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脉树的金瓣刚裹着灵界脉气落在藏弦上,主城上空突然响起一声震耳的嘶吼——不是蚀声界之前的“嘶嘶”气音,是带着暴怒的咆哮,黑雾像被狂风卷动般从云层底翻涌而出,比上次更浓、更沉,直往天脉树的方向压。沈砚腕间的藏弦骤然绷紧,弦身暂存亡魂声脉的光缝泛着颤,凡界的白与灵界的绿交织着,像是在预警。
“它没退远!”青岚的守脉卫令牌从袖中滑出,嵌着的脉星石亮得刺眼,“它在吞散逸的黑气恢复力量,现在想毁了天脉树!”话音未落,黑雾里突然伸出数十道墨色巨手,比之前的更粗、更壮,指甲缝里淌着的黑液滴在地上,竟烧出一个个小坑,直往天脉树的树干抓——树身刚长出来的绿藤被巨手一碰,瞬间化作焦炭,那些泛着银光的花苞,也开始往灰里褪。
“护住天脉树!”沈砚猛地抬手,凡界的声络从掌心涌出来,缠上藏弦的弦身,创世声纹顺着弦纹往上爬,化作一道银白色的光带,往最前面的巨手冲去。光带刚碰到巨手,就往手心里钻,巨手突然僵住,掌心的黑气开始冒白烟——创世声纹在啃噬蚀声气!可其他巨手没停,绕过光带往树顶的花苞抓,灵界的木灵弟子们扑上去,用脉芽织成绿网挡在花苞前,却被巨手一捏就碎,弟子们的脉气顺着网纹往黑气里泄,脸色瞬间惨白。
青芜想调动核心的创世声纹帮忙,却被沈砚拦住:“你稳住藏弦里的亡魂!他们的声脉经不起折腾!”他转头看向青岚,眼底泛着光,“青岚长老,你能引天脉树的根吗?蚀声界的核心在黑雾最浓处,只要缠住它,我们就能用天脉树的净化之力封它!”
青岚的银白发丝被风掀起,额角的灵界绿纹亮得惊人。他低头望着天脉树的树根——那些深扎在地里的根须,正泛着淡淡的绿光,是灵界脉气在滋养。他突然将守脉卫令牌按在树身的绿纹上,指尖扣着灵界的燃脉诀,声音沉得像石:“五年前我能为脉星柱燃脉气,今天就能为天脉树燃。灵界守脉卫,从不是只会守的!”
话音落,他周身突然炸开一道青光——不是之前温和的脉星微光,是裹着他毕生脉气的强光,顺着树身的绿纹往树根钻。天脉树突然剧烈震颤,地面开始裂开细缝,无数道粗壮的根须从缝里钻出来,像绿色的巨蟒,往蚀声界的巨手缠去。根须刚碰到巨手,就往手心里钻,巨手的黑气顺着根须往树身淌,天脉树的金瓣落得更急,却每一片都裹着净化后的白光,往黑雾里飘。
“沈砚!趁现在!”青岚的声音开始发颤,他的脸色从苍白褪成透明,银白发丝里的绿纹在一点点淡去——燃脉诀是以自身脉气为引,催动植物的本源之力,脉气燃尽,人也会跟着消散。他抬手往黑雾最浓处指,“核心在那里!用创世声纹缠它,根须会跟着锁死!”
沈砚没犹豫,藏弦从腕间甩出去,化作一道金线往黑雾里冲。创世声纹顺着金线往上爬,在黑雾最浓处炸开一道银辉——那里的墨色球比之前更大,球里的蚀声气像心脏般狂跳,看到藏弦冲来,突然炸开无数道黑气往沈砚方向射。可天脉树的根须已经到了,顺着黑气的轨迹往墨色球缠,每缠一圈,就有一道绿光往球里钻,墨色球的跳动开始变慢,却更凶了,猛地炸开一道黑气,直往青岚的方向冲——它想断了根须的引源!
“小心!”青芜喊着往青岚身边扑,却被青岚推开。他看着冲来的黑气,突然笑了笑,银白发丝彻底失去光泽,周身的青光往天脉树的树干涌:“灵界脉气,承我之誓,锁!”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被风吹散的雾,最后化作一道青光,钻进了天脉树的树干。就在青光钻进树身的瞬间,那些缠在墨色球上的根须突然暴涨,从绿色变成深青,像铁索般将墨色球捆得严严实实,冲来的黑气碰到根须,瞬间被融成白烟。
“青岚长老!”木灵弟子们红着眼喊,却再也听不到回应——天脉树的树干上,多了一道淡青色的纹,像守脉卫的令牌图案,顺着树纹往上爬,最后停在树顶的花苞旁,让那些快褪灰的花苞,重新泛了银光。
沈砚的眼眶发烫,腕间的藏弦突然震颤,弦身暂存的灵界亡魂声脉,顺着弦纹往天脉树的方向飘,绕着树身的青纹转了一圈,又回到藏弦里——那是亡魂们在告别。他深吸一口气,抬手往藏弦的方向伸,凡界的声络裹着创世声纹,往被根须锁住的墨色球冲:“蚀声界,你的对手还在!”声络刚碰到墨色球,就往球里钻,藏弦的弦身泛着银、白、绿三色光,缠在根须上,与深青色的根须一起,往墨色球里送净化之力。
墨色球开始剧烈挣扎,根须被绷得发抖,天脉树的金瓣落得急,像是在承受巨大的压力。沈砚的额角渗着汗,指尖的蚀声残纹又开始泛黑——创世声纹消耗太大,他的脉气快撑不住了。就在这时,藏弦里的凡界亡魂声脉突然亮起来,李老丈的残魂顺着弦纹往他掌心爬,裹着凡界的炊烟暖意:“小友,我们帮你!”跟着,其他凡界亡魂的声脉也亮了,无数道白光从藏弦里涌出来,往沈砚的脉门钻,他的力气瞬间恢复,创世声纹亮得更盛。
天脉树的树根旁,突然冒出一道小小的绿芽——不是木灵弟子们催出的脉芽,是从青岚化作的青纹旁钻出来的,芽尖泛着淡青色的光,像是青岚的脉气残留。沈砚看着那道绿芽,突然有了主意,他抬手将藏弦从根须上解下来,往绿芽的方向缠:“青岚长老,这道芽,是你留的誓约吧?我用藏弦缠它,用凡界声脉助它长,等它长成,就是你看着我们封了蚀声界的时候!”
藏弦刚缠上绿芽,凡界的声脉就顺着弦纹往芽里钻。绿芽突然开始疯长,从一寸长到一尺,从一尺长到一丈,芽尖的淡青色光越来越亮,竟顺着藏弦的弦身往根须上爬,与深青色的根须缠在一起。被锁住的墨色球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球里的蚀声气开始往外出逃,却被绿芽的青光和根须的绿光一起困住,往天脉树的方向拉——树身的绿纹亮得刺眼,将蚀声气一点点净化,墨色球的体积越来越小,最后缩成拳头大,被根须和绿芽一起裹着,钻进了天脉树的树干。
当墨色球彻底钻进树身,天脉树突然停止震颤,地面的裂缝开始愈合,那些深扎的根须重新回到地里,只留下那道缠着藏弦的绿芽,还在往上长,芽尖已经冒出了小小的花苞,泛着银、青、白三色光。沈砚往地上倒,藏弦从绿芽上滑下来,落在他的腕间,弦身的光缝还在亮,亡魂们的声脉在轻轻颤动,像是在为他们庆贺。
青芜赶紧扶住他,眼眶发红:“青岚长老他……”
沈砚望着天脉树树干上的青纹,又看了看缠着藏弦的绿芽,笑了笑,声音带着些沙哑:“他没走,他变成了天脉树的一部分,在陪着我们。你看这道芽,它在长,等它开花,就是青岚长老看到我们彻底封了蚀声界的时候。”
界主走到绿芽旁,伸手摸了摸芽尖的花苞,眼底泛着泪:“青岚长老用燃脉诀催了天脉树的本源,现在这棵树,不仅能净化蚀声气,还能靠那道青纹感知蚀声界的动向——只要墨色球还在树里,它就翻不了天。”
玄阙的剑在鞘里轻轻鸣响,像是在为青岚致敬:“等我们从灵界取回脉星晶,就能把墨色球彻底封在树里,到时候这道绿芽,会跟着天脉树一起,长成守护三界的屏障。”
藏弦突然震颤,弦身的凡界声脉往绿芽里送,芽尖的花苞又饱满了些。沈砚握着青芜的手,往绿芽的方向凑了凑,轻声说:“青岚长老,我们会带着你的份,去灵界取脉星晶,去封了蚀声界,等回来的时候,就陪你看这道芽开花。”
天脉树的金瓣还在飘,落在绿芽上,落在藏弦上,落在他们的肩头。缠着藏弦的绿芽,在凡界声脉的滋养下,一点点往上长,芽尖的三色花苞,像颗小小的星辰,在主城的上空,泛着温柔却坚定的光——那是青岚的脉誓,是三界的希望,是藏在绿芽里,等着开花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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