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 几乎在头车被炸翻的同时,孙德胜炸雷般的怒吼撕裂了夜空,
“咻——,”
另一发炮弹带着同样凄厉的尖啸,从西侧的山坡后射出,砸在鬼子纵列最后面那辆负责断后的卡车车厢里,
“轰隆,”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最后一辆卡车在剧烈的爆炸中解体,燃烧的车体残骸和里面装载的弹药、物资被抛上半空,又像燃烧的陨石般砸落下来,瞬间将队伍的退路堵死,整个日军纵队,彻底被困死在这狭窄冰冷的鹰嘴崖山坳里。
“打,给老子狠狠地打,”孙德胜的吼声带着嗜血的兴奋。
“哒哒哒哒——,”
“砰砰砰——,”
鹰嘴崖两侧的坡地上,轻重机枪的交叉火网瞬间形成,无数条猩红的弹链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抽进骤然陷入混乱的鬼子队伍中,子弹打在卡车铁皮上,发出刺耳的“铛铛”声,钻进冻土里“噗噗”作响,更多的是钻进人体,发出沉闷的“噗嗤”声和凄厉的惨嚎,
手榴弹像冰雹一样从两侧陡坡上倾泻而下,在拥挤混乱的敌群中炸开一团团死亡的火球。
火光闪耀间,只见人影在爆炸的冲击波中扭曲、抛飞,残肢断臂和破碎的武器四处飞溅。浓烈的硝烟味、血腥味和皮肉烧焦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八嘎,敌袭,”
“反击,快反击,”
“机枪手,抢占高地,”
鬼子军官歇斯底里的嚎叫在爆炸和枪声的间隙响起,充满了惊惶和暴怒。训练有素的日军士兵在最初的混乱后,开始凭借卡车残骸和山石作为掩体,疯狂地向两侧山坡上开火还击。歪把子机枪的“哒哒”声和三八式步枪清脆的点射声响起,子弹“嗖嗖”地打在战士们藏身的岩石上,溅起一串串火星和石屑。
掷弹筒也“嗵嗵”地发射,小炮弹带着特有的尾音砸在山坡上,掀起大片的冻土和雪泥。
“迫击炮手,给老子敲掉那挺重机枪,”孙德胜指着下方一辆卡车残骸后面,一挺九二式重机枪正疯狂地向二营主阵地喷吐火舌,压制得战士们抬不起头。
“瞧好吧,” 迫击炮手的声音在爆炸声中显得有些飘忽,但动作却快如闪电。他飞快地调整炮口,装弹,几乎没有任何停顿。
“嗵——,”
炮弹带着他的怒火呼啸而出。
“轰,”
炮弹像长了眼睛,不偏不倚,正砸在那挺嚣张的重机枪旁边,爆炸的火光瞬间吞噬了机枪和旁边的射手、供弹手。重机枪的咆哮戛然而止,变成一堆燃烧的废铁。
“好样的,”孙德胜狠狠一拳砸在岩石上,震得手生疼也毫不在意。“吹冲锋号,全体都有,上刺刀,给老子冲下去,剁了他们,”
“滴滴哒哒滴滴——,” 嘹亮、激昂、带着决死之气的冲锋号声,如同穿云裂帛,骤然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枪炮和嘶吼,在硝烟弥漫的鹰嘴崖上空炸响,
“杀啊——,”
“冲啊,剁了这帮狗娘养的,”
山崩海啸般的怒吼从两侧山坡上爆发,无数灰布军装的身影,如同决堤的怒涛,端着雪亮的刺刀,从岩石后、灌木丛中猛地跃起,像一股股奔腾而下的钢铁洪流,以无可阻挡的气势,狠狠撞向山坳里陷入混乱和恐慌的残敌,
孙德胜一马当先,如同一头扑向猎物的猛虎。他拔出插在土里的鬼头大刀,那厚实的刀身在火光映照下反射出慑人的寒芒。他纵身跃下陡坡,沉重的身躯落地时震起一片尘土,借着下冲的势头,大刀抡圆了,带着撕裂空气的呜咽声,朝着一个刚从卡车残骸后探出身子、正要举枪射击的鬼子兵斜劈而下,
“咔嚓,”
刀锋过处,那鬼子兵连同他手中的三八大盖,竟被这一刀劈成了两段,鲜血和内脏在火光下喷溅开来,染红了孙德胜半边脸和那柄滴血的大刀。
他看也不看,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下一个目标,旋风般卷入敌群,刀光过处,断肢横飞,竟无一人能挡他一合,他身后的战士们被营长这凶神恶煞的气势所激,更是热血沸腾,悍不畏死地挺着刺刀扑向敌人。
狭小的山坳里,白刃碰撞的铿锵声、刺刀入肉的噗嗤声、濒死的惨嚎声、愤怒的咆哮声瞬间压倒了枪声,奏响了一曲最原始、最残酷的死亡交响。
天光破晓,灰白色的光线艰难地穿透弥漫在鹰嘴崖上空的硝烟,勉强照亮了这片刚刚结束杀戮的土地。刺鼻的血腥味和浓烈的焦糊味混杂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山坳里,景象如同地狱。横七竖八的日军尸体和伪军尸体层层叠叠,污血浸透了冰冷的泥土,凝结成大片大片暗红色的冰壳。燃烧的卡车残骸冒着滚滚黑烟,扭曲的金属框架像垂死巨兽的骨架。破碎的枪支、炸烂的钢盔、散落的文件杂物随处可见。
新一团的战士们正沉默地打扫战场,脸上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只有激战后的疲惫和麻木。撬开弹药箱的“嘎吱”声,翻检尸体寻找可用物资的窸窣声,伤兵压抑的呻吟声,构成了黎明的主旋律。
张大彪带着一营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看着这惨烈的战场,咂了咂嘴:“老孙,你这下手够黑的啊,没留几个喘气的问问话?”
孙德胜正用一块破布擦拭他那柄鬼头大刀上厚厚的血污,刀刃在微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他头也不抬,瓮声瓮气地说:“问个屁,小鬼子骨头硬,伪军怂包软蛋,嘴里没一句有用的,留着浪费粮食,”他动作粗鲁,但仔细地将刀柄红布条上沾的血块一点点抠掉。
沈泉带着三营负责外围警戒,这时也匆匆走了过来,眉头紧锁:“团长,战场清点差不多了。击毙日军约三百二十人,伪军四十余。缴获还算可以,就是…”他顿了顿,“没抓住一个活着的军官,佐官级别的更是一个没见,估计都死在乱军里了。”
刘川站在一块较高的岩石上,目光沉沉地扫视着整个狼藉的山坳。晨风吹动他洗得发白的军装下摆。长生口这颗硬钉子,算是被他一锤子敲掉了一半,但代价也不小,二营伤亡数字让他心头沉重。
抓紧时间,能带走的都带走,带不走的就地销毁,此地不宜久留,”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随后新一团带着全部缴获回到了黑风峪根据地,缴获的武器弹药被运回根据地,不给小鬼子留一颗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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