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内,地脉灵气因玄龟“龟息”而奔涌不息,淡黄色的灵雾氤氲不散,将“四季恒春阵”滋养得如同人间仙境。林小凡立于阵中,炼气六层的厚土灵力在体内奔腾流转,磅礴而沉凝。突破带来的不仅是力量的提升,更是对自身、对灵力、对周围环境掌控力的质的飞跃。
他心念微动,破碎却异常敏锐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向着四周蔓延开来。与之前模糊的感应不同,此刻他的神识变得更加凝练、清晰,覆盖范围也扩大了数倍,山坳内一草一木、一土一石的细微动静,皆如掌上观纹。
更重要的是,他对自身灵力的操控,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炼气六层,灵力离体,已非难事。而《都市修行手册》“杂录篇”中记载的一些最基础的“御物术”、“控物诀”的法门,此刻如同被擦去尘埃的明珠,在他心中清晰浮现。
“御物之基,在于神念为丝,灵力为桥,心意所指,物随念动……”
手册中的文字流淌过心间,林小凡眼中精光一闪。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微张,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却凝练无比的青金色神念混合着厚土灵力,如同无形的丝线,悄无声息地探出,精准地缠绕在身旁一柄闲置的、锈迹斑斑的灵植锄上。
这锄头是苏晴之前从镇上旧货摊淘来的凡铁农具,沉重而简陋。
嗡……
青金色神念丝线缠绕上锄柄的瞬间,林小凡便感觉自己的意念与这柄锄头建立起了一种奇妙的联系。心念微动——“起!”
那柄足有十余斤重的铁锄,竟应声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晃晃悠悠地、如同被无形的手掌托举着,离地而起,悬浮在半空之中!
成功了!御物!
虽然锄头悬浮得并不平稳,微微晃动,且只能离地尺许,维持起来对神念和灵力的消耗也不小,但这确确实实是真正的御物之术!
林小凡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这意味着,他从今往后,不再仅仅是一个依靠蛮力或幼崽力量的“农夫”,而是一个真正初步掌握了修仙手段的——灵植夫!
“还不够熟练,控制不够精细。”他很快压下激动,集中精神,尝试操控那悬浮的锄头向前移动。
锄头晃晃悠悠地向前飘去,轨迹歪歪扭扭,如同醉汉蹒跚。
林小凡眉头微蹙,神识高度集中,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神念丝线的力道和角度。这比单纯举起要难得多,需要极其精微的操控力。
一次,两次,三次……
锄头时而撞到地面,时而失去控制跌落。但他毫不气馁,每一次失败都让他对神念和灵力的配合多一分理解。
渐渐地,锄头的移动变得平稳了一些,轨迹也直了不少。他甚至尝试操控锄头做出简单的翻土动作,虽然笨拙,却已初具雏形。
这番动静,吸引了四只幼崽的注意。
小朱雀好奇地飞过来,绕着那悬浮的锄头转圈,熔金眼瞳中满是好奇,似乎在思考这铁疙瘩为什么自己会动。
小青龙盘在林小凡肩头,翡翠眼眸青光流转,似乎也在感受着那神念与灵力的微妙波动。
玄龟依旧在潭底沉眠龟息,但背甲上的龟蛇虚影似乎微微亮了一瞬。
就连伤势沉重的白虎幼崽,也抬起眼皮,冰蓝眼瞳瞥了一眼那悬浮的锄头,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呜,似乎觉得这戏法有点意思。
苏晴更是看得目瞪口呆,掩着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采。仙家手段!这才是真正的仙家手段!
林小凡沉浸在操控的感悟中,忘却了时间。他发现,施展御物术对神念的锤炼效果极佳,神识在不断的消耗与恢复中,变得越发凝练敏锐。而操控重物,也是对灵力精纯度的一种考验。
半个时辰后,他已能较为平稳地操控那柄铁锄进行简单的平移和升降,甚至能勉强在其表面覆盖一层薄薄的土黄色灵力光华,使其变得更加坚韧,翻土效率更高。
“一柄锄头,远远不够。”林小凡目光扫过灵田。播种、除草、松土、灌溉……需要处理的环节太多了。
他心念一动,更多的、细若游丝的青金色神念混合着灵力,如同灵巧的手指,从他体内探出。
第二缕神念,缠住了墙角一把用来修剪枝叶的旧铁剪。
第三缕神念,卷起一个用来舀水的破旧木瓢。
第四缕神念,甚至同时裹住了七八颗准备试种的普通菜籽!
一心多用!同时操控多件物品!
这对神念的负荷瞬间倍增!林小凡只觉得脑袋微微一沉,如同同时思考数件复杂的事情,神识消耗急剧增加。但他咬牙坚持,炼气六层的神识之力被催发到极致!
嗡嗡嗡……
铁剪晃晃悠悠地飞起,在空中笨拙地开合。
木瓢摇摇晃晃地飘到寒潭边,舀起半瓢幽蓝的潭水,水花四溅。
那七八颗菜籽则被神念包裹着,颤颤巍巍地飞向一块刚刚翻好的苗床,试图进行精准播种,却撒得歪歪扭扭。
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滑稽,如同一个看不见的笨拙巨人在同时摆弄好几样玩具。
但林小凡的眼神却越来越亮!他正在飞速适应这种一心多用的操控方式,神念的分化与聚合变得更加自如!虽然依旧粗糙,却已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他操控着覆盖土黄灵光的锄头,在新开辟的西侧灵田进行深翻,效率远超人力。
操控着铁剪,小心翼翼地修剪掉黄金灵谷底部几片过于茂盛、可能影响通风采光的老叶。
操控着木瓢,将玄冥寒潭水均匀洒在刚刚播种的菜籽上。
同时,还分心引导着空气中浓郁的地脉灵气,优先滋养那三株黄金灵谷。
一个人,同时完成了翻土、修剪、灌溉、引导灵气多项工作!
虽然速度还不快,操控也远称不上精妙,但这无疑是革命性的改变!意味着他以后打理灵田的效率将呈倍数提升!可以节省出大量时间用于自身修炼和应对其他事务!
更重要的是,这是在为未来真正驾驭法器、施展神通打下最坚实的基础!
夕阳的余晖洒在山坳,为这片忙碌而神奇的景象镀上一层金边。
苏晴看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眼中已满是崇拜与震撼。
四只幼崽也似乎明白林小凡正在做正事,不再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
当最后一道工序完成,林小凡缓缓收回所有神念。悬浮的农具和菜籽轻轻落回原地。他长舒一口气,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神识消耗巨大,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感受着体内依旧充盈的厚土灵力,以及神识在消耗后缓慢恢复并隐隐增长的迹象,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炼气六层,御物初成。
自此,种田亦修行。
待到神念如网,灵力如潮,御使百械如臂使指,便是他在这灵植之道上,真正登堂入室之时!
他看向那三株在灵气滋养下金光愈发璀璨的黄金灵谷,眼中充满了期待。
灵谷成熟之日,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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