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落音山走了两日,路渐渐险起来。兰姨说的碎音坡就在眼前,坡上没什么草木,只有遍地碎石,风一吹过,碎石碰撞着发出“咔啦咔啦”的响,声气乱得像团缠在一起的线,沈砚手腕上的断弦一直微微发烫,提醒他周遭不安全。
过了碎音坡,前面横着条窄溪,溪上搭着座木桥,桥板朽得厉害,踩上去“咯吱”响。沈砚刚踏上桥,忽然听见坡下传来阵“嗡嗡”声,不是蜂鸣,是更密集、更刺耳的振翅声,像有成百上千只虫子在飞。
他心里一紧,回头看——只见碎音坡下黑压压一片,竟是无数只灰绿色的虫子,比蚂蚱小些,翅膀透明,正往桥上飞!那虫子翅膀振动时带着股乱气,飞过碎石堆,竟把碎石都震得滚了下来。
“是声蝗!”沈砚想起兰姨提过的毒虫,声蝗虽毒不致命,却能靠振翅搅乱声气,若是被它们围住,天脉气都可能被搅散。
他赶紧往桥对岸跑,可声蝗飞得极快,转眼就追到了桥边,几只率先扑上来,翅膀扫过他的胳膊,竟像被细针扎了似的疼。
沈砚咬咬牙,猛地引动天脉气——之前在溪村顺毒、藏气都是小试牛刀,这次他试着按兰姨给的草药书里说的“凝气成刃”,把胸口的暖意往指尖聚。
手腕上的断弦“嗡”地响了声,天脉气顺着断弦涌到指尖,竟真的凝成了半寸长的淡白光刃,像用声气编的细刀!他抬手一划,扑在最前面的几只声蝗瞬间被劈成两半,落在桥板上不动了。
可声蝗太多了,前仆后继地往上涌,转眼就把桥面堵了一半。沈砚的气刃虽锋利,却耗气快,没划几下就觉得胸口发闷,指尖的光刃也淡了些。
“得找武器!”他急中生智,想起储物空间里除了水和伤药,还有样东西——是他穿越时吉他包里剩下的两根备用琴弦!他赶紧用意念从空间里取出来,是两根更粗的钢弦,够结实。
握着钢弦,沈砚心里踏实了些。他试着把天脉气引到钢弦上——钢弦虽不如断弦通灵,却也能沾上天脉气,泛出层薄光。他甩动钢弦,像挥鞭子似的抽向声蝗群,钢弦带着气劲扫过,一片声蝗应声落地,比用气刃省力多了!
声蝗像是被激怒了,振翅声更响,竟开始往一起聚,翅膀振动的乱气撞在桥板上,朽木“咔嚓”裂了道缝!再拖下去,桥怕是要塌!
沈砚深吸一口气,把剩下的天脉气都引到钢弦上,猛地往声蝗最密集的地方抽去——这次钢弦上的光更亮,竟带着道残影,像道小闪电,瞬间清出片空地!他趁机往前冲,脚刚踏上对岸的土地,身后的木桥“轰隆”一声塌了,剩下的声蝗被隔在溪对岸,只能在溪边乱撞,过不来了。
沈砚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手里的钢弦“当啷”掉在地上。刚才那一下几乎抽干了他的天脉气,手腕上的断弦烫得厉害,却没像之前那样散灰影,反而往他身体里送了点暖意,帮他缓气。
储物空间里的声羽鸟扑棱棱飞出来,落在他肩头,对着溪对岸的声蝗叫了两声,像是在示威。
沈砚摸了摸它的头,又看了看溪上断裂的桥板,心里一阵后怕。若不是能从空间取琴弦,若不是天脉气能凝刃,他今天怕是真要栽在这儿。
歇了半晌,他捡起钢弦收进空间,又摸了摸手腕的断弦——断弦上的“藏”字刻痕亮了亮,像是在夸他。
看来这“双界钥”不仅能藏能储,还能帮他聚气用劲。
他站起身,往落音山深处望了望。过了碎音坡,离听风阁分阁该不远了。只是声蝗劫桥这一出,让他更清楚——落音山不是善地,往后的路,得更小心。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带着声羽鸟,继续往山林深处走。风穿过树林,带着隐约的鸟鸣,手腕上的断弦温温的,像在说:路还长,别松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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