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落地时,后槽牙被震得发酸。
他单膝跪地,右手本能地按住腰间发烫的m1911手枪,左手在战术背心上快速摸索——弹夹袋里三发5.56毫米子弹硌得掌心生疼,霰弹枪枪膛里只剩最后一发鹿弹。
死胡同的风裹着铁锈味灌进领口。
他抬头扫过两侧残墙,藤蔓爬满的墙面在月光下像张青灰色的网。
当视线落向死巷尽头时,他的呼吸突然一滞——墙角堆着三个锈迹斑斑的煤气罐,金属表面结着暗褐色的油垢,其中一个罐身还裂着道半指宽的缝隙,正渗出几缕可疑的液体。
“叮——”系统提示音在耳畔炸响,淡蓝色的数据流在视网膜上流淌:【检测到可引爆危险品:废弃液化石油气罐(剩余储量30%)。
当前危机等级:SS级。
是否消耗500点能量激活【火力全开】?】
陈牧喉结动了动。
500点能量足够他给m1911手枪升级两次枪管,但此刻老K的皮靴声已经近在咫尺,“咔嗒咔嗒”的脆响混着粗重的喘息,像根细针正往他太阳穴里扎。
他低头看了眼战术背心内侧的能量条——上次分解变异狼的爪骨攒了800点,够。
“是。”他在心里咬牙。
系统提示音刚落,陈牧的太阳穴突然泛起灼热的麻痒。
这是“火力全开”激活的征兆,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胸腔。
墙角的煤气罐在视野里突然变得异常清晰,连罐身凹陷处的漆皮剥落纹路都纤毫毕现。
“小崽子,躲够了没?”老K的声音从胡同口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阴狠。
陈牧余光瞥见五道黑影正呈扇形散开,最前面的老K端着改装过的霰弹枪,枪口斜指地面,枪管上缠着的红色胶布在月光下像道凝固的血痕。
拾荒者们的脚步声更近了。
离陈牧最近的那个瘦子踩碎了块玻璃,尖锐的脆响让陈牧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盯着老K握扳机的右手——那只手背上有道蜈蚣似的伤疤,是三天前在废车场,这混蛋用刀捅穿变异犬肚子时留下的。
“三、二、一。”陈牧在心里默数。
当老K的食指开始弯曲,当瘦子的突击步枪准星对准他胸口时,他突然翻身滚向左侧,右手的霰弹枪猛地扬起。
“咔嗒!”保险解除的轻响混着鹿弹上膛的脆响。
陈牧扣动扳机的瞬间,“子弹时间”自动激活——老K瞳孔收缩的速度变慢了,瘦子食指关节发白的过程被拉长了,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成了慢镜头里的金粉。
他故意把枪口压得很低。
鹿弹撕裂空气的尖啸擦着瘦子的靴尖掠过,在地面炸起一片碎石和尘土。
黄色的烟尘像道突然竖起的墙,瞬间吞没了五人的视线。
“操!”老K的咒骂声被闷在烟尘里。
陈牧趁机抹了把脸上的灰,左手从战术背心暗袋摸出那发5.56毫米穿甲弹——这是他今早拆解报废95式时藏下的,特意用机油泡过防生锈。
“鹰眼”自动锁定目标。
陈牧半眯起眼,透过烟尘的缝隙,煤气罐上的压力表在视野里变成了醒目的红色标记。
他把霰弹枪倒转,用枪管尾部重重磕在墙根凸起的砖头上——“咔”的一声,枪托底部的改装槽弹开,他迅速把穿甲弹塞了进去。
“火力全开”带来的灼热感从脊椎窜到后颈。
陈牧能听见自己的血液在血管里轰鸣,能看见老K在烟尘里胡乱开枪时,子弹打在墙上溅起的火星。
他深吸一口气,右手拇指重重按下枪托侧面的改装按钮。
“嗡——”霰弹枪发出蜂鸣,枪管前端的消音器突然弹出三根细管,像朵金属做的花。
陈牧扣动扳机的瞬间,三发穿甲弹几乎同时射出,弹道在“鹰眼”的修正下精准得可怕——第一发打穿第一个煤气罐的阀门,第二发击碎第二个罐身的裂缝,第三发直接钻进第三个罐底的锈蚀点。
爆炸来得比陈牧预想的更快。
先是“嗤——”的尖啸,液化石油气从三个罐子里喷薄而出,在空气中凝成淡蓝色的雾。
紧接着是“轰!”的闷响,火星从老K慌乱射击的枪口窜出,点燃了整片气雾。
气浪裹着火焰扑来的刹那,陈牧侧身撞向残墙。
热浪灼得他右侧脸颊生疼,飞溅的金属碎片擦着左耳飞过,在墙上钉出个焦黑的洞。
他眯眼望去,烟尘和火光中,两个拾荒者被气浪掀到墙上,像破布娃娃似的瘫软下去;瘦子的突击步枪炸成了碎片,他本人正抱着着火的胳膊满地打滚,惨叫声比警笛还刺耳。
老K被掀翻在五米外的水泥墩旁。
他的皮靴炸飞了一只,左脸全是血,不知道是被碎片划的还是撞在钢筋上蹭的。
此刻他正撑着半截生锈的钢筋试图爬起来,霰弹枪早不知甩到哪去了,只剩右手还攥着把三棱军刺,在火光里泛着冷光。
陈牧抹了把脸上的灰,捡起脚边还在冒烟的霰弹枪。
枪管烫得能烙熟肉片,他却像握着根烧红的铁棍似的,一步步走向老K。
“你……你怎么可能……”老K的声音在发抖,军刺尖戳在地上,把水泥地面划出道深痕,“一个人……怎么可能……”
“我不是一个人。”陈牧站定在老K面前,枪管垂下来,枪口正对着老K的眉心。
他能闻到老K身上的血腥味,混着焦糊的布料味,“我是枪械师。”
老K突然咧嘴笑了,血从嘴角流进脖子里的伤疤:“就算你杀了我……拾荒者营地还有三百号人……他们会把你碎尸万段……”
陈牧没接话。
他蹲下身,用枪管挑开老K攥着军刺的手。
金属相撞的脆响里,老K突然暴起,左手猛地掐住陈牧的手腕。
陈牧却早有准备——他的右手顺着老K的胳膊滑到他胸口,重重一按。
“咔吧”一声,老K的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他疼得弓起背,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往下掉,军刺“当啷”掉在地上。
陈牧站起身,用脚踩住老K的胸口。
被“火力全开”强化过的战术靴底压得老K几乎喘不上气,他能感觉到老K的心跳透过鞋底传来,急促得像敲鼓。
远处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
陈牧抬头。
乌云不知何时遮住了月亮,天空黑得像口倒扣的锅。
风里有股潮湿的土腥气,是暴雨要来了。
引擎声越来越近,混着隐约的喊叫声:“老K!老K你在哪?”
老K的眼睛突然亮了。
他咧开血嘴,笑声里带着几丝癫狂:“听见没?我的人……我的人来了……”
陈牧低头看他。
暴雨前的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冷静得像深潭的眼睛。
他没说话,只是把脚又往下压了压。
老K的笑声卡在喉咙里,变成断断续续的喘息。
引擎声穿透越来越浓的乌云,在死巷外炸响。
陈牧能听见轮胎碾过碎玻璃的脆响,能听见金属碰撞的哗啦声——是更多的拾荒者,带着更重的武器来了。
他摸了摸腰间的m1911手枪。
弹仓里还剩三发子弹,足够送老K去见阎王。
但系统提示音又在这时响起:【检测到外部威胁:拾荒者增援小队(人数12 - 15,携带重机枪x1)】
陈牧抬头看向残墙。
暴雨前的风卷起烟尘,露出半块倾斜的广告牌,锈迹斑斑的支架在风中摇晃,发出“吱呀”的呻吟。
他的拇指摩挲着m1911手枪的击锤,目光扫过墙角还在冒烟的煤气罐残骸——那里有半截断裂的钢筋,在即将落下的雨幕里泛着冷光。
老K还在喘,血沫子从嘴角往外冒:“杀了我……他们会把你……撕成碎片……”
陈牧没理他。
他盯着死巷口的方向,那里已经亮起了车灯,两道雪白的光柱穿透黑暗,像两把锋利的刀。
第一滴雨落下来时,陈牧弯腰捡起那截钢筋。
钢筋尖端沾着老K的血,在车灯的映照下,红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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