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明的出生,给赵家带来了欢乐。这个消息很快传遍这条街上的每家每户,邻居们纷纷前来道贺。
赵光友整日脸上挂着笑容,还在家里摆了一桌酒菜,招待前来祝贺的亲朋邻里。
汪秀云闲暇时,常去帮忙照看赵德明,赵光友和周桂兰都十分感激,两家的关系也越来越亲近。
这日,汪秀云抱着赵德明在院中晒太阳,忽然门外进来一个人,看到汪秀云就大声说道:“婶儿,你快去铁路看看吧,小阳让车板给砸啦!”
汪秀云定睛一看,认出来人是富俊阳在铁路的朋友吴建国,心猛地一沉,手一抖,差点把赵德明摔在地上。
“婶儿你快去看看吧!你别太担心,小阳不会有事儿的!”周桂兰从她怀里接过孩子,劝慰道。
汪秀云顾不得多想,转身就跟着吴建国便往铁路方向奔去,耳边嗡嗡作响,眼泪瞬间涌出来。大儿子要是真出事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活!
“妈,你这是干啥去?”富锦华刚从外边回来,见母亲神色慌张,一把拉住她的衣袖。
汪秀云只觉眼前发黑,喘着气道:“小阳出事了,被车板砸了!”说罢挣脱女儿的手,继续往前狂奔。
富锦华愣在原地,随即也拔腿跟上。
当母女俩赶到铁路的时候,见铁轨旁已围了一圈人。汪秀云冲进人群,看见富俊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扑过去跪倒在地,颤抖着伸手摸他的脸,声音嘶哑:“小阳!小阳你醒醒!”
周围人七嘴八舌说着“已经叫了救护车”,“人还有气,别急”。
汪秀云紧紧握住儿子的手,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嘴里不停地呢喃:“老天爷,求你保佑他……”
富锦华也挤进来,蹲下身抱住母亲,自己却吓得脸色发白。
远处传来火车鸣笛声,风很大,吹乱了母女俩的头发,也吹不散心头的恐惧。
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划破了铁轨旁凝重的空气。医护人员迅速将富俊阳抬上担架,汪秀云死死攥着儿子的手不放,直到被护士劝着上了车。救护车呼啸着驶向医院,车轮碾过街道,也碾在母女俩的心上。
一路上,汪秀云不停地轻声呼唤着“小阳”,眼神一刻也不敢离开那苍白的脸。
富锦华紧紧搂住母亲,嘴唇发抖却强忍着不敢哭出声。到达医院后,医生立即展开抢救,母女俩被拦在门外。
汪秀云瘫坐在走廊长椅上,脑海中不断回放儿子幼时的点点滴滴。窗外夕阳西沉,余晖映在她布满泪痕的脸上。
富锦华双手合十,默默祈祷。走廊灯影昏黄,滴答声碎,每一刻都如刀割心肠。
走廊那边,富文兴和郑有才匆匆赶来。
“小阳咋样了?”富文兴颤抖着问。
汪秀云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声音哽咽:“还不知道……还在抢救……”
富文兴拍了拍她的肩,咬着牙说:“没事儿,人在就好。”
郑有才默默蹲在一旁,双手抱头,脸色凝重。
走廊尽头的手术室灯依旧亮着,红光映在墙上,像一团悬而未决的火。时间仿佛被拉长,呼吸都变得艰难。
良久,手术室门开,医生出来说道:“放心吧,命保住了,但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以后也不能劳力。”
汪秀云闻言,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泪如泉涌,口中连念“阿弥陀佛”。
富锦华也跪在地上,抱住母亲,母女相拥而泣,恍若劫后重生。
富文兴长舒一口气,背过身去抹了把脸,郑有才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
从手术室出来后,富俊阳被送往普通病房。病房里灯光柔和,富俊阳安静地躺着,呼吸微弱却平稳。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仿佛重新校准了时间的节奏。
想到二大爷和二儿子、小儿子都在家,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富文兴让郑有才回去报信。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一家四人。
汪秀云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儿子的手,指尖感受着那一丝温热,再也不敢松开。富锦华披衣倚门,目光一刻不曾离开母亲和弟弟。
“小华,你看着你妈和小阳,爸出去给你们买点吃的。”富文兴低声说完,转身走出病房,走廊的灯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又长又瘦。
医院外夜色渐浓,街边的饭馆亮着昏黄的灯,他买了粥和包子。
回来时他站在门口,看见妻子仍守在床前,女儿轻轻为她披上外套,三人静默相依。他喉头一紧,默默将食物放在窗台,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富文兴凝视着儿子沉睡的面容,心中涌起千斤重的愧疚。这些年他一直忙于工作,家里都是妻子照顾,他错过了多少与孩子共度的时光?
他默默立下誓愿:以后一定多关心妻子和孩子们。从此刻起,他不再做那个只懂工作的父亲,而是要真正成为家人的依靠。
窗外月光悄然漫进,洒在一家四口相依的身影上,静默如画,却藏着最深的坚韧与希望。月光下,床头的药瓶静静反射着微光,像一颗不敢惊扰的星。
夜里,富俊阳苏醒过来,睁开眼,虚弱地扫过亲人的脸。
他动了动手指,想说话,却只发出沙哑的声响。
汪秀云立即惊醒,握住他的手,泪光闪动:“小阳,醒了……”
富俊阳轻轻点头,嘴角微扬,眼神落在父亲通红的眼眶上,终于费力地挤出几个字:“爸、妈、姐,别担心……我没事了。”
富文兴背过身去,肩膀微微颤抖,压抑着哽咽。窗外月色依旧,病房内静得能听见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仿佛时间终于开始向前流淌。
富俊阳的苏醒让病房里的空气悄然回暖,希望如细流渗入干涸的心田。他断断续续地讲述着之前的幻觉,说梦见自己漂在一片漆黑的海上,喊不出声,也游不动,直到听见母亲一声声的呼唤。
那一刻,他拼尽全力想回应,仿佛只要睁开眼,就能回到这个温暖的夜晚。
富锦华轻轻握住弟弟的手,泪水滑落却不肯擦,只是反复念着“回来了就好”。
汪秀云将额头抵在儿子手背上,无声啜泣。富文兴站在窗边,望着月光下一家人的影子,终于轻轻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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