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刘亚菲果然“安分”了许多。她没有再做出过激的举动,也没有再明目张胆地表达那些背德的想法。她就像一只收起了爪牙的猫咪,表现得异常乖巧和善解人意。
她会每天给刘亚豪发信息,提醒他吃饭添衣,内容正常得如同任何一个关心哥哥的妹妹。她会自己去附近的超市买菜,然后在顾北辰的公寓里,照着网上的食谱,笨拙地学习做饭,说是要等刘亚豪过来吃。
她甚至主动提出,想去刘亚豪的学校看看,想去他平时学习的地方感受一下氛围。
刘亚豪虽然心中警惕未消,但见她如此“正常”,也稍稍松了口气,或许他之前的严厉警告真的起了作用?或许妹妹只是离家在外缺乏安全感,慢慢适应就好了?
他带着她参观了校园,去了图书馆,甚至去了创业中心的实验室。在实验室里,她对着那些复杂的仪器和电路板,露出好奇又崇拜的表情,对着顾北辰和刘亚豪甜甜地说:“北辰哥哥,哥,你们好厉害啊!”
她的表现,几乎骗过了所有人。连韩夜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陈默更是完全把她当成了一个需要呵护的、有点内向的漂亮妹妹。
然而,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是刘亚菲精心编织的温柔陷阱。
这天下午,刘亚豪和顾北辰在实验室进行新方案的关键节点测试。刘亚菲提着一个小小的保温桶来了,里面是她“精心”熬制的冰糖雪梨汤。
“哥,北辰哥哥,你们辛苦了,喝点汤润润喉吧。”她将汤放在桌上,笑容温婉。
顾北辰道了谢,刘亚豪却有些心不在焉,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测试上。这一次的测试结果,将直接决定他们优化后的低功耗方案是否真正可行。
然而,当数据读取出来时,刘亚豪和顾北辰的脸色同时变了!
数据异常!采集到的信号充满了无法解释的噪声,完全失真!这比他们之前遇到的任何问题都要严重!
“怎么回事?!”顾北辰脸色凝重,“仿真明明没问题!硬件连接也检查过了!”
刘亚豪立刻扑到设备前,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调出底层日志和实时监控数据,眉头紧紧锁死:“信号源受到强烈未知干扰……像是……像是有什么高功率的东西在附近?”
两人立刻开始排查,检查所有线路,屏蔽可能的外部干扰源,但问题依旧存在。整个下午,他们都在与这个突如其来的诡异故障搏斗,心情愈发沉重。这个关键节点卡住,整个项目进度都将被无限期推迟。
刘亚菲一直安静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捧着那杯没人动过的冰糖雪梨,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仿佛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觉。
直到天色渐暗,问题依然没有解决。刘亚豪和顾北辰都累得筋疲力尽,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今天先到这里吧。”顾北辰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明天再查,可能是某个元器件突然损坏了。”
刘亚豪沉默地点了点头,心情无比沮丧。这个技术突破是他心血的结晶,眼看就要成功,却遭遇如此莫名其妙的打击。
“哥,别太难过了。”刘亚菲这时才走上前,将已经凉透的雪梨汤递给他,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先喝点东西吧,身体要紧。我相信你一定能解决的。”
她的安慰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违和感。
刘亚豪心烦意乱,没有接那杯汤,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我不渴。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刘亚菲看着他烦躁的样子,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快意般的幽光,但脸上依旧是担忧的表情:“那……好吧。哥,你别熬太晚,早点回去休息。”
她乖巧地离开了实验室。
深夜,刘亚豪独自一人留在实验室,不死心地一遍遍复盘白天的测试过程,检查每一个细节。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墙角电源插座附近的地面,那里似乎有一个极其微小的、不属于实验室的金属碎片。
他走过去,蹲下身,捡起那个碎片。那是一个……被拆毁的、微型无线信号发射器的残骸?看型号和功率,似乎是某种用于短距离数据传输或者……干扰的小装置?
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实验室最核心的测试区域?而且,看这崭新的断裂痕迹,像是刚被破坏不久……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骤然窜上刘亚豪的心头!
今天下午,除了他和顾北辰,只有一个人进过实验室,并且长时间停留在那个角落附近……
刘亚菲!
难道……今天的测试故障,根本不是意外?!是她在暗中搞鬼?!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他项目失败?让他心情低落?然后她好趁虚而入,扮演那个“唯一理解他、安慰他”的角色?
想到这里,刘亚豪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他猛地站起身,冲出实验室,疯狂地拨打刘亚菲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刘亚菲睡意朦胧、带着鼻音的声音,听起来无辜又脆弱:
“哥……?这么晚了,怎么了?”
刘亚豪握着手机,站在空旷冰冷的走廊里,听着电话那头妹妹“纯真”的声音,看着手心里那枚冰冷的金属碎片,第一次,对这个拥有天使面孔的妹妹,产生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的疯狂和偏执,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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