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追忆了一番青春岁月后,朱元璋南下至南阳,沿汉水进入湖北,自此顺长江东下,直返京城。
尽管大明主要城市之间已修通水泥道路,但走水泥路终究不如水路舒适。
况且水路比陆路更为便捷,这也是如今大明在江南及更南地区很少修建水泥路的原因。
南方水系发达,即使修建水泥路,也难以与水路的运输便利与快捷相比,得不偿失。
至今,大明仍在缓慢修建湖广连接两广的道路,甚至尚未完工,其中的困难可想而知。
第322章 朱棣继位
朱元璋回到京城后,感到自己的精力越发不如从前。
或许是因为长达近一年的巡视耗尽了心力,他本身的身体状况也大不如前。
于是朱元璋开始逐步筹划内禅之事。毕竟朱棣年龄已足,能力出众,这一年监国期间的各项事务也都颇合朱元璋的心意。
若继承人仍是之前的朱允炆,朱元璋或许还会不放心。但朱棣的能力与朱标不相上下,在军事方面甚至更胜朱标一筹。
如此情形,朱元璋已无需再为功臣们的事操心,这些小事朱棣自己就能妥善处理。
朱元璋留下的班臣固然精明强干,但他却意识到朱棣麾下的人才已与自己留下的这批大臣旗鼓相当。
这种知人善任的本领令朱元璋深感欣慰。
为避免父子间因权力滋生嫌隙,闹出有损皇家颜面的 ** ,从而危及大明国本的传承,自洪武二十八年后,朱元璋便退居皇城新修的别院,将朝政全权交由朱棣处置。
此举标志着朱元璋彻底放权,虽然年号仍为洪武,实则已迈入朱棣主政的时代。
在这座别院中,朱元璋已两次向朱棣提及禅让之事,此番朱棣前来拜见,他再次旧事重提。
朱棣终于明白父皇让位的决心已坚如磐石。
毕竟事不过三。
朱棣只得勉为其难地接受禅让,低调举行了登基大典。
不过此次朱棣面见朱元璋,还另有一事要商议。
父皇,儿臣再三思量,不愿将都城迁往洛阳,反而觉得北平更为适宜。
朱棣此言主要是出于对北方边境的忧虑。蒙古人虽表面臣服,这两年却从未安分守己。他麾下的将领几乎日日都要出塞巡视边防,严防蒙古人卷土重来。
同时,朱棣也颇为怀念在北平的生活经历。相较于南京和情况未明的洛阳,他更钟情于北平。
朱元璋抬眼注视着他,反问道:
若迁都北平,南方当如何处置?洛阳尚可兼顾南北,定都北平岂不是要放弃南方?
朱棣不假思索地回答:
可将南京设为陪都!
那么派何人坐镇南京?
朱棣顿时语塞。他确实尚未想定合适人选。江南乃财赋重地,若派遣文官恐难全面掌控局势;若委任武将,且不论信任与否,在承平之地待上数年,战备必然荒疏,更可能与地方士绅流瀣一气。
至于分封藩王更不可行。朱棣扪心自问,岂敢在江南要地安置藩王?凭借当地的财富与人才,难保不会滋生异心。
但若对北方疏于防范亦非良策。北平地势险要,毗邻蒙古,若边将心生反意勾结蒙古南下,必将动摇国本。毕竟大明精锐尽在九边,如此庞大的军事力量比南方财赋更为紧要,绝不可轻易托付他人。
朱棣同样不确定洛阳能否真正承担统筹南北的重任。倘若不能,大明岂非既失军事保障,又丧财赋支撑?
相较而言,迁都北平至少能确保皇帝直接掌控精锐军队!
朱元璋望着沉默不语的朱棣,缓缓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有时候思虑不够周全,不妨就此事与你女婿商议一番。”
朱棣默默颔首。如今他登基为帝,何秋成了驸马,反而不好再委以重任。
只让何秋在宗人府挂了个闲职,何秋倒也乐得清闲,每日点卯之后,便将时间用来教导学生。
朱棣来到何秋宅院,何秋已得讯匆匆迎出。
“陛下亲临,不知有何要事?”
何秋心中不免好奇。自朱棣登基以来,终日忙于朝政,按理不该此时来访。
朱棣步入庭院,方道:
“朕无事就不能来与你叙话?”
何秋脸上写满不信。他深知朱棣从不会无故与人闲谈,这些年来早已看透此人秉性。
二人书房坐定后,朱棣将先前与朱元璋商议之事娓娓道来。
何秋只觉好笑。既有此意,当初重修洛阳城时就该提出。如今洛阳修缮已毕,只待朱元璋驾崩后迁都,却又突发此想。
莫非觉得大明银钱多得无处可使?
不过何秋并未直言,反而问道:
“陛下可知北方年粮产几何?”
朱棣迟疑摇首。若要他说出确数,实在不能。
何秋简略道:
“北方与南方粮产约为三比七。若定都北平,满朝文武的粮秣从何而来?”
“依靠漕运?大运河必将不堪重负!且运河若须终年通航,淮河治理便再难施行。”
朱棣神色凝重:
“这些朕都明白。但北方边患不容小觑,朝廷若不坐镇北方,朕终难安心。”
“况且大明立国已二十余载,南北文教差距依然悬殊。若迁都北平,或可稍缓南北士子比例失衡之困。”
“大明是天下人的大明,非独南方之大明!”
何秋再问:
“难道洛阳不算北方?迁都洛阳就不能改善南北士子比例?”
见朱棣语塞,何秋恳切道:
“陛下若真有此心,其实不难。当以河南为根基,大修水利,仿汉室关中旧制,自河南至河北,逐步加大对北方的投入,缩小南北经济差距。”
“若能如此,假以时日,大明学风文教方可渐趋均衡。单凭现今的南北分榜与迁都北平,实难奏效。”
朱棣若有所悟,沉吟片刻,忽如释重负般睁开双眼。
“确实如此!是朕先前过于拘泥了。只要好生恢复北方元气,南北之争何足道哉!”
第323章 何栋
朱棣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同沉睡的猛虎苏醒,先前的倦怠一扫而空。他步履沉稳,周身散发着迫人的气势,在房中踱了几步,又坐回原位,含笑说道:
“此事朕明白了,先前确是考虑不周。”
何秋望着朱棣的身影,恍惚间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朱元璋的影子,不由心中暗叹:
“这才是朱棣该有的气魄!”
明朝诸帝中,朱棣本是最肖似朱元璋的。先前或因朱元璋甫退位,朱棣尚缺几分底气,难免想回到熟悉的北平。但经何秋稍加点拨,他立刻洞悉关键,这般悟性着实不凡。
何秋回到府中时,朱高炽已等候多时。一见何秋,他便快步迎上,兴奋地说道:
“姐夫,我要成亲了。”
何秋微怔——朱高炽不过十六七岁,但在此时也算适婚之龄。他笑问:
“太子妃人选可定?你母后可曾提起?”
朱高炽憨憨地挠头:
“母后似乎属意锦衣卫指挥使张麟之女,我也不知她品貌如何。”
何秋心头一动:张麟之女,仍是历史上朱高炽的原配。难道命运的轨迹终究难改?
他面上不露异色,只笑道:
“日后你有了孩儿,我可要亲自教导。今日我还有些话需与你姐姐说,你先回吧。”
朱高炽本只为分享喜讯而来,闻言撇撇嘴,略带不满地离去。
独自坐在书房中,何秋沉思着这桩婚事背后的意味。朱高炽既为太子,其妃择选必经深思。张麟久驻北平,或为朱棣向旧燕藩臣属示好之举?
思忖片刻,他摇了摇头——此事与他并无太大关联。身为外戚,涉足朝政本非宜事。如今他只愿低调授学,静观时局。
翌日,何秋便寻了朱玉颖,陪着幼子何栋玩耍度日。
说起来,何秋也是挺不容易的,亲生儿子何栋已经五六岁了,跟自己却始终亲近不起来。何秋满脸慈爱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珠乌黑的孩子,递过一块点心:“来,尝尝这个,是爹爹特意从宫里给你带来的。”
何栋眼睛一亮,接过点心吃得正香,何秋忽然问道:“儿子,你识字启蒙的时候,都念过什么书?”
何栋眨着乌溜溜的眼睛回答:“《千字文》《百家姓》。”
何秋微微皱眉,这些并不是他想让儿子学的。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之前常不在家,朱玉颖能教这些也算不错了。“从今天起,你得跟爹爹学些新东西了。要是学得不好,可是要挨打的。”何秋提醒道。
何栋吃惊地睁大眼睛,嘴里的点心顿时不香了。他委屈巴巴地说:“那……要是学不好,你别打我头,打屁股行吗?”小家伙一边说,一边从椅子上跳下来,转身撅起小屁股对着何秋。
何秋忍不住笑了,忽然觉得这孩子格外可爱。他牵着何栋的小手,带他走进一间特意布置的游戏房。房间宽敞明亮,几面大玻璃窗透进充足的光线。“来看看,喜欢什么玩具?”何秋问道。
何栋好奇地环顾四周,这些都是爹爹为他准备的吗?屋里摆放着儿童骑乘小车、陀螺、布偶,还有一堆彩色积木。何栋的目光在积木上停留了很久,显然很喜欢。
“这叫积木,爹爹教你玩。”何秋毫不在意地席地而坐,给儿子做示范。何栋很聪明,看了一会儿就学着爹爹的样子坐在地上摆弄起来。
不一会儿,何栋已经搭出了一座宫殿的轮廓,有台阶有屋顶,结构完整。何秋惊讶地问:“儿子,你搭的是什么呀?”
“是皇宫!”何栋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在哪儿见过皇宫?”
何栋奶声奶气地说:“跟娘亲一起去过。”
何秋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朱玉颖以前常带何栋去东宫。
或许正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何栋在心中勾勒出了皇宫的模样吧?
何秋满脸笑容地逗着何栋,父子俩这几天总是沉浸在这般看似幼稚的对话中,乐此不疲。
一旁的朱玉颖却因此颇为不满,总觉得何秋在和她争夺孩子的注意力。
这样简单平静的日子一直延续到冬天,直到朱棣正式举行第一次大朝会。
作为侯爵,何秋必须参加这场大朝会,他早早起床,匆匆赶往朝天宫。
当朱棣迈着稳健的步伐坐上象征大明最高权力的龙椅时,一些年迈的老臣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朱元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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