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为什么明明是梦里种下的因，果却会在现实中结出来。
“都怪你！”
修沉默地跪在你身前，还小心翼翼地想来拉你的手，被你狠狠地一尾巴掀翻在地上。
你摸着自己和梦中一般无二的小腹，简直都要哭出来了：“现在怎么办！”
“等卵成熟之后，会自己排出来的，”修可怜巴巴地从地上爬起来，又规规矩矩地跪好，只是这次不敢再动手动脚了，“老婆不要害怕，我问了别的人鱼，排卵的过程不疼，还会.....很舒服。”
这完全没有安慰到你！
你又给了修一尾巴，只觉得又气又怕。你不是讨厌这些突如其来的孩子，只是你还没有准备好做妈妈呢，怎么就，怎么就——
见你不说话了，修又一点一点地挪了过来，先是碰碰你的手，看你没有什么反应，又轻轻地趴在你的鱼尾上，去亲吻你的腹部，力度轻到你几乎没有什么感觉。
“老婆，不要生气了，大不了卵排出来之后，我把它们全都做成鱼子酱。”
？
你刚刚还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现在笑出来应该会很丢脸，但这句话太地狱了，你实在是没忍住。
你的笑像是一道特赦令，修眼睛一亮，立刻摇着尾巴又想凑上来亲你的嘴：“老婆老婆，是不是不生气了。”
“诶，还在生哈，”你伸出手捂住修的嘴巴，把他往外推了些，“从现在开始，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你都不准碰我了，连一片鱼鳞也不准碰。”
为了防止自己心软，你干脆扭过头去不看修的眼神。过了一会儿，你用余光瞟到修默默地飘走，又在地上跪了起来。
......
最后还是你自己打破了自己定下的规矩。
肚子并没有再变得更大，但你能感觉到，排卵的日子一天天的近了，你也不自觉地更加黏修，但凡他离你远一些，你的内心都会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只有和修肌肤相接，你才会平静下来，你甚至怀疑是不是肚子里的卵能感应到他和你的距离远近。
你愿意动弹的话，修就会带你出去晒晒太阳，运动运动，不愿意动弹的话，就整日整夜地躺在床上，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惬意生活。
这样的日子过习惯了，到了排卵那天，你反而一点也不害怕了。一切都像是自然而然的结果，当一颗颗暗红色的透明小球从鱼鳞间打开的小口连珠串似地排出来时，你只觉得心里升起一股很神奇的感觉。
而且修问的人鱼确实没骗你，不疼，也确实很舒服。
......这是能说的吗？
修像是开心疯了，一边用水草编制的网袋把卵都装起来，一边还时不时举着袋子凑到你面前，幼稚得和一个炫耀最爱玩具的小孩儿没什么两样。
你对照顾卵的事情一窍不通，修倒是自信地拍着胸脯，表示你可以放心地把一切都交给他来处理，你只需要躺平享受就好了。
对此你非常满意，这确实也是他应该做的。
一天，你和修带着一网袋的卵来到浅海处晒太阳。这个地方已经是你们每周必来的晒太阳圣地了，没有船只会从这里驶过，连其他鱼也少有出没，只有柔软的细沙和温暖的阳光。
你懒洋洋地躺在沙子里，修在一旁把卵都倒了出来，一颗一颗地挑拣着，嘴里还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只是声音很小，你有些听不清楚。
“你在干什么？”
修抬起头来，呆呆地眨了眨眼：“老婆，我在给它们取名字。”
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手拈起一颗卵，里面原本芝麻大小的黑点如今已经变成指甲盖大小的小鱼，在圆滚滚的卵里时不时咕涌一下，看起来非常可爱。
“取了名字，等它们都变成人鱼之后，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每一颗我都记得，这颗是小雪号，这颗是雪宝520，那颗是雪儿4399号......”修捡起一颗又一颗卵，准确无误地报出了他们的名字，最后眼神落在了你手上的那颗卵上，“那颗，是修雪99号。”
你怀疑地眯了眯眼，把刚刚一直锁定的那颗卵拣了出来：“这个呢？”
“小小雪66。”
哟，跟刚刚说的名字一样，他还真不是瞎编的。
你向修投去一个敬佩的眼神，就又敞开双手，闭上眼睛，任由自己陷入软软的沙床里。
“雪。”
“嗯。”
“老婆。”
“嗯。”
“雪。”
“嗯？”
“老婆。”
你睁开了眼睛，修正在看着你，嘴角是平平的，眼睛里却盛满了笑意。
“你有毛病啊，一直叫我干什么？”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对吗？”
你冲修勾了勾手，他便把手上的卵往袋子里一扔，甩着尾巴凑到你身边，主动把脸放到了你张开的掌心里。
你轻轻抚摸着修的脸，与他朝夕相伴的日子里，他的样子早就深深镌刻在了你的脑海中，只要愿意，哪怕是闭上眼睛，你也能在心中描摹出他的模样。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呀。”
“你告诉我吧，老婆，”修一下又一下地啄吻着你的手心，带来丝丝痒意，逗得你咯咯直笑，“告诉我吧，老婆。”
修看向你的眼神很认真，认真到你也不由自主变得严肃起来的地步。你用力点了点头，仿佛要用力道来证明自己话语的可信度。
“会的呀。”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修的脸上露出餍足的神情，他在你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眉眼柔和得不可思议：“是的，老婆。”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到来之前，你都会在我的身边，再也不会消失了。”
这句话好像有点奇怪，但你来不及深思，修就已经深深地吻了上来。你被猝不及防地扑倒，半个身子都陷入了沙床中。被修和沙子紧紧包裹着，你产生了一种无处可逃的错觉。
恍惚间，你听见修在你耳旁低语，
“这一个结束了，还有下一个，下下一个......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哪怕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你我也只是短暂的分离。”
（小美人鱼卷 你x修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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