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直井道的顶端，是一个锈蚀严重的铸铁格栅盖板，微弱的光线和更浓重的化学气味从缝隙中透下。上方就是那个废弃的过滤池区域。
雷昊用肩膀顶住盖板，肌肉微微发力，试探性地向上推了推。盖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但并未松动，似乎从外部被什么东西卡住或焊死了。
“妈的，堵死了？”雷昊压低声音骂道。
“林御，”罗凛立刻呼叫，“过滤池出口什么情况？”
“稍等……我看看……”林御的声音伴随着极其轻微的移动声，“盖板边缘有新的焊接痕迹！很粗糙，像是临时处理……旁边还堆了几个废弃的滤芯桶挡住了……操！有两个家伙就在旁边抽烟聊天呢！”
果然有守卫，而且出口被简单封堵了。
“能无声解决吗？”罗凛问。强行突破必然惊动守卫。
“有点难度，他俩站的位置正好互相能看到对方侧翼，除非同时出手……”林御评估着。
就在这时，上方传来了守卫对话的隐约声音，透过格栅缝隙断断续续地传来：
“……真他妈晦气，被派来守这破水池子……” “知足吧，总比去上面核心区强。听说‘清理组’的那帮煞星今天都来了，气氛紧张得要命……” “还不是因为前几天那档子破事……听说上面丢了不少要紧东西，大老板发了好大的火……” “嘘！小声点！不想活了？……不过说真的，听说那批‘货’本来今晚要送去‘黑雨’那边拍卖的，现在全泡汤了……” “拍卖？就那个……‘午夜钟声’？” “不然呢？这种来路不明又烫手的山芋，也只有那里敢接……可惜了，听说这次有好几件能量反应极高的古物，本来能拍出天价……”
“午夜钟声”拍卖会？黑雨集市的地下拍卖会？
罗凛眼神微动。这个名字他略有耳闻，是黑雨集市最神秘、级别最高的地下拍卖会，只邀请特定客户，拍卖品大多来路不正且价值连城，甚至经常出现超凡物品和禁忌技术。
守卫的闲聊透露了两个重要信息：一，“公司”近期确实丢失了重要物品（很可能是沈文山带走的那批）；二，原本有一批“能量反应极高的古物”要在今晚的“午夜钟声”拍卖会上出售，但现在可能因风声紧而取消了。
古物？能量反应高？会不会与那页古籍残角，或者“钥匙”有关？
“林御，”罗凛立刻改变指令，“暂时维持现状，监听他们，收集所有关于拍卖会和‘古物’的信息。”
“明白。”林御悄然隐匿，如同真正的影子，贴近窃听。
下方的罗凛则对雷昊和武琨打了个手势，三人缓缓向下退了几米，避免被上方偶然发现。
几分钟后，林御的信息传回：“确定了，原定今晚‘午夜钟声’压轴的三件拍品，都是从第七号仓库这边‘精选’出来的‘特殊收藏品’，能量签名独特，疑似都与某个古代遗迹发掘有关。因为仓库失窃事件，拍卖暂时延期，拍品被紧急转移回仓库核心区封存。那两个守卫抱怨的就是这个，他们本来能捞点外围安保的油水。”
拍品被转移回核心区封存！
这意味着，他们原本的目标（寻找证据和钥匙线索）和这意外发现的“古物”，很可能现在位于同一个地方——第七号仓库核心区！
“拍卖会主办方是谁？‘公司’吗？”罗凛问。
“不像。”林御回答，“守卫提到一个代号‘鼹鼠’的中间人，似乎是‘公司’与拍卖会之间的联络人。拍卖会背后很神秘，好像有‘收藏家’的影子……”
收藏家！又是他！
他似乎无处不在，像一只隐藏在幕后的黑手，收集着各种奇特的、有价值的物品。
“能找到‘鼹鼠’吗？”罗凛追问。这个中间人可能是关键突破口。
“守卫级别太低，接触不到。但听说‘鼹鼠’有个习惯，每次拍卖前夜，都会去‘黑雨集市’的‘老烟枪’酒吧喝一杯……不知道今晚他还会不会去。”
老烟枪酒吧？罗凛记得这个地方，鱼龙混杂，是各种情报贩子和中间人喜欢聚集的窝点。
一条新的线索意外浮现！
如果他们无法立刻突破进入防守严密的仓库核心区，那么，找到这个代号“鼹鼠”的中间人，或许能从他那里撬开关于拍卖品、“公司”乃至“收藏家”的突破口！甚至可能获得进入核心区的方法！
风险依旧，但或许比强攻仓库要稍微可控一些。
罗凛迅速权衡利弊。
仓库核心区防御升级，清理小组坐镇，强攻成功率低，风险极高。 “鼹鼠”是一条意外的线索，可能通向“收藏家”和那批神秘古物，但同样充满未知。
“改变目标。”罗凛做出决断，声音冰冷，“放弃当前入口。林御，撤出当前位置，目标‘老烟枪’酒吧，寻找‘鼹鼠’。”
“叶灵，掩护林御撤离，并提供酒吧周边监控。” “雷昊，武琨，原路返回，在外围接应。” “苏知意，调取‘鼹鼠’所有可能的外貌特征和能量签名信息。”
指令一条条下达，团队瞬间转换目标。
虽然未能按计划潜入仓库，但意外获得的新线索，或许能打开另一条通往真相的道路。
那个隐藏在黑雨集市阴影中的酒吧，那个代号“鼹鼠”的中间人，成为了新的目标。
古老的元炁记载、神秘的古物拍卖、隐藏在幕后的“收藏家”……一切似乎都交织在了一起。
行动的方向，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偏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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