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脉飞船刚降落在和声城庭院,慕言就从灵木灯的光晕里快步走出。他怀里揣着个铜制方盒,盒身刻满细密声纹,衣摆沾着灵植园的草叶,显然是刚从林夏实验室赶来,连整理衣物的时间都没有。
“界主!”慕言声音发颤,将铜盒递向沈砚,“这是‘追声仪’,林夏刚调试好——它捕捉到先祖三百年前留在蚀声界的声脉印记,确认是他把封寂剑藏进黑隙,还在寂魂石刻了家族徽记,就为日后操控寂主。”
沈砚打开盒子,追声仪泛着淡蓝微光,光屏上两道重叠的声脉波动清晰可见:一道是慕言家族的和声徽记,另一道是寂魂石的死寂波动,频率完全吻合。他抬眼看向慕言,对方眼眶泛红,显然刚查清真相,正被愧疚撕扯。
“我翻遍家族老宅密室,找到这本手记。”慕言又掏出本线装旧书,书页边缘发黑发脆,“先祖亲笔写的,他说当年告密不是背叛,是想借寂主之力推翻双界联盟,让慕言家称霸三界。后来怕败露,才谎称‘守护双界’,偷偷藏起封寂剑……”
青岚接过手记,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蚀声界遗址核心结构图,旁侧朱砂写着“声髓可赎罪”。他抬眼问:“声髓是光声界至宝,你要拿它赎罪?”
“它本就不属于慕言家。”慕言用力点头,语气坚定,“先祖三百年前从光声界抢来的,我已联系光声界主,事后就送回。但现在,声髓能激活遗址核心,形成‘声脉屏障’,把寂主封印彻底锁死,连残魂都跑不出来。”
沈砚盯着结构图——遗址核心在寂影窟下方,与上方封印阵垂直,像根“锁芯”:“激活要什么条件?”
慕言犹豫片刻,咬牙开口:“需要融了‘双界声脉’的空间载体当钥匙。三界里,只有界主你的藏弦,既含和声城声脉,又融影族影气,还是可开合的空间弦,是唯一能当钥匙的物件。”
“不行!”青芜立刻反对,“藏弦是界主本命空间弦,和他声脉绑定,出事会受重创!谁知道手记是不是陷阱?”
慕言没辩解,摸出匕首割破手掌,鲜血滴在追声仪上——光屏亮起红光:“慕言以血立誓,所言属实,若有虚言,声脉尽断。”
这是影族“血誓术”,违背者会失去所有声脉。沈砚看着他流血的手,知道他动了真格,但藏弦是他少年时觉醒的空间弦,收纳着多年的声脉信物,绝不能冒险:“你见过核心吗?能确定藏弦嵌入后能安全收回?”
“手记画了‘卡槽式’结构。”慕言掏出图纸,“激活成功后,藏弦会自动脱离。我先用声髓稳定能量,等频率同步再动手,绝对安全。”
青岚走到沈砚身边:“血誓不假,但得查证。我去翻《青门纪事》。”
沈砚转向慕言:“给我三个时辰。若古籍记载一致,我就答应;有半点疑点,计划作废。”
慕言松了口气:“好!我在庭院等,结果我都认!”
青岚去了书房,青芜帮慕言包扎手掌。沈砚抚过腕间藏弦——淡蓝细弦紧贴皮肤,此刻温度平和,可他清楚,寂主封印没锁死,危险就像根细刺藏在声脉缝隙里。
三个时辰后,青岚匆匆回来:“古籍记载和慕言说的一致,还写着‘双界声脉空间为钥,声髓为引,可封寂主于无间’。”
沈砚深吸一口气:“我答应,但有三个条件:一,你先注声髓稳定能量;二,青岚全程监测波动;三,事后还声髓、公开罪行、向三界认错。”
慕言立刻应下:“我都照做!”
次日一早,四人乘飞船去蚀声界。林夏带着声能仪:“能量冲突我就用‘声脉隔离术’帮你收藏弦。”
飞船落在寂影窟外,慕言带路走向核心。寂影窟很安静,只有淡和声脉气息漂浮。走了一个时辰,圆形石门出现,门上蚀声界图腾与寂影师玉佩一致。
慕言将声髓放进石门凹槽,金光亮起,石门打开——里面是直径三米的水晶球,表面纹路是卡槽式,下方黑石柱刻着封印阵,与上方连成一体。
“我注声髓时,大家离远些。”慕言捧着声髓走近,金光慢慢融入水晶球,纹路旋转发出“嗡嗡”声,最后水晶球泛出耀眼金光,石柱也冒起淡绿光。
“能量稳定!频率匹配!”林夏大喊。
沈砚抬手,藏弦展开,末端浮现空间入口。他将弦嵌入卡槽,瞬间,水晶球爆发出强光,石柱摇晃,裂缝涌出狂暴死寂波动!声能仪警报响起,光屏变红:“有寂主意识在吸藏弦能量!”
慕言冲过去想拔声髓:“手记是骗我们的!核心是用来唤醒寂主的!”
可声髓已与水晶球融合。沈砚感觉藏弦传来巨力,声脉像被细针扎着,冷汗直流:“青岚,稳住藏弦!林夏,切断能量!”
青岚放出脉气缠绕藏弦,林夏射出声能光带却被弹碎。“没用的!”慕言绝望大喊,突然扑到水晶球上,按上流血的手掌,将声脉注入——淡金屏障挡住能量流失。
“慕言,回来!你声脉会被吸干的!”沈砚想抽回藏弦。
“来不及了!”慕言露出释然的笑,“界主,帮我还声髓,向三界说对不起……”
话音落,慕言身体爆发出强光,声脉涌入水晶球。水晶球“咔嚓”碎裂,寂主嘶吼消散。沈砚立刻收回藏弦,扶起慕言——他脸色惨白,声脉气息几乎消失。
“声脉全断,但还有呼吸。”青芜红着眼说。
“寂主意识没了,封印波动强了十倍!”林夏松了口气。
沈砚抱着慕言走出寂影窟,蚀声界阳光终于穿透云层。飞船飞向和声城,青岚轻声说:“他是守护者。”
沈砚抚过藏弦,知道三百年危机落幕,但守护三界和声的路还长,他会带着慕言的担当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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