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尽头的天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左泽和胡闵钻出洞口时，才发现外面已是清晨。山林间的薄雾还未散去，带着草木的清香，与洞穴里的血腥气形成鲜明对比。
“总算是出来了。”胡闵长长舒了口气，怀里的檀木箱子抱得更紧了。
左泽靠在树干上，调出工位系统界面，嘴角忍不住上扬。连环任务进度赫然显示80%，奖励列表里躺着80枚健体丸，还有《铁布衫》的进阶篇、五张上品防御符，甚至连系统商城都解锁了新区域。最让他惊喜的是，界面右下角多了个小人模型，下面标注着“胡闵”——看来这小子是真动心了。
“发什么呆？”胡闵推了他一把，“你要去哪儿？”
“本来想带你去萧旦家汇合，”左泽收起界面，“那边有几个兄弟，都是靠得住的。”
胡闵却摇了摇头，眼神望向东南方向：“我得先去个地方。”他摸了摸怀里的檀木箱子，“我娘葬在君临镇的后山，我想……去看看她。”
左泽了然。换做是他，拿到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也想第一时间告诉亲人。他拍了拍胡闵的肩膀：“我陪你去。刚从闫家的地盘出来，保不齐有尾巴跟着。”
胡闵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谢了。”
两人没走大路，专挑山林间的小道穿行。胡闵的“罗烟轻身法”在山地间格外灵活，左泽虽然没了钩魂刀，《大力千钟粟》的脚力却丝毫未减，两人并肩而行，倒也不觉得累。
路过小溪时，他们停下来喝了口水。胡闵蹲在溪边，对着水面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又把皱巴巴的花衬衫扯平，像是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左泽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突然想起自己得到工位系统之前的日子，也是这样茫然又期待。
“君临镇离这儿还有多久？”左泽问。
“翻过前面那座山就到了。”胡闵指着远处的黛色山峦，“那地方依山傍水，我娘说过，等我长大了就搬去那儿住，远离这些打打杀杀。”
左泽没接话。他知道，胡闵心里的打打杀杀，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闫家老祖的残魂还在，元家的仇还没报完，这小子的路，注定不会太平。
翻过山头时，君临镇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确实是个好地方，一条清澈的河流绕镇而过，白墙黑瓦的房屋在绿树间若隐若现，炊烟袅袅升起，透着与世无争的宁静。
“就是这儿了。”胡闵的脚步慢了下来，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有怀念，有伤感，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左泽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熟门熟路地穿过镇口的石桥，沿着河边的小路往后山走。路边的村民见了胡闵，只是笑着点头打招呼，显然他不是第一次来。
后山的山坡上，零星分布着几座坟茔。胡闵在最靠边的一座坟前停下，墓碑上没有名字，只刻着“胡氏慈母之墓”四个字，碑前还放着束枯萎的野菊。
“娘，我来看你了。”胡闵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墓碑上的尘土，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逝者，“我把《龙蛇功》找回来了，还有你给我做的襁褓，银锁……”
他从檀木箱子里拿出那些旧物，一件件摆在碑前，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从洞穴里的激战，说到左泽的帮忙，说到自己以后的打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
左泽远远站着，没有上前打扰。他看着胡闵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小子比自己想象中更重情义。这样的人，收进工位系统，绝对不亏。
胡闵在坟前待了足足一个时辰，直到日头过了正午，才把旧物小心收好，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三躬。
“走吧。”他转过身时，眼睛虽然还有点红，神色却平静了许多。
左泽点点头，两人并肩往镇外走。君临镇的河水潺潺流淌，远处的青山在阳光下泛着绿意，谁也不知道，这看似宁静的小镇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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