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林溪雅挂断通讯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一种无法遏制的,想要将某个混蛋撕成碎片的愤怒。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江舒悦的头像,那个笑得温柔恬静的女孩,和刚才电话里那个声音麻木,充满绝望的女人,完全是两个人。
魔鬼!
那个姓楚的,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林溪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报警?
不。
舒悦说了,没用。
以那个男人的势力,报警可能不仅救不了舒悦,反而会打草惊蛇,让她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跑?
舒悦也说了,她跑不了。
那意味着她的人身自由,已经被完全控制了。
林溪雅在小小的出租屋里,焦躁地来回踱步。
地板被她踩得咯吱作响。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被一个变态折磨,一步步走向毁灭。
绝对不能!
突然,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林溪雅的脑海里,猛地窜了出来。
既然讲道理没用,那就用魔鬼的办法,来对付魔鬼!
舒悦说,那个男人一手遮天,斗不过他。
可他终究是个人,不是神。
是人,就会有弱点。
是人,就会怕死!
林溪雅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她想起了很久之前,舒悦在一次崩溃大哭时,断断续续跟她提起的一件事。
一个被她当时认为是天方夜谭,是舒悦被逼到极致的胡言乱语。
但现在想来,那或许是唯一的,能够将舒悦从地狱里拉出来的办法。
釜底抽薪!
让那个魔鬼,也尝尝害怕的滋味!
她不再犹豫,抓起外套和钥匙,冲出了门。
她要去“楚大厨”。
她要去见那个叫楚风的男人。
她要把那颗埋藏了许久的炸雷,亲手引爆!
……
“楚大厨”旗舰店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火爆。
即便不是饭点,店里依旧人声鼎沸,排队等位的人,从门口一直延伸到了马路边上。
空气里,弥漫着米线浓郁的鲜香,和各种炒菜勾人的锅气。
楚风正靠在收银台边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翘着二郎腿,跟几个等位的女大学生吹牛。
“美女,听哥一句劝,这年头找男朋友,别光看脸。”
“你看哥长得这么平平无奇,但哥有有趣的灵魂,和鼓鼓囊囊的钱包啊。”
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自己腰间的路易威登皮带扣,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说我们这米线,为什么好吃?因为它融入了哥对人生的思考。每一根米线,都代表着一种人生的可能性,你嗦的不是米线,是寂寞,也是哥的温柔。”
几个女大学生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满嘴的荤段子和骚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非但不让人觉得油腻,反而带着一种独特的痞气和幽默感。
这就是楚风,自从生意做起来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
以前的隐忍和沉默,被一层油嘴滑舌的外壳,完美地包裹了起来。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层外壳下面,藏着怎样一个睚眦必报,手段狠辣的灵魂。
林溪雅就是在这个时候,挤开人群,冲到了收银台前。
“楚风!”
她喊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在嘈杂的环境里,却带着一股穿透力。
楚风闻声,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素面朝天,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扎着个马尾,但那张脸,却清丽得让人挪不开眼。
尤其是那双眼睛,又黑又亮,此刻正燃烧着两簇愤怒的火焰。
“哟,美女,找我?”
楚风把嘴里的烟拿下来,夹在指间,冲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是要加盟我的‘楚大厨’,还是想跟哥探讨一下人生?”
“我没空跟你开玩笑!”
林溪雅冷冷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是江舒悦的朋友,林溪雅。”
听到“江舒悦”三个字,楚风脸上的笑容,淡了半分。
他上下打量了林溪雅一番,眼神里,多了些玩味。
“哦,原来是江舒悦的朋友啊。”
他拖长了语调,“怎么,她派你来的?是钱不够花了,还是又想出了什么新花样,来讨好我?”
他的话,充满了侮辱性。
林溪雅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你混蛋!”
她攥紧了拳头,“舒悦她根本不是自愿的!是你,是你这个变态,在逼她!”
“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立刻,马上,放了她!”
林\/溪雅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楚风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他的地盘上,大呼小叫。
“美女,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他站直了身体,原本那副吊儿郎当的气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你说我逼她?证据呢?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讲究的是一个证据。”
“我跟她,男欢女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你这个外人什么事?”
“你再在这里胡说八道,影响我做生意,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林溪雅被他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
她知道,跟这种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他根本就没有人性,也没有道德底线。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眼神,反而变得异常平静。
“好,你不是要证据吗?”
她直视着楚风的眼睛,声音清晰而冰冷。
“我今天就给你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证据。”
“楚风,你知道吗?”
“你每天睡在身边的那个女人,那个对你百依百顺,温柔体贴的江舒悦。”
“她,曾经想要杀了你。”
这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水。
瞬间,炸开了锅。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食客,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卧槽?真的假的?杀人?”
“这女的谁啊?说话这么猛?”
“豪门恩怨?情杀?这瓜也太劲爆了吧!”
楚风脸上的表情,也终于有了变化。
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他盯着林溪雅,足足看了十几秒。
然后,他突然笑了。
“有意思。”
他对着旁边的服务员,摆了摆手。
“带这位小姐,去我办公室。”
“我倒要听听,她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楚风办公室的门,被“砰”地一声关上。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
房间里,只剩下楚风和林溪雅两个人。
楚风大马金刀地坐在老板椅上,双腿交叠,架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纯金的打火机,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他没有看林溪雅,只是盯着那个打火机,眼神晦暗不明。
林溪雅站在办公室中央,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
她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眼前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刚才在外面,他还能谈笑风生,可一进入这个密闭的空间,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场,就足以让人喘不过气来。
但她没有退缩。
为了舒悦,她必须赌上这一把。
“说吧。”
楚风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说她想杀我,证据呢?”
林溪雅攥了攥手心,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强迫自己,迎上楚风的目光。
“大概三个月前,一个下着暴雨的晚上。”
她开口了,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
“那时候,你刚刚开始折磨她,把她关在别墅里,不许她出门,不许她跟任何人联系。”
“她彻底绝望了。”
“有一天,她给我打了唯一一个求救电话,哭着告诉我,她受不了了,她想跟你同归于尽。”
林溪雅的语速,越来越快。
“她说,她已经买好了汽油,就藏在别墅后院的杂物间里。”
“她计划着,在那个下着暴雨的晚上,等你睡着之后,把汽油洒满整个别墅,然后,点燃打火机。”
“她要烧死你,也烧死她自己。”
说到这里,林溪雅停了下来,大口地喘着气。
她紧紧地盯着楚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震惊,或者恐惧。
但她失望了。
楚风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他依旧在不紧不慢地,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那“咔哒、咔哒”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就这?”
过了许久,楚风才懒洋洋地问了一句。
“这就是你的证据?就凭你一张嘴,在这里讲故事?”
林溪雅愣住了。
她没想到,楚风会是这个反应。
他不相信?
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乎?
“我没有说谎!”
林溪雅急了,“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查!查那段时间,加油站的购买记录!或者,你现在就可以回别墅,去那个杂物间里找!那桶汽油,肯定还在!”
她以为,自己抛出的这个重磅消息,足以让楚风方寸大乱。
只要他相信江舒悦真的对他动了杀心,他就绝对不可能再把这样一个危险的女人,留在身边。
到时候,他一定会把舒悦赶走。
虽然舒悦可能会因此一无所有,但至少,她自由了,她安全了。
这就是林溪雅的计划。
一个在她看来,虽然残酷,但却是唯一可行的,“拯救”计划。
然而,楚风的反应,再一次,超出了她的预料。
他终于放下了腿,从老板椅上,坐直了身体。
他看着林溪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小姑娘,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聪明?”
“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么一闹,我就会害怕,就会把江舒悦那个女人,像扔垃圾一样,扔出去?”
“然后,你就可以像个英雄一样,把她接走,带她远走高飞?”
林溪雅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他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
“你太天真了。”
楚风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来。
他很高,林溪雅需要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你以为,你是在救她?”
“不,你是在害她。”
“你把她唯一的一点秘密,也是她最后的底牌,就这么轻易地,交到了我的手上。”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楚风伸出手,用食指,轻轻挑起了林溪雅的下巴。
他的动作很轻,但林溪雅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住了脖子。
“这意味着,从现在开始,游戏,变得更有趣了。”
“而你的好朋友江舒悦,她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一个,你根本无法想象的代价。”
楚风回到别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江舒悦穿着一身真丝睡裙,蜷缩在沙发上,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她没有开电视,也没有看手机,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听到开门声,她的身体,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她慢慢地抬起头,看向门口的男人。
楚风脱下外套,随手扔在玄关的衣帽架上。
他换上拖鞋,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
江舒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知道,审判的时刻,到了。
从林溪雅挂断电话的那一刻起,她就在等。
她知道,以林溪雅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她也猜到,林溪雅很有可能会去找楚风。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今天,你的好朋友来找我了。”
楚风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声音平淡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江舒悦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叫……林溪雅,对吧?”
楚风拉过一张单人沙发,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啊。”
他感叹道,“为了救你,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
“她跟我说,你想杀我。”
楚风的目光,落在江舒悦的脸上,像两把锋利的手术刀,要将她整个人,都剖开来看。
江舒悦的身体,又是一颤。
来了。
终究还是来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否认。
“我没有……她胡说的……”
她的声音,细若蚊呐,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胡说?”
楚风笑了。
“她说,三个月前,一个下雨的晚上。”
“她说,你买了一桶汽油,藏在后院的杂物间。”
“她说,你打算点火,跟我同归于尽。”
楚风每说一句,江舒悦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他说的,分毫不差。
那是她心里,最阴暗,最绝望的秘密。
她以为,这个秘密,除了她自己和林溪雅,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可现在,却被楚风,用这样一种云淡风轻的口吻,说了出来。
所有的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江舒悦低下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她放弃了挣扎。
“是。”
一个字,从她的唇间,轻轻溢出。
带着认命般的绝望。
“我……是想过。”
她抬起头,看着楚风,眼睛里,没有了恐惧,只剩下一种死水般的平静。
“那时候,你把我关在这里,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每天都活在恐惧里,我不知道你下一秒,会对我做什么。”
“我真的……快要疯了。”
“所以,我想,既然逃不掉,那就一起死吧。”
“死了,就什么都解脱了。”
她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语气平静得可怕。
仿佛那个曾经动了杀念的女人,不是她自己。
楚风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直到她说完,他才缓缓地,鼓起了掌。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着。
“说得真好。”
楚-风的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
“真是感人肺腑,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一个被恶魔逼到绝境的可怜女人,为了自由和尊严,奋起反抗,不惜玉石俱焚。”
他站起身,走到江舒悦的面前,弯下腰,与她平视。
“江舒悦,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很悲壮?”
他的声音,陡然转厉。
“你他妈的想杀我?!”
“你住着我的房子,花着我的钱,每天山珍海味地伺候着,你他妈的还想烧死我?”
“谁给你的胆子!”
楚风的咆哮,像是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江舒悦的心上。
她被吓得,浑身一哆嗦,整个人,都缩进了沙发里。
眼泪,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所有的伪装,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哽咽着,语无伦次地道歉。
“你别生气……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她怕了。
她是真的怕了。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临怎样的惩罚。
被赶出这个别墅?
还是……更可怕的事情?
她闭上眼睛,等待着,那最终的宣判。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江舒悦的哭泣声,也渐渐停了下来,只剩下压抑的,细微的抽噎。
她等了很久,很久。
预想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到来。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眼缝。
只见楚风,又坐回了对面的沙发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支雪茄,正在慢条斯理地剪着。
他脸上的怒气,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江舒悦更加心惊胆战的,平静。
“行了,别哭了。”
楚风点燃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
“哭哭啼啼的,烦人。”
江舒悦不敢再出声,只能死死地咬住嘴唇,把所有的恐惧和委屈,都咽回肚子里。
楚风看着她那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突然嗤笑了一声。
“你以为,我今天才知道这件事?”
江舒悦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风弹了弹烟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猫戏老鼠般的嘲弄。
“你从城西那个需要实名登记的加油站,买走十升汽油的时候,我的人,就已经把消息报给我了。”
“你猜,你藏在杂物间里的那桶‘汽油’,现在装的是什么?”
江舒悦的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她……她听到了什么?
他早就知道了?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了?
“我让人,在你出门做美容的时候,把它换成了水。”
楚风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今天天气不错的小事。
“我还特地让人,在水里加了点汽油,保证味道闻起来,一模一样。”
“所以,就算那天晚上,你真的有胆子点火,最大的可能,也不过是把你自己,淋成一只落汤鸡而已。”
轰隆!
江舒-悦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原来……
原来她所有自以为是的计划,所有拼尽全力的挣扎,在这个男人的眼里,都只是一场可笑的,幼稚的独角戏。
他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冷眼旁观着她这个小丑,上蹿下跳,自导自演。
而她,却还傻傻地,以为自己掌握了同归于尽的底牌。
何其可悲!
何其可笑!
“为什么……”
江舒悦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揭穿我?”
“揭穿你?”
楚风挑了挑眉,“那多没意思。”
“留着它,不是挺好的吗?”
他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俯下身,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凝视着她。
“它就像一个警钟,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我养在身边的,不是一只温顺的猫咪,而是一条随时可能会反咬一口的毒蛇。”
“也时时刻刻提醒着你,你的小命,一直都攥在我的手里。”
“你所谓的同归于尽,不过是我允许下的,一场笑话而已。”
江舒悦彻底瘫软在了沙发上。
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你的那个好朋友,林溪雅。”
楚风直起身,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她今天跑来告诉我这件事,是想让我把你赶走,好‘拯救’你。”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成全她?”
楚风的话,让江舒悦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
她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不要……求你……不要赶我走……”
她不能走。
她要是就这么被赶走了,那她之前所有的忍辱负重,所有的牺牲,就都白费了。
她妈妈,她弟弟,整个江家,都会被楚风报复。
她不敢想象那个后果。
“不赶你走?”
楚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也行。”
“不过,你的好朋友,好心办了坏事,总得有人,为她的愚蠢,付出点代价吧?”
“既然她那么想救你,那我就给她一个机会。”
“从明天开始,这个家的所有家务,你一个人全包了。地板要擦得能照出人影,马桶要刷得比你的脸还干净。”
“做不好,或者我看不顺眼,你就自己看着办。”
“别想着偷懒,也别想着求饶。”
“因为,这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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