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铜炉中跳了一下,映得御案上的半枚虎符泛出暗红。沈知微指尖轻轻划过木牌边缘,那刻痕深而不齐,像是仓促凿成。她闭了闭眼,脑中响起冰冷的提示音:【冷却完成,可用一次】。
她睁开眼,目光落在跪伏于殿角的俘虏身上。那人衣襟破损,双手被缚,头低着,可呼吸却比方才急了几分。她锁定他,系统启动。
三秒心声涌入——
【西山营的人还在等信……只要虎符送出去,子时就能动手……】
她收回视线,提笔蘸墨,在一张素笺上快速写下几行字。笔迹刻意歪斜几分,仿的是裴昭惯用的连锋体。写完后,她将纸折好,与那半枚虎符一并放入一个灰布小袋。
“交给城南废驿的线人。”她低声对身旁女官道,“务必让他亲眼看见有人接走。”
女官点头退下,脚步轻得没入夜色。
沈知微起身走到窗边。外面宫道寂静,巡逻的影子偶尔掠过石砖。她没有再看那封伪令一眼,只将手收回袖中,铜牌贴着掌心,凉而硬。
半个时辰后,紫宸殿内灯火通明。
裴砚坐在主位,玄甲未卸,肩头还沾着夜露。七名将领立于阶下,皆是寒门出身,战功赫赫。林昭站在最前,手中握着一柄短戟,指节因用力微微发白。
“今夜有人要来。”裴砚开口,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杂音,“他们以为玄武门会开,以为宫中无人防备。”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向北侧城门:“虚开一线,弓弩手埋伏三层,待虎符合验即发。”
又指向东华门:“设障拒马,派两队骑兵巡守,防其绕行后宫。”
最后,他看向沈知微:“你在凤仪殿执令,若有异动,鸣钟三响。”
她点头:“已安排谍网十二人轮值,城南动静一有变化,立刻汇报。”
话音刚落,一名侍卫匆匆入内,单膝跪地:“回禀陛下,城南废驿有人接走布袋,方向往西山旧营。”
殿内气氛骤紧。
裴砚转身披上外袍:“传令各部,按计划行事。活口要审,死人也要留尸。”
众人领命而出,脚步声迅速散去。
沈知微没有随行。她回到凤仪殿,坐在主座上,面前摆着一面铜镜。这不是普通的镜子,而是宫中特制的传讯器,能映出关键路口的影像。她盯着镜面,屏息静候。
时间一点点过去。
子时将至,镜中终于出现一行人影。约莫二百余人,皆着旧式铠甲,手持兵刃,正从西山深处疾行而出。为首者高举一块木牌,在月光下隐约可见半枚虎符图案。
她手指轻敲扶手两下。暗处女官立刻取出令旗,挥动三下。
与此同时,玄武门外。
城门果然开着一道窄缝,火把摇曳,照出空荡的通道。叛军前锋加快脚步,口中低吼:“奉王爷令,清君侧!”
赵沉走在最前,脸上带着狠意。他曾是裴砚亲卫统领,十年前救驾负伤,左臂至今使不上力。这些年他默默隐退,没人想到他会在此刻现身。
他举起虎符,对着门内喊:“验令开门!我们是奉命勤王!”
无人回应。
他皱眉,正要再喊,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机械响动。
下一瞬,箭如雨下。
前排数十人当场倒地,惨叫四起。赵沉反应极快,扑向墙根死角,躲过第一波射击。他怒吼:“强攻!冲进去就是荣华富贵!”
残部发狂般扑向城门。
可刚冲到一半,两侧高墙突然亮起火光。林昭率铁骑从侧巷杀出,长枪如林,直插敌阵。陈远带人封锁退路,刀斧手列阵推进,步步压缩空间。
混战爆发。
赵沉见势不妙,转身欲攀城墙逃走。他左手勾住砖缝,右腿蹬踏,动作依旧敏捷。眼看就要翻上墙头,一道寒光破空而来。
陈远一枪挑中他脚踝,狠狠一甩。
他摔落地面,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几名士兵立刻上前将他按住,铁链锁牢。
玄武门前血流成渠,残党或死或降,无一逃脱。
裴砚站在城楼之上,看着下面收尾的战场。风吹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那一片狼藉。
片刻后,沈知微走上城楼台阶。她手里端着一杯茶,热气袅袅升起。她走到他身边,递过去。
他接过,喝了一口,温度刚好。
“赵沉抓到了。”他说。
“嗯。”她应了一声。
“他问我,忠诚值几钱。”
她看着远处,那里有一队士兵正押着俘虏穿过宫道。赵沉被拖在地上,一条腿扭曲着,嘴里还在骂。
“你不该问他。”她说,“你早就知道答案。”
裴砚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茶杯,边缘有一道细小的裂纹。他没再说话。
天边开始泛白,宫门缓缓关闭。禁军清理尸体,焚烧残械。整个皇宫恢复了平静,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
沈知微转身准备下楼。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飞奔而来,跪地禀报:“启禀陛下,搜查赵沉住处时,在床板夹层发现一封密信。信上写着‘若事败,海岛照旧’六个字。”
裴砚眼神一冷。
沈知微脚步停住。
她慢慢转过身,看向裴砚。两人对视片刻,谁都没有开口。
风从城楼刮过,吹动了她鬓边一缕碎发。她抬手拨开,指尖微颤。
裴砚将茶杯放在一旁石栏上,瓷底与石头相碰,发出轻微的一响。
“传林昭。”他下令,“带五百精锐,三日内启程出海。”
喜欢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