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安城。
火在烧。
血在流。
城外，黑压压的敌军像疯了的蚂蚁。
一波接一波，往城墙上扑。
喊杀声快掀翻了天。
子弹嗖嗖地飞，跟不要钱似的。
硝烟裹着血腥味，呛得人直咳嗽。
林晚星站在城头。
手攥着对讲机。
眼睛像鹰，盯着底下的混战。
“往死里打！”
守军将领扯着嗓子吼。
唾沫星子混着血沫子，喷在胸前。
“左翼压不住了！”
对讲机里炸出急吼。
林晚星心一紧。
她闭了闭眼。
空间能力动了。
一个个急救包，悄没声落在指挥官脚边。
还有几枚圆滚滚的东西——改良手雷。
“我艹！”
指挥官捡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
“给老子扔！炸死这帮龟孙！”
林晚星深吸一口气。
耳朵里，突然涌进无数细碎的念头。
是敌军指挥官的心声。
“爆破队从西北角摸！”
“城墙那儿有裂缝！”
“等炸开了，兄弟们冲进去抢娘们！”
她浑身一激灵。
抓起对讲机就喊：“守将！西北角！爆破队！”
“他们左翼人少！快派人堵！”
守将是个老油条。
一听就明白。
“来人！跟我抄家伙！”
“给这帮狗东西下个套！”
没过多久。
城墙根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几个黑影猫着腰，扛着炸药包。
刚摸到墙根。
“打！”
一声喊。
子弹跟泼水似的扫过去。
黑影们惨叫着倒下。
炸药包滚在一边，没响。
林晚星松了口气。
后背黏糊糊的，全是汗。
她抹了把脸，望远镜里闯进个人影。
是支骑兵。
跑得飞快，马蹄子掀起老高的尘土。
领头的那个，穿着黑色披风。
是沈墨寒。
他勒住马，就在城下。
仰着头，直勾勾地看着她。
眼神烫得像火。
林晚星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朝他挥了挥手。
嗓子有点哑：“你来了。”
沈墨寒没说话。
翻身下马，大步冲上城。
铠甲上的尘土，还在往下掉。
“没受伤？”
他站在她面前，喘着气问。
手伸了一半，又缩回去。
“没事。”
林晚星笑了笑。
“你再晚点来，就得给我收尸了。”
沈墨寒的脸沉了沉。
没接话，只是盯着她。
眼神里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这时候，有士兵跑过来。
“少帅，抓了几个活的！”
沈墨寒皱了皱眉。
“审。”
“我来。”
林晚星往前走了一步。
“我听听他们想说啥。”
俘虏被押上来，捆得像粽子。
个个吓得哆嗦。
林晚星扫了他们一眼。
“你们老大，下一步想干啥？”
她问。
眼睛却没看他们。
脑子里，乱糟糟的念头在撞。
“将军说，晚上要放火烧粮库！”
“还说……要挖地道……”
林晚星回头。
“他们想烧粮库，还准备挖地道。”
沈墨寒眼神一凛。
“来人！”
“去粮库加派人手！”
“再带一队人，去城墙根下查！”
士兵们领命跑了。
城头上，就剩他们俩。
风一吹，带着点凉。
“你刚才……”
沈墨寒开口。
“怎么知道他们要炸城墙？”
林晚星愣了下。
“猜的。”
她不想说实话。
沈墨寒笑了。
“你这脑子，比诸葛亮还灵光。”
他往前走了半步。
离她很近。
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硝烟味。
“少帅过奖了。”
林晚星往后退了退。
脸颊有点热。
这时候，天慢慢黑了。
月亮爬上来，白惨惨的。
城墙上的灯，一盏盏亮起来。
哨兵们背着枪，来回走。
脚步声噔噔响。
沈墨寒抓住她的手。
他的手很烫，还带着茧子。
林晚星吓了一跳。
想抽回来，没抽动。
“晚星。”
他低声喊她的名字。
“以后，别这么冒险了。”
她的心跳得飞快。
耳朵里嗡嗡响。
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我……”
她想说点啥。
嘴却像被堵住了。
“我护着你。”
沈墨寒又说。
眼神亮得像星星。
林晚星的脸，更烫了。
她点了点头。
很小声地说：“好。”
就在这时候。
城外有动静。
“谁？”
哨兵喊了一声。
举枪瞄准。
一个黑影窜了进来。
动作挺快。
被围住的时候，还在喘。
“别开枪！是我！”
是赵磊。
他脸上全是泥，衣服破了好几个洞。
“你咋来了？”
林晚星松开手，走过去。
赵磊抹了把脸。
“我探到消息，敌军……敌军明天半夜来！”
“带了重炮！还有好多人！”
沈墨寒的脸，一下子沉了。
“重炮？”
“对！”
赵磊点头，“我亲眼看见的，好几门呢！”
林晚星咬了咬牙。
“怕啥。”
“咱们有家伙。”
她指了指空间里的存货。
沈墨寒看了她一眼。
眼神里有了笑意。
“对。”
“咱们有家伙。”
他转身，对着士兵喊：“都打起精神来！”
“明天，让他们有来无回！”
士兵们嗷嗷地应。
声音在夜里传得很远。
赵磊被带去休息了。
城头上，又剩他们俩。
月亮移了移。
照在他们身上。
影子拉得老长。
“你说，咱们能守住不？”
林晚星问。
声音轻轻的。
“能。”
沈墨寒很肯定，“有你在，就能。”
林晚星笑了。
这次，没往后退。
她抬头看他。
月光下，他的侧脸很好看。
“沈墨寒。”
她喊他的名字。
“我也觉得，能守住。”
他低头。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像有电流窜过。
这一夜，过得很快。
士兵们轮流休息。
林晚星靠在垛口上，眯了会儿。
醒来时，身上盖着件披风。
是沈墨寒的。
天快亮的时候。
远处传来炮声。
咚——咚——咚——
敌军来了。
沈墨寒站在城头，举起枪。
“兄弟们！”
“让他们看看，咱们固安城的厉害！”
“杀！”
士兵们吼着，开枪。
林晚星站在他身边。
手里攥着手雷。
眼睛盯着底下。
炮弹嗖嗖地飞来。
炸在城墙上，石头片子乱飞。
有个士兵被炸飞了，惨叫着掉下去。
林晚星的心揪紧了。
她闭上眼，空间里的手雷全飞了出去。
准确地落在敌军堆里。
轰隆隆——
一片爆炸声。
敌军的阵型乱了。
“好！”
沈墨寒喊了一声。
回头看她。
眼里全是光。
“继续扔！”
林晚星咬着牙。
手臂有点酸，但停不下来。
战斗打得很凶。
城墙上的人越来越少。
但没人退。
“他们快不行了！”
林晚星突然喊。
她听见敌军指挥官在骂娘。
“弹药快没了！”
“撤吧！”
沈墨寒眼睛一亮。
“开城门！”
“跟我冲！”
城门吱呀地开了。
骑兵们冲了出去。
像把尖刀，扎进敌军堆里。
林晚星站在城头，看着。
沈墨寒冲在最前面。
黑色的披风，在风里飘。
她觉得，这个男人。
好像不止是少帅。
战斗持续到中午。
敌军退了。
丢了满地的尸体和武器。
沈墨寒回来了。
身上沾了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他跳上城，径直走到她面前。
“赢了。”
他说。
笑得像个孩子。
“赢了。”
林晚星点头。
眼眶有点热。
太阳升得很高。
金光洒在城墙上。
也洒在他们身上。
沈墨寒伸出手。
这次，林晚星没躲。
他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
“晚星。”
他喊她。
“以后，一起守。”
“好。”
她应着。
心里甜甜的。
远处，好像又有烟尘起来了。
但这一刻，他们谁都没在意。
只要在一起。
就啥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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