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受挫的阴霾渐渐散去,在顾北辰的积极奔走和刘亚豪更加玩命的技术优化下,新的合作机会开始浮现。生活似乎被强行按下了重启键,朝着积极的方向发展。然而,刘亚豪内心的战场,却远未平息,尤其是在面对苏婉儿和柳心玥时。
那场由妹妹引发的风波,像一面残酷的镜子,照出了他生活的不堪与狼狈。他拼命想要挣脱的底层烙印,他那个混乱且带着隐患的家庭,都让他在那两个光芒万丈的女性面前,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自卑和不安。
他开始更加刻意地与她们保持距离。这种距离,并非厌恶或疏远,而是一种笨拙的、带着痛楚的“保护”。他觉得自己像一颗布满裂痕的顽石,不配镶嵌在明月或骄阳身边,靠近,只会让彼此的差距更加刺眼,也怕自己身上的“泥沙”会玷污了她们的光芒。
与苏婉儿的“破冰”,停留在那条简短的【知道了。专心做你的事。】之后,便再无进展。刘亚豪不敢再主动发信息,他怕打扰,怕被视为一种纠缠。偶尔在校园里远远看到她,她依旧是那个众星捧月的焦点,身边围绕着家世相当、谈吐不凡的追求者或朋友。刘亚豪会下意识地避开,或者低下头,加快脚步,像一个误入仙境的灰姑娘,在午夜钟声敲响前仓皇逃离。
苏婉儿似乎也察觉到了他这种近乎鸵鸟的回避。她不再主动靠近,甚至连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分享文章或资讯的信息也彻底停止了。她就像一座突然进入静默期的火山,外表平静,内里却可能酝酿着失望与冷却。有几次,在创业中心楼下,刘亚豪看到她那辆熟悉的跑车停下,车窗降下,她似乎朝实验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但最终还是没有下车,只是停留片刻便驶离了。
那惊鸿一瞥,让刘亚豪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酸又涩。他知道,他在失去她。是他亲手,一次次地将她推开。可他找不到勇气靠近,他拿什么去靠近?他那一屁股还没还清的债务?他那个需要他时刻警惕、不知何时会爆雷的妹妹?还是他这看似有潜力、实则依旧前途未卜的项目?
与柳心玥的关系,则陷入了一种更令人窒息的“专业性”泥沼。每周的诊疗时间,成了他既期待又害怕的时刻。期待的是,那是他唯一可以卸下所有伪装,坦诚自己脆弱、迷茫和不堪的地方。害怕的是,柳心玥那双过于清澈睿智的眼睛,总能轻易看穿他试图隐藏的自卑和对于情感的逃避。
“你似乎……在害怕与苏小姐,或者与其他女性建立更深的关系?”一次诊疗中,柳心玥温和地提问。
刘亚豪沉默着,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是因为……觉得自己的条件,不足以与她们匹配吗?”柳心玥引导着,语气没有任何评判,只有理解和探究。
刘亚豪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干涩:“她们……太完美了。像天上的星星。而我……我连脚下的路都还没走稳。我有什么资格……去奢望?”
“感情,不是一场资格赛。”柳心玥轻声说,“它是一种双向的选择和吸引。外在的条件固然是考量因素,但并非全部。你的坚韧、你的才华、你的责任心,这些同样是珍贵的品质。”
道理他都懂。可是,当赤裸的现实摆在面前——苏婉儿随手一个包可能抵他一年生活费,柳心玥接触的都是社会名流和顶尖学者——那种巨大的鸿沟带来的压迫感,几乎让他窒息。
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她们知道了刘亚菲那近乎病态的偏执和可能带来的麻烦,会作何反应?会不会像避开瘟疫一样避开他?
这种深植于骨子里的自卑和对于未来不确定性的恐惧,像一道无形的牢笼,将他紧紧囚禁。他渴望温暖,渴望被理解,渴望那份触手可及的美好,却又害怕伸出手后,迎接他的是拒绝、是怜悯,甚至是毁灭。
于是,他选择了一种最懦弱,也最让他痛苦的方式——继续后退,将她们远远地推开,仿佛这样,就能维持住那点可怜的自尊,也能避免可能到来的伤害。
他将所有无处安放的情感和精力,都倾注到了工作和学习中,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用疲惫麻痹自己。他比以前更瘦了,眼下的黑眼圈也更深了,只有那双在面对技术难题时,才会偶尔迸发出锐利光芒的眼睛,证明着他内心的火焰并未完全熄灭。
顾北辰和韩夜将他的状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小子,再这么憋下去,非憋出内伤不可!”一次私下喝酒,韩夜烦躁地晃着酒杯,“喜欢就追,怕配不上就努力变强!这么畏首畏尾的,算什么男人!”
顾北辰叹了口气:“他不是不想,是不敢。原生家庭和之前的经历,给他的阴影太大了。他觉得任何美好的东西,最终都会失去,或者他根本不配拥有。”
“那我们就这么看着?”陈默插嘴。
“不然呢?”顾北辰无奈,“感情的事,外人强行插手,只会更糟。只能等他自己想通,或者……出现一个足够强大的外力,打破他这个龟壳。”
这个“外力”会是什么?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只能继续以兄弟的方式陪伴,在他需要的时候,递上一瓶酒,或者陪他打一场酣畅淋漓的球。
刘亚豪独自困在自己构筑的心牢里,看着那两道曾经照亮他灰暗生命的光,渐渐变得遥远。咫尺,已是天涯。
喜欢平凡机务:我的女友都是豪门贵女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平凡机务:我的女友都是豪门贵女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