追踪的黑车。当务之急,是加强你我身边的护卫,尤其是沈世伯这里,恐已引起注意。”他担忧地看了一眼内院。赵铭之连忙点头:“我明白!我这就加派人手!言卿,你们也千万小心!这‘幽冥司’简直无法无天!”离开沈宅,顾言卿和燕十三心情沉重地返回墨羽阁。密码虽有了方向,但对手的强势反击,也让局势变得更加凶险。现在,他们几乎是在明处,而敌人在暗处。回到阁中,顾言卿再次审视那两组密码和箭头。“丙字库……癸字项目……箭头指示关联……”他脑中飞速运转,“王元亮一个仓场大使,如何能接触到这等皇家绝密?除非……他经手的‘账外之粮’,或者亏空的款项,最终的流向,与这些隐秘工程有关?”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难道有人利用职务之便,盗用国库资财,去进行某种不被朝廷认可的、极其隐秘的庞大工程?而这工程,可能与“幽冥司”和宫廷内的某些势力有关?父亲顾慎之当年,是否也是因为触及了这个秘密而遭灭口?“十三,”顾言卿忽然道,“你说,如果有一个需要大量钱财和物资的隐秘工程,最需要的是什么?”燕十三想了想:“钱、粮、建材、还有……可靠的人手。”“不错!”顾言卿目光锐利,“永丰仓的粮食是钱粮,而人手……江湖上最不缺的就是亡命之徒,‘幽冥司’或许就是提供人手的黑手套!但还有一样,是这类工程不可或缺,且极易留下痕迹的——”“建材!尤其是特殊的建材!”燕十三接口道。“对!特别是大型工程所需的木材、石料、砖瓦、金属!”顾言卿思路越来越清晰,“皇家工程用料有定规,采办、运输皆有记录。但若是私密工程,所需建材必然要通过非正常渠道获取!这或许是一条线索!”他立刻铺开纸笔:“我们需要查近几年来,金陵乃至周边,是否有异常的石材、巨木采购或运输记录,尤其是流向不明,或者与某些皇商、背景复杂的商帮有关的交易!”然而,这条线索调查起来同样困难重重,需要调动大量官府资源和商业网络,非一日之功。就在顾言卿苦思下一步行动计划时,阁楼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鸟鸣声——是燕十三与外围警戒的弟兄约定的示警信号!两人脸色一变,燕十三瞬间闪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观察。只见街角对面,不知何时多了几个看似闲逛的汉子,目光不时瞟向墨羽阁的方向。虽然穿着普通,但他们的站姿和眼神,都透着一股精悍之气。“我们被盯上了。”燕十三低声道,手按上了刀柄,“人数不少,前后门可能都有人。”顾言卿心沉了下去。对手的反应太快了!这边刚拜访完沈文渊,那边就已经派人对墨羽阁进行了布控。这是警告?还是进攻的前奏?墨羽阁,瞬间成了一座孤岛。“东家,要不要我带您冲出去?”燕十三眼中闪过厉色。顾言卿摇头:“不可。对方巴不得我们自乱阵脚。此时外出,正中他们下怀。阁内尚有准备,据守待援更为稳妥。你立刻用暗号联系赵铭之,告知我们被围困。”他走到书案旁,转动案上一个不起眼的笔洗。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书案后方的一面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道入口。这是顾言卿买下这处产业后,暗中请人改造的保命通道。“但也不能坐以待毙。”顾言卿眼中寒光一闪,“十三,你守在此处,制造我们仍在阁内的假象。我需从密道出去,办一件事。有些线索,必须在对方彻底切断前,抢先一步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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