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离开客栈,就想一人出去走走。
他出了城,不知自己能走多远,会走到哪里,就在城门外的小摊上,买了一只烧鸡和两块饼,用荷叶包好,揣在怀里备着。
庄周漫无目的地,晃悠着来到一条河边。
河面之上波光粼粼,岸边大树枝条婆娑,一名老者端坐于树下,凝神钓鱼,他的身旁还散放着一卷道德经。
观此老者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神情已显超然之态,隐隐有仙风道骨之气。
庄周顿觉此必为高人也,便上前恭敬施礼道:“冒昧打扰…….”
老者不言。
庄周心想:人家是高人嘛,就得有个范儿!哪能你一问就搭腔的?
于是,他继续请教:“见到先生之道德经……,学生我初读此书,些许困惑,想请先生指点一二!可否?”
老者这才回首道:“可以!”
庄周问:“何谓道德?”
老者答:“道为天地万物,运行与发展之规律,德为遵循遵守,符合之意。”
庄周又问:“先生以为,道学和儒学的区别是什么呢?”
老者答:“道家讲究的是自由,儒家讲的是规范。好比高处流水,道家讲的是顺势、自然的流;儒家要的是,在限定的路线范围内流。”
庄周问:“当今之世,孔孟之道世间显学,影响深远……学生在想,当学儒乎亦或学道耶?”
老者答:“儒学服务的是社会,道学服务的是个体……”
老者突然止住说话,伸长了脖颈,凝视远方……
庄周诧异,欲问何故?
老者将手指放唇边,做出个“嘘”!
庄周只好闭嘴,这便顺着老者的目光望了过去……
只见河边远处,草丛之中,好像蹲着一名女子……
庄周与老者,便静静地望着,只待那女子起身、提裤、离开……
老者方才结束屏息,长吐了一口气,赞叹道:“她屁股可真白啊!”
庄周无语凝噎。
老者解释说道:
如果你信儒家那套,就该非礼勿视,捂住眼睛不看。
但你想看吗?想!那为何要克制呢?只为给别人展示所谓君子形象么?
如与内心违背,还非要拧巴着,那就是在养成“伪君子”。
道可分天道、地道、人道,遵天道,尊重自然规律;遵地道,需看环境条件;遵人道,遵纪守法,公序良俗。
人都有欲望,这很正常。只要不违背“道”,就可正常地表达自己的欲望需求。
河边那位大嫂,一直在东张西望的,观其表情,已尿急久矣。我已注意多时了!
老汉我所处位置合理合法,视线之内皆为正当权益。她敢尿我就敢看,他人岂得非议?
这一席话,他说的义正辞严,庄周微笑不语。
这时,庄周似有觉得腹中饥饿,便掏出荷叶包裹,客套式问道:“整两口嘛?”
老汉二话不说,伸手撕掉一条大鸡腿,“吧嗒吧嗒”吃了起来,吃的嘴角手指缝直滴油……
庄周打趣:“您老,不跟我客气客气嘛?”
老汉不屑,这还不是因为我想吃嘛......,你给我,我便拿,为何要客气?
我若假意推辞,便让你陷入,我是在客气呢?还是真不想吃?
这种毫无意义的猜测,其结果便是:要么咱都得推来搡去,多费口舌,耽误时间......
要么就是你当真了,我吃不着了……
何必呢?做人简单点不好吗? 老叟露出孩童一般的笑容。
这个老头有意思,庄周来了兴致,也跟着盘腿坐下,不再客气了。
他俩东拉西扯地聊了很久……直到日头渐落,庄周这才起了身。
辞别时,庄周又问:“恁家是哪儿的?恁叫个啥啊?”
老汉笑答:“要是有缘,咱爷俩以后还会再见哩!”
……
庄周回到客栈,惠施上前:“你去哪里了?一整天的不见人。”
庄周搪塞应付,外边随便转转,散散心。
惠施说:“你看谁来了?人家都等了你一天了!”
庄周一看:赵蝶!
亭亭玉立,笑容温婉。
“你怎么来陶邑了?”庄周问。
“想找你……”赵蝶故意顿住,随后又望向惠施,“你们玩不行么?”
庄周咳嗽一声,下意识地左右张望。
“小娥逛街去了!”赵蝶抢答,脸上挂着淡定的微笑。仿佛是在告诉庄周,不必担心!她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一切皆在掌握。
庄周心道:卧槽!这个赵蝶……
惠施似乎也看出来了,庄周与赵蝶的这份微妙,他微微一笑,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们住这里的?”
赵蝶的口气,从容且自信:“想找到你们很难吗?”
惠施竖起大拇指,赞叹道:“您可真厉害!”
赵蝶轻轻一笑,风轻云淡。
此刻的庄周,有种感觉。无论他走到何处,赵蝶似乎总能如影随形。
她仿佛无处不在!她好像是命运的安排,她若似自己逃不开的缘!
庄周的心中,矛盾且复杂。
一方面,他很期待,每次见她,总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和喜悦。这是一份心动感!
另一方面,他又隐约感觉,在赵蝶身上,似乎带有不可把控的风险,和难以预知的危险。
他不知道这个危险是什么?也不知这感觉的由来是什么?难道只是因为她的太过美好?
世间一切的美好,都是稀缺的,毫无缘由的降临,通常都是诱惑,是欺骗!
如同山间,那些毒蘑菇的色彩绚烂,如同身边,那些突然靠近的美女妖艳,
赵蝶她是个例外吗?
庄周心里,揣着期待无限,藏着警惕不安。
她会是自己人生命运的福报奖励?还是劫难?
她会是一段露水桃花缘?还是一场身心沦陷?
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赵蝶对待小娥的方式。
一方面,她积极地笼络着小娥,亲切和友善;另一方面,她似乎又带着 “欺负”小娥的味道。
赵蝶这样做,便是藏着心机与手段。
然而,现在的小娥却对赵蝶的态度友好,评价很高。甚至不允许庄周说她任何不是!
卧槽,这真是一种匪夷所思的奇妙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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