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黑风峪深处一处极其隐秘的山洞。洞外寒风呼啸,洞内却弥漫着一股罐头的香味。
几堆篝火熊熊燃烧,火光映照着战士们疲惫却带着一丝轻松的脸,缴获的鬼子罐头在火上烤着,滋滋冒油,散发出久违的肉香。
哈哈哈,痛快,真他娘的痛快,张大彪狠狠咬了一口滚烫的罐头肉,烫得龇牙咧嘴,却笑得见牙不见眼:团长,你是没看见,我们摸到骑风口那破地方,把那几袋子樱花一号往据点旁边的山沟里一扔,再扔点破布烂棉花,沾点猪血(路上顺手宰了老乡一只病猪),齐活儿。
旁边的孙德胜也凑过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团长,旅部刚转来的情报,榆社那边鬼子彻底乱套了,松井那老鬼子,把驻守骑风口的一个小队和伪军全抓了,该,让他们做汉奸,听说动了大刑,连他们自己的后勤中佐都下了大牢,鬼子宪兵队跟疯狗似的在城里到处咬人,狗咬狗,满嘴毛,哈哈哈,真让你说着了。
战士们听着,都哄笑起来,连日奔逃的阴霾一扫而空。
刘川坐在靠洞口的一块石头上,手里拿着水壶,小口喝着。火光在他脸上跳跃,明暗不定。他看着篝火上跳跃的火焰,听着战士们的哄笑,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转瞬即逝。
团长,”张大彪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好奇和后怕,那……那玩意儿,真是毒药?鬼子为啥叫它‘樱花一号’?听着怪瘆人的……”
刘川的目光从火焰上移开,投向洞外的夜色,樱花……”刘川的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带着一种洞悉:开得绚烂,死得决绝。鬼子用它命名……”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将水壶里最后一点水喝完。
他站起身,走到洞口,寒风卷着雪沫扑在脸上,冰冷刺骨。他望向东南方向,那是榆社,是太原,是鬼子重兵盘踞的核心地带。那里,正因为他投下的一把“白粉”,上演着一场血腥而荒诞的内斗大戏。
祸根……”刘川的声音消散在风里,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也能变成撬棍。”
他转身走回洞内。篝火旁,战士们还在兴奋地谈论着鬼子的内乱,谈论着缴获的罐头。刘川走到那幅从不离身的地图前,缓缓铺开。
地图上,代表新一团的红色标记,此刻正钉在黑风峪深处。而一条崭新的也更加隐秘的红色虚线箭头,正从黑风峪悄然探出,带着杀意虚虚地指向东南——那个被内部混乱暂时蒙蔽了双眼的心脏。
刘川的手指,缓缓指向那条新生的箭头轨迹。指尖最终停留在地图边缘一个用红圈特别标注、此刻却仿佛毫无防备的点上——那个点,代表着鬼子在晋中平原上一个极其重要,却因“樱花事件”而可能暂时疏于防范的铁路枢纽。
黑风峪山洞里的篝火噼啪作响,烤肉的焦香混着洞外飘进来的冷风,张大彪舔着油光光的罐头盖子,意犹未尽:团长,骑风口这把火点得是真解气,榆社的鬼子这会儿怕是还在狗咬狗呢,咱是不是该歇口气了?
旁边几个连长也眼巴巴看着刘川,连日亡命奔逃,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
刘川没看他们,目光落在地上摊开的地图上,粗糙的手指沿着黑风峪的位置,慢慢向东划过一条线,停在晋中平原边缘一个不起眼的小点上。
歇?”刘川的声音带着兴奋:鬼子窝里斗,正是他们最乱、最想不到的时候。
他手指戳向那个点:“这里小王庄。伪军刚建了个小型兵站,囤着给榆辽前线补充的弹药和粮食。
张大彪刚咽下去的肉差点噎住:“又……又要打?”他看看周围疲惫不堪的战士,“团长,弟兄们……”
“不是打。”刘川打断他,抬眼扫过一圈,“是借。”
“借?”孙德胜也懵了。
“对,借。”刘川的手指在地图上划了个圈,“鬼子现在满脑子都是‘樱花一号’,都是抓内鬼。榆社方向,他们的眼睛是瞎的,耳朵是聋的。小王庄这点蚊子肉,他们顾不上。
他站起身,走到洞壁边,那里靠着几支刚从柳林镇缴获的三八式步枪,枪身泛着冷硬的幽光。“大彪,挑二十个手脚麻利、胆大心细的兵,换上咱们缴获的鬼子军装,在去问问有没有会说鬼子话的人,咱们没有就抓一个鬼子翻译,刘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带上歪把子,带上柱子那门还能用的迫击炮。”
张大彪脑子嗡的一声:“换……换鬼子皮?团长,你想……”
“趁着榆社鬼子还在窝里斗的乱劲,”“打着‘奉榆社司令部紧急命令,押运重要物资回城协查内鬼’的旗号,大摇大摆,开进小王庄兵站。
山洞里瞬间死寂,所有人都被这胆大包天的主意震住了,冒充鬼子?去人家兵站里借东西?
这……这能行吗?沈泉的声音有点发干,万一露馅……
露馅?刘川嘴角扯出一丝弧度:那就真打,但鬼子现在惊弓之鸟,榆社司令部抓内鬼的命令满天飞,只要咱们演得像他们不敢乱动。
他看向张大彪,“记住,气势要足,嗓门要大,进门就骂,骂榆社司令部办事不力,骂他们兵站懈怠,要他们立刻打开仓库,‘清点’所有物资,准备‘押运’,柱子,你的炮架在兵站门口,炮口对着里面,给老子镇场子,”
张大彪脸上的犹豫瞬间被一股狠厉取代,他猛地一拍大腿:“干了,他娘的,这比真刀真枪干还刺激,老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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