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慕卿晨的亲信乔装成书坊伙计,找到沈之砚告知阴谋。
沈之砚虽震惊,却依旧镇定:“多谢殿下与娘娘体恤,学生定当谨慎,绝不给他人口实。”
与此同时,贡院誊抄房内,刘全趁着换班空隙,偷偷潜入考卷存放房间。
他按照苏烟的吩咐,翻找出沈之砚的考卷,正欲替换假卷,却不知房梁上,誊抄房掌事正通过窗缝全程观察,身边的侍从则纸笔不停,详细记录下时间、动作,甚至刘全手中假卷的字迹特征。
刘全浑然不觉,手脚麻利地换好考卷,又将真卷藏在袖中,鬼鬼祟祟地溜出房间,找了个僻静角落将真卷烧毁。
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被记录在案。
这些消息通过暗卫实时传到东宫。
韩曦钰看着密报,冷笑道:“幕后之人以为藏得隐秘,殊不知早已踏入我们的陷阱。就等春闱放榜,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慕卿晨从身后拥住她,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吻:“还是夫人思虑周全。有你在,再多阴谋诡计也掀不起风浪。”
春闱如期举行。
沈之砚步入考场,沉着挥笔,不仅才学尽显,字迹更是工整遒劲,与苏烟准备的潦草假卷形成鲜明对比。
考场之外,慕卿晨与韩曦钰端坐东宫,看似悠闲,实则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而苏烟,待夜深后才从妓院侧门溜出,趁着夜色掩护回到延亲王府偏院。
她日日盼着沈之砚舞弊案发、韩曦钰焦头烂额的场景
眼底满是复仇快意,却不敢踏出王府半步,连打听消息都只能通过慕延安排的亲信。
延亲王慕延则始终保持着平静,每日依旧处理府中事务,偶尔与朝中官员应酬,看不出丝毫异常。
他深知皇位之争需沉住气,苏烟的复仇计划不过是他试探东宫实力的一枚小棋子,即便失败,也绝不会牵连到自己。
他有的是耐心,潜伏在暗处,等待最佳的出手时机。
贡院深处
刘全替换的假卷被顺利送入阅卷环节。
几位阅卷官看到“沈之砚”的考卷字迹潦草、内容混乱,甚至有几处与考题无关的语句,皆是皱眉摇头,心中已然认定这是一份废卷。
春闱放榜之日,京郊贡院外人头攒动,考生们簇拥在红榜之下,或喜极而泣,或黯然神伤,喧哗声此起彼伏。
沈之砚站在人群外围,神色平静地望着红榜,他对自己的答卷颇有信心,却在逐行扫视后,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红榜上,竟无他的名字。
就在此时,几名大理寺官员带着衙役快步走来,径直走到沈之砚面前,神色严肃:“沈之砚,有人举报你春闱舞弊,篡改考卷内容,随我们回大理寺接受调查!”
这话如惊雷般在人群中炸开,考生们瞬间哗然,纷纷围拢过来,指指点点。“舞弊?这么年轻的才子竟然舞弊?”
“难怪没上榜,原来是做了亏心事!”流言蜚语像潮水般涌来,沈之砚眉头紧锁,正要辩解,却被衙役上前按住手臂。
“我没有舞弊!考卷内容皆是我亲笔所写,何来篡改之说?”沈之砚高声辩驳,语气坚定。
混乱之中,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仅凭一句举报就随意扣押考生,大理寺办事就是如此草率吗?”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韩曦钰身着月白绣竹劲装,慕卿晨身着玄色常服,并肩而来
身后跟着东宫侍卫,气势凛然。
考生们见状,连忙退让,为首的大理寺少卿陆景琛——亦是灵犀郡主的夫君,曾协助韩曦钰夫妇彻查柳家旧案,早已是他们的心腹之人——连忙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慕卿晨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沉冷:“景琛,谁给你的胆子,未经核查就抓捕本王举荐的考生?”
陆景琛躬身回话,语气恭敬却暗含默契:“殿下,臣接到匿名举报,称沈之砚的考卷字迹潦草、内容混乱,与平日所作大相径庭,疑似舞弊,故而先来核查。
只是臣心中存疑,正欲细查,殿下与娘娘便到了。”
他早已察觉此事蹊跷,故意放缓动作,等着慕卿晨夫妇前来。
“哦?”韩曦钰上前一步,眼神锐利如刀,“所谓的‘舞弊考卷’何在?不妨拿出来,让大家一同看看。”
陆景琛不敢怠慢,连忙让人取来那份“沈之砚”的考卷。
考卷展开,只见上面字迹歪歪扭扭,错字连篇,甚至有几处语句不通,与沈之砚平日工整遒劲的字迹、文采斐然的文风判若两人。
人群中再次响起议论声,连沈之砚自己也愣住了,皱眉道:“这绝非我的考卷!我的字迹绝非如此!”
“是不是你的,自有分晓。”韩曦钰冷笑一声,对身后侍卫吩咐道,“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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