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的风卷着沙粒，打在青屿岛杂货铺的门板上“啪啪”响。哈桑先生的船队刚从西域回来，货舱里的香料在码头堆成了小山——有波斯的安息香、印度的胡椒、还有块人头大的龙涎香，黑褐色的脂块上泛着蜡光，闻着像混合了海水与阳光的气息。
“这龙涎香能卖五十两银子！”哈桑用手指敲着香块，笑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波斯王室的人特意托俺带的，说要用来做供香。”他让人把香料搬进仓库，却在龙涎香的底座发现些白色粉末，像撒了层盐，“这是啥？西域的沙子？”
刘明凑近闻了闻，粉末带着股淡淡的腥气，和影核粉末的味道有几分像。他掏出木灵碎片，蓝光扫过，粉末立刻变成灰黑色，在香块上洇出细小的纹路：“是影阁的‘污尘’！《暗语录》里提过，这东西混了骨灰和影核渣，看着像香料的杂质，实则会让香气变臭，还会让人皮肤发痒！”
苏婉儿用镊子刮下点粉末，放在火上烤了烤，果然冒出黑烟，散发出股腐臭的味。“他们想让波斯王室以为咱们用劣质香料糊弄人，断了西域的生意！”她把粉末扔进醋坛，“这东西遇酸会化，得赶紧处理！”
铜镜里的长安，金翠楼的香料铺也出了乱子。郡主正查验一批新到的檀香，发现香木里嵌着些黑色颗粒，用刀刮下来一看，竟是影核粉末做的“霉点”。“影阁在香料里掺了东西，”郡主对着镜头举着香木，“烧起来会冒黑烟，还会让人咳嗽，想让大家以为两界的香料都有问题！”
“这群阴沟里的耗子，连香料都敢动！”王大爷拎着斧头就往码头跑，“俺去问问卸货的伙计，是谁碰过这批货！”
卸货的伙计里有个面生的，说是哈桑从西域带来的杂役，此刻正蹲在墙角，偷偷往胡椒袋里撒东西。王大爷一把揪住他的后领：“往香料里撒啥呢？给俺交出来！”
杂役怀里的小纸包掉在地上，白色粉末撒了一地，和龙涎香上的“污尘”一模一样。“是顾三的侄子让俺干的！”他吓得脸都白了，“他说只要把所有香料弄脏，就让俺当西域商队的管事……”
念安举着木灵碎片往仓库里照，蓝光下，好几袋胡椒和安息香上都有灰黑色的印记。“小精灵说，这些香料被污染了，烧起来会招虫子！”她指着墙角的麻袋，“那里还有好多没开封的，都被撒了‘污尘’！”
村民们赶紧把所有香料搬到院子里，分类检查。被污染的堆在左边，用醋水冲洗；好的堆在右边，装在新麻袋里，上面盖着太阳纹印章。王大爷拎着那袋被污染的胡椒，气得往地上摔：“这可是俺们用三船丝绸换来的，就这么被糟践了！”
哈桑先生却蹲在被污染的香料旁，突然笑了：“别扔，这东西能改造成‘驱虫香’！”他让人往里面加了些薄荷和艾草，“烧起来虽然不好闻，但能赶走仓库的老鼠，也算没白费功夫。”
影阁的人大概是躲在码头偷看，见香料没被全扔，竟往院子里扔了些死老鼠，想让大家以为是香料招的虫。“滚出来！”刘明捡起块石头就往黑影方向扔，“玩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本事！”
黑影们没敢露面，却在码头放了把火，想烧掉备用的香料。幸好周小满爷爷带着村民来得快，用海水把火浇灭了，只烧了几袋粗盐。“他们是想让咱们连盐都没得用！”周爷爷气得直跺脚，“回头俺就去晒新盐，让他们烧都烧不完！”
傍晚，被抢救出来的香料重新搬进仓库，码得整整齐齐。哈桑先生让人把改造后的“驱虫香”挂在仓库四角，烟雾袅袅，果然没再见到老鼠。他拿着块干净的龙涎香，对刘明说：“明天俺亲自送这香去波斯，告诉他们影阁的伎俩，让他们看看，真正的好东西，是脏不了的。”
念安把木灵碎片放在龙涎香旁，蓝光在香块上流动，像在给它“消毒”。“小精灵说，这香会保佑哈桑大叔一路平安，还会让波斯王室的人更喜欢咱们的丝绸。”
铜镜里的郡主也解决了麻烦，她让人把被污染的檀香烧成灰，混进泥土里种兰花，兰花长得比平时更茂盛。“坏事变好事，”郡主对着镜头比划“微笑”的手势，背景里，西域商人正举着干净的香料欢呼。
立冬的月亮升起来时，仓库里飘着淡淡的香气，有胡椒的辛辣，安息香的醇厚，还有薄荷的清凉。刘明望着那些盖着印章的麻袋，觉得心里踏实得很。影阁的“污名计”虽然阴损，却让他们学会了变废为宝，也让两界的商人更清楚——真正的信任，不是靠香料的香气维持的，是靠遇到糟心事时，一起想办法解决的默契。
王大爷把那袋被污染的胡椒挂在仓库门口，上面贴了张纸条：“影阁的‘加料’胡椒，专治老鼠，不卖人。”念安在纸条旁边画了个鬼脸，逗得路过的孩子直笑。
码头的风还在刮，却吹不散仓库里的香气。哈桑先生的船停在岸边，桅杆上挂着新做的灯笼，照亮了甲板上堆放的丝绸——明天一早，它们就会载着干净的香料和两界的信任，驶向更远的地方。
铜铃铛在仓库门口轻轻响，混着香料燃烧的“噼啪”声，像在为这场不算胜利的胜利，唱一首带着烟火气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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